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滔天的烈火,狂妄窜烧。细长的裂缝,肆意蔓延。干涸的地面,撕裂出一抹怪异的微笑。
一侧,狐仙脚踩火烧熔岩。他通体赤红,皮毛泛光。九条尾巴肆意摇曳,在炫日中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晕。一团团不具名的烈火环绕其身,凛冽得不可一世。
另一侧,蜘蛛妖如临大敌。绿幽幽蓝湛湛的背上,密密麻麻的排满了眼睛,在火光中瑟瑟作抖着。他因躲闪不及,已被烈火烧出了一股肉香的酥脆味。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九天玄火?!”蜘蛛妖怨恨的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叫。他勉强的立起身子,想要抓住一线生机,否则,稍纵即“死”。
狐仙不语,脚下凌空一蹬,凶猛扑去。颗颗獠牙映着片片火光,对着颈部,直是一咬。
蜘蛛妖早已无力回击,自知大限已至。心中除了怨恨,再无其它。
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做垫背的!
心中一横,身体开始诡异的颤栗。背上百只眼睛中,一片暗红。血丝蔓延,爬满了每一处眼白。一道道黑血从眼眶中流淌而出,四下里,弥漫着一阵阵暴烈血腥味。
狐仙心叫不妙,这该死的小强,竟自爆金丹,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他正欲拉开距离,却不料,两颗最为尖锐的獠牙,竟卡在骨缝之间,无法挣脱而出。
一道无声的爆炸,映红了天际。蜘蛛妖被彻底烤成了煤炭花儿。狐仙除了断去两颗獠牙外,也算得上是全身而退。
被蜘蛛妖当做食用牲口而圈养的凡人,终得脱离苦海。他们就地建屋造房,安居于此。
又为狐仙修建庙宇。一方面,是对他的感恩与祭拜。另一方面,是为了镇住蜘蛛妖的尸骨魂魄,令其不得再次轮回,终世磨灭于天地之间…
————————————————————
“这就是陇中县的来历。只不过,恕老朽多说这么一句,那蜘蛛妖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指不定某天就能冲破封印而出。想来,今时今日的狐仙怕是垂垂老矣,也不知道有谁传承了九天玄火的衣钵。若蜘蛛妖再次复活,陇中县将会怎样?天都不晓得之事,你我就自求多福吧。”
厅中老者意味深长的捋了捋黑白灰三色的山羊胡须,引起在座看官听客们的一阵唏嘘不已。又观老者一派古道仙风的样儿,绝非一般说书人那么简单。他的话,可信程度少说也有五成以上。
“要是蜘蛛妖真的复活了,我们陇中小老百姓的,还能有什么活路?!老先生,您好人有好报,必定是现报,可得给我们指明一条活路啊。”
可老者却悠然起身,不顾众人强留,直直朝着客房离去。只是好心好意的,甩出一句烂大街的神棍通用语:“天机不可泄露…”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若非一衣粗布,定会以为是高官子嗣或是富家少爷。更何况那眉宇间的几分孤傲之气,哪是一般小厮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位仙童!
他手持一个青瓷汤碗,清脆而不羁的,甩出一段烂大街的卖艺通用语:“我们师徒二人途径贵处,盘缠用尽,饿得前胸贴后背,前腹顶脊椎。实在没办法,就在这酒家里说书筹钱。现在故事也听过了,还请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捧个钱场。”
坐中一人识趣的朝那青瓷汤碗中,放下了一枚大大的银锭。“师尊与仙童有难处,我们肯定有钱出钱,有力也出钱。只不过,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知仙童能否请师尊出来,再指点指点一二?要是菩萨知道你们救陇中百姓于水火之中,那么师尊与仙童飞仙圆满,那就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
噗嗤——要是菩萨真的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得喷出多少缸血来。
天机不可泄露,只因钱财不够。
怎么每到一个地方,根据那里东有一处破庙,西有一座破山,胡乱编造出一个个狗血神话传说,都能把这里扎根生活多年的小老百姓们,无论受教育程度如何,全部忽悠得团团转?跟着师父招摇撞骗这么多年,就没见失算过。这人与人之间的智商,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仙童在众人的竭力请求下假意为难再三,终于还是取下了腰际的玲珑袋翻找起来,从中抖落出几瓶藏青色的药罐。“师父曾因一个机缘巧合,得到一些吸噬了九天玄火灵力的植被,现已融成了药丸。既然蜘蛛妖是被九天玄火所伤,那么这些丹药应该有点作用。”
说着,仙童满上一杯茶水,放入一颗红似火焰,但表面坑坑洼洼,像是长着颗颗脓包似的丹药。也不见它是浮是沉,只见它在杯中陡然急速旋转,发出如同蛇吐芯子般的嘶嘶声。顿时,阵阵白雾迅速摇曳而上,茶水很快就被全部蒸发。
仙童浅出一口气,“嗯嗯,就是这个。你们可取出一颗随身携带,另取出一颗放在家中门廊玄关处镇宅。”
众人除了一片惊呼,就是盘算着如何将这保命的丹药收为己用。
“我出十两!”
“我出二十两!”
“五十两!不,一百两!”
……
拍卖声此起彼伏,仙童面有难色,可心中却暗笑万分。
头发长,见识短,男女通用。不过是用火蛤蟆的脱皮烧制而成的小小丹药,竟能被人哄捧到一百两。这丹药对蜘蛛妖有没有功效自是不清楚的,但说到驱蚊防蚁灭四害,绝对的快速有效。
“好,就一百两一颗,每人限购两颗…怎么,嫌贵?不买拉倒了呗!”
这可是经过了各种科学抽样调查结果而制定的方案,岂会是蛇吞大象,胡乱开价?能进这座豪华客栈的,都是家财不错的土豪们。为保平安,一、二百两银子,没准儿还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
众土豪乖乖听话,急急将仙童奉为上座,掏出白花花的银票,洗干净脖子,随便他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