等云卿寻二卯无果,反倒惹了一身汗臭。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屋,回想着这段时间的苦逼经历,简直就是费神、费心、费体力,真真体会到了何谓心力交瘁。伸了好大一个懒腰,终还是歪躺进了一张贵妃椅上。
贵妃椅是用竹竿制成,还铺了一张毛绒毯子,窝在上面,又柔又暖,可惜比二卯的狐狸尾巴还是次了那么一点点。窗外吹来阵阵凉风,竹声沙沙,竹香飘渺,在幽幽月光中形成了一片斑驳,看上去好生意境,也好生…催眠…
准备就这样眯一个回笼觉,结果一不小心,竟演变成了一觉睡到大天亮。这时,云卿才后知后觉的惊醒,而什么媚狐族,什么黑蝗族,竟然一个字也没有想!窗外俨然一阵阳光明媚,秋高气爽,这可如何是好?
嘎吱——门被什么人猛的推了开来,那人一看云卿一阵刚睡醒的样子,心下有紧了几分,急急将她拽了起来。“姑奶奶,你怎么现在才起来呢?你可知道,黑蝗族的人都醒了,现在正逼着我们立马搬去竹林的另一侧去!”说这话的是阿橙,经过昨日那件事,两人已经褪去了先前的距离感。“还有,今早龚爷偷偷来找过我,说那轰轰将军醒来后勃然大怒,立即将一竿蝗虫召了来,说昨日宴会上的酒里,好像下了吐真剂之类的东西,接着又挨个的问他们有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事儿。可怜我的龚爷,当时小胆子都快给吓破了。”
“什么?!”云卿听罢,心中难免又是一惊,真是低估了轰轰的能耐,被灌成那样子,竟然还没有断片儿。“那些蝗虫怎么说,还有你那龚爷该不会招了吧?”
“哪能呀,我家龚爷才不会这么二白呢,再说了,他要是招了,轰轰还能留他小名来给我通风报信吗?”说到自家男人,阿橙说话的底气明显提升了一个等级。“其他蝗虫也没能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大多都是和我们狐姐妹们谈情说爱去了。”
云卿点点头,怕是轰轰已经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若是查出下面的小兵们有谁也道出了黑蝗族的秘密,倒可以将这黑锅直接往他身上死扣去。可结果却是一问三不知,反倒是自己做起了这个背叛族门的奸人来。现下是绝不能发作的,只得选择自己默默往肚子里吞,若是此时被其他蝗虫知道了,恐怕他的小命难保了。
“族长和长老都在高脚楼与黑蝗族周旋,特地差我来问你,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云卿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咬咬下唇,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搬!”
“搬?!你…脑袋没秀逗吧?姐妹们都忙活了这么久,怎么结果还是得让我们搬?云卿,你该不会是在戏弄我们吧?”
我怎么可能戏弄你们,只是昨晚一不小心睡过了头,压根就没想出个什么好法子呀。“既然我们已经将黑蝗族的底细摸出个底朝天,也就不怕这几日功夫。耐心等等,等某个契机来了,自有化解方法的。你照我说的去回话即可,二卯和露葭会明白的。”
阿橙还想再嘀咕几句,可见云卿一脸毅然决然的表情,便还是给生生吞了回去,现下赶快回去回话要紧。
可就在这时,一道薄翅高频震动而发出的声响划破天际,只见一只蝗虫妖急急的朝高脚楼飞去,口中还大声的喊着:“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那蝗虫妖紧急迫降在轰轰身侧,面上满是急躁之色。刚想开口说话,却立马被轰轰生生的给整个瞪了回去,转而俯耳说着什么。只见轰轰听着,却面色大变,铁黑着一张脸,都快和身上的虫壳分不清是哪跟哪了。他急急的转身,扑腾着薄翅,一溜烟着来如隐去如风的飞走了。
云卿就这般的透过窗户,看着一只蝗虫妖嗡的飞过天际,却带着一竿蝗虫妖又嗡嗡嗡的飞了回来,震得四下竹叶又是一阵躁动。可心下就纳闷了,黑蝗族本就身体沉重,飞行会消耗大量的体力,若非迫不得已,是绝不会盲目飞行的。莫不成黑蝗族发生了什么变数,才让他们这般火急火燎的又飞了回去?
多想无益,还是老老实实的滚去搬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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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整片竹林是以高脚楼与白砖空地连成一线,左右分为东西两侧。中轴线上还有媚狐族日常耕耘取食的田地,按照协议,这些地方以及居住建筑等是不可被侵占的。所以,搬家也只是一竿母狐狸带上生活用品,从东侧的房子,搬去了西侧的房子,算下来也没花多少时间。只是看着光秃秃的土地,想着又要日复一日的种植新竹,心下不知积了多少怨念。
云卿也难逃这心烦的魔咒,揪起二卯的耳朵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育。“好你个二卯,小小年纪不学好,反倒是学会夜不归宿了!你倒是好好给我说清楚了,昨夜你都跑哪里去了?是上了哪张狐狸精的床啊?是哪只脚先爬上去的,我就先打断那只腿!”
二卯哪能反抗,除了捂着耳朵没命的求饶外,还能做甚。“疼疼疼,云云,轻点轻点。好歹我也是一族之长,能留点面子不?”
一旁的母狐狸们眼睛又不瞎,这几日相处下来也知道了二卯对云卿是什么态度。要是这时想在族长面前呈什么女英雄,还让云卿下不了台,那么族长可是会很生气嘀。
“面子没有,竹条煸(鞭)膀子肉倒是有一顿!”说着,掰下一段竹条,就横铁不成钢的往二卯腿上扇去。当然,力度是很轻很温柔的,要是打疼了她心爱的二卯儿,可不会把她给心疼死。
二卯觉耳下失力,挣脱了手就拔腿开跑,狐狸本就是一群身手敏捷的主,这下可害得云卿在后面一阵狂追不舍。
两人一前一后就是一阵狂奔,直接把整片竹林都给跑了个穿,一直跑到了竹林西侧边缘才停了下来,因为再往前跑,出了竹林范围,万一遇到个小妖小精的,那可就不好说了。
“云云,你就饶了我吧,我昨晚是跟露葭长老练功去了,不信,你大可以去问问她呀。再说了,我怎么可能随便爬上别的母狐狸的床。早知道母的都像你这样蛮不讲理,我连你的床我也不爬!”
“什么?!”本来云卿才想着是自己误会了,心里有那么一丢丢自责在里面,可没想到二卯后半段话直接冲破了她的底线,火气是彻底的一发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