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丛中传来的窸窸窣窣,分明就充斥着不尽的暧*昧情愫,再靠近几步,是一道道抑扬顿挫的娇嗔与喘息之声,在此时此境中听上去特别打耳,听得云卿由不得的一阵面红耳赤,提紧了一口气,就连呼吸也急躁了几分。
原本想着古人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也,更何况人人都有为情为爱疯狂的时刻。打野什么的既为某些真挚却不能长相守,亦或备受冷落之人消遣寂寞而提供了便利,又为临近倦怠期的恋人提供了一种刺激多巴胺分泌的方式方法,是恋情保鲜的良招。
所以说,像我这种有如此高尚见解的人,还是选择予人方便,绕道而行吧…等等,不对呀,这里可不是寻常的野区,而是一竿母狐狸管制下的竹林!莫不成是两只母狐狸在…不可能不可能!云卿猛的摇摇头,试图甩开一些不切实际的画面。
听这声音定是有只母狐狸的,那么另一位首先可以排除小鸣,一竿蝗虫妖已经被灌得伶仃大醉,更何况喝的还是加了点曼陀罗的特制酒饮,没理由还能有这精力,那么剩下的可能…云卿的余光不由的瞄到了不远处供陆涧三人休憩的小脚楼,难道?!
云卿急急想要扒开矮丛往里一探究竟,可伸出手的一瞬间却又犹豫了。如果是赵大小卫倒是无所谓的,反而还能成人之美,促成一桩好事。可是,万一那人是陆涧呢?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办?
如此想着,云卿竟驻步了。现在的她就像是不小心逮到了丈夫与三儿偷*欢,可心中却想着为了孩子有个完整的家,思量着到底要不要捅破这层纸的正房。她不敢去看,她害怕那矮丛背后的真相会现实得令她窒息。万一是陆涧怎么办?万一是陆涧怎么办?万一是陆涧怎么办…这单一重复的问题不断的冲击着大脑,如同被海浪肆无忌惮的拍打,再被漩涡带进了至深之处,拼尽全力想要握紧那一丝丝生机的可能,却又白费力气的不停原地打转。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可笑,万一是陆涧怎么办?凉拌呗,你又不是他什么人。即便他明明有说过“如果你是女的,我立马就娶你”。他甚至还曾捏紧着自己的手,煞是害羞的说着“我的修为已经进入中阶,可以行夫妻之实了,如果可以,得空了我们就回师门一趟”。可惜,现在的他俨然已经忘却了那时那刻的心情。如今还能这般与自己同行,无非是想利用自己而得到仇家赤厮的线索。那些什么风花雪月,什么情啊爱啊的,随着一句“我不相信你”便散尽在空气中了。也就只有自己还少女情怀似的怀揣着一丝丝不可能的可能,今时今刻,竟然还未能坦然放下。
等回过神来时,矮丛中传来的窸窣之音已是接近了尾声,算了,即便是他,那又怎样。云卿垂下眸子,眼角竟然还特矫情的泛着泪,自嘲着这可真不像自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只得作势着离开。
咔嚓——一道清脆的竹竿破裂的声音从脚底传了开来。云卿心中那叫一个悔的,脑中飞速的幻想着等陆涧从矮丛中走出来时,自己该如何面对的一百种可能用到的表情。最终决定,还是撒腿开跑吧。
死闭着眼睛,没头脑的胡乱逃窜,她可不想身后会传来熟悉的声音叫住自己。可是,跑了这么久,似乎并没有什么人追上来。云卿停住了撒野似的脚步,往身后看了看,可那里的矮丛只是随风柔柔的沙沙作响,四下里除了自己大口喘气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声响。呼——幸好没被发现。
风渐渐停了,树梢间的沙沙声也渐渐静了下来,可是,这一切却反倒将一阵轰鸣声显得这般的突如其来。
是从头顶传来的!云卿猛的朝头顶看去,却是为时晚矣。一只身着黑色盔甲的蝗虫妖,正高频的扑朔着薄翼,只眨眼功夫便从天而降,落地时踩得稀稀落落的竹竿一阵咔嚓作响。再眨眼的功夫,他左手已将云卿反手扣住,右手绕过颈部,手臂上昆虫特有的须须变得笔直尖锐,像是一面锋利的锯齿状刀面。他高大极了,云卿不过只到他的胸腹部,胸腔里发出着沉闷的呼噜声,诠释着他的盛怒。
原来不是陆涧啊…不对,现下可全然不是该感到庆幸的时候,因为那锯齿状的刀面正不问缘由的直逼喉头,恐怕直下一秒便会与世长辞了。不要啊…救命啊…
“龚爷,刀下留人呀!”一道急切却伴随着骨子里便透着的骚味的调调从一旁的矮丛中传了出来,站定时不忘将衣服好生整理一番。云卿一眼便认出这正是那日将她从朝天地牢里带出去的母狐狸之一,好像叫做阿橙。
那被唤作龚爷的蝗虫妖听到声音,立马停住了动作,虽然脖子上传来的丝丝刺痛诉说着,自己还是不幸负伤了。“她是谁?为什么区区一个人类会出现在你们媚狐族的竹林里,还这般出入自如?我就说你们媚狐族进入宴请,定是没安好心的。”
阿橙听到龚爷的逼问,面上竟生气了阵阵很是生气的脸色,还不知死活着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没安好心?哼——对,我们媚狐族就是没安好心!那要不你把我也杀了好了。来来来,刀子往这儿比!”
阿橙一面指着自己的脖子,一面咄咄逼近着,还撒泼似的去搬龚爷的手臂,使得云卿趁着间隙逃脱了出来。摸摸脖子上传来的刺痛感,再一看,血!脚下一软,实在有够不争气的跌跪在地上,还没怎么跑两步呢。
原本以为这龚爷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们两个弱质女流唰唰割没了脑袋,却不想他竟然眼看着就软了下来,紧张的抱着阿橙就是一阵腻歪。“阿橙,我怎么舍得杀你嘛?我错了,我悔过,别垮着脸了好不好?那,你要是还生气的话,我就哭给你看,定要哭个感动天地为止!”
“哼——你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东西,我就不信你还能哭得出来。”阿橙特高冷的摆脱了黏人的怀抱,将云卿扶了起来,又悄悄的捏了捏她的手臂,示意说不会有事的。
“阿橙,你可是把我好一顿误会呀。不是我冷不冷血什么的,只是你不知道我们黑蝗族有规矩,是不能私自与雌性那什么的…刚刚我们不是才那什么嘛,若是这人告发了,那我们两个可都是得死翘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