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土地公公的谈话中我逐渐的了解到,原来眼前这一片黄沙是靖国与郑国的交界地带。
现天下五分,北上为五国霸主靖国,与之相接的有两个大国,靠西一侧为齐国,东侧是郑国。再往南下便是善国与邑国。
我身处的这片黄沙在前不久就经历过一场战争,靖国曾为五国之首,但如今已成为往事,年过半百的靖国公仅育有一位公主,公主从小体弱多病,求医无数,都不能治好她的怪病,如今靖国公已老,这偌大的国家该交给谁来掌管?
内忧未解,外忧又起,郑国联手善邑两国欲与霸主靖国抗衡,这才有了我脚下的沙坑。
我饶有兴致的听着土地公公的话,宛如亲身经历般痛心,大国不复,宽阔的领域已被他国一点点蚕食,靖国虽大,确实只剩一具残躯……
“死老头子,原来你背着我偷偷溜出来玩了。”一阵尖锐的恶骂声传来,紧接着土地公公就被他的老婆子给揪住了耳朵。
这一抓土地爷爷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而他整个人都被半提起来了,“哎呦,轻点,都多少岁的人了,怎么总玩这招,当着年轻人的面,我老脸搁不住。”
“土地婆婆,您就别和土地公公计较啦,是我叫他出来的,我被这里的沙坑困住了,出不来,是土地公公救我出来的。”虽然这不是实话,至少是我自己爬出来的,但我总不能在他老婆子面前说他的坏话吧。
我的面子还算是大,土地婆婆听完我的话后,冷哼了一声,松开了土地公公的耳朵,而土地公公一脸受气,不停的揉着耳朵,满脸怨恨,却又不敢发声。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他俩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摊上他们两位活神仙,我这路可有的受了。
“你是?灵遥谷里的那只小蝴蝶!”土地婆婆环顾了我一圈,上下打量的说道。
“是。”我生涩的回答着,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土地公公口中的“老婆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凶狠点,正愁着该怎么向她介绍自己,没想到土地婆婆先打起了招呼。
看样子土地公公跟她提起过我,我饶了下头,准备和土地婆婆套套近乎,“婆婆,您的腰怎么样了,土地公公带回来的药有用吗?”
“已经好多的,虽然有的时候会疼,也都是这个死老头子气的。”说着,婆婆轻瞄了土地公公一眼。
我在旁边看着,婆婆的这一眼把我看乐了,看样子他们经常拌嘴,不过我喜欢,尤其是看见土地公公说不上话的急样。
“好了,婆婆,别气了,这次都怪我,是我把土地公公叫出来的,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土地公公闹别扭了。”我不忍心看到土地公公受气的样子,就帮他美言了几句。
他们见多识广,对凡间也比我熟悉,在短暂的交流后,我对天下的形势了解了大概。
靖国虽大,却已成往事,昔日的霸主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多国鼎立,郑邑两国通信密切,邑为了和郑联手对付靖,更是不择手段到割让城池给郑。
可怕的战争还是发动了,硝烟烽火消散后,留在黄沙地上的是一个个火球炸开的坑。风沙吹过,不留下一点痕迹,那些战士的尸骨深埋在这片土地下,永远的守卫着靖国。
我们三人一路向北,走出沙地后来到了靖国的南处的一座小城,雁阳城。
一路上见到的都是颠沛流离的难民,他们衣服破烂,多数人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雁阳城口有免费的白粥喝,在城南处还搭有临时的避难所,很多难民都在往这边走来。
我们三人也跟随着大批的难民前往雁南城,一路上我们的衣着服饰引起了很多同行人的注意。我特意问了一下土地公公,我们穿的很奇怪吗?需不需要穿得简陋一点。
北上的都是遭受战乱的百姓,我们的穿着实在不符,我怕引起守城官兵的怀疑,误会我们是齐国人。
土地公公叫我不用担心,“我夫妻俩一直穿的是靖国衣裳,没人会怀疑的,而你的仙裙?”说着,他踌躇的看了我一眼,拍了下脑袋,“哎呀,我这个记性,怎么忘了你?”
就在土地公公焦急万分的时刻,土地婆婆不耐烦的嚷了句,“这蓝色仙裙挺灵气的,换上靖国的衣裳那才叫累赘。”
虽说入乡随俗,但我还是穿着这身百花仙衣,不过确实带来了烦恼,我们刚入雁南城,就被守城的官兵给盯上了。
“站住,你们三个人转一下身?”
洪亮的一声从我们背后传来,我停住了脚步,正要转身,才发现我身边的两个人不见了,“你们该不会遁地溜了吧?”
“这位小哥,这是我家闺女,她这里有点问题的……”土地婆婆一溜烟就来到官兵身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前几天,她偷偷出城,可我们夫妻俩急坏了,连夜去找,就怕她出什么意外,外边兵荒马乱的,我们好不容易在沙坑中找到。”
我有苦难言,只能配合他们,傻楞的站在原地不动,要命的是土地公公也说起话来,夫妻俩一唱一和,真当我听不懂他们的话。
这位年轻的官兵细细打量着我,我冲他尴尬的笑了声,最后他放我们进城了。我心中默念着,虽然他们确实是在沙坑中找到我的,不过我也不至于真的像个傻子吧。
走远后,我才敢出声,“公公婆婆,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一手,我像你们的闺女吗?孙女才差不多?”
“哎,都一样,婆婆真希望有这么个乖巧伶俐的孙女。”土地婆婆厚重的拍了下我的肩膀,眼角笑开花,“瞧你一身沙土,从沙坑爬出来就灰头土脸的,我们找间客栈先住宿一晚。”
在雁阳城的一角,我们找了间最近的客栈住下。土地公公要了两间上好的客房,招待我这个小客人,一定要上好的。
走上木质的楼梯,两间客房正好相对,我随手挑了间朝南的,他们夫妻俩就住在我对面。
歇脚梳洗过后,快接近黄昏。我换了身简朴的服饰,随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一同下楼吃晚饭。
最近供奉土地神的人多了,土地爷爷手头里也阔绰起来,没有询问我们的意见,专点了许几道客栈的特色菜肴。
咸水鸭,鲤鱼枸杞汤,香菇素鸡,红烧狮子头……全是荤菜,摆满一桌,我咽了口唾沫,正准备动筷。
这时,一位白衣男子从楼梯上下来了,他步伐轻缓,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