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女人一生中都在等待着一个男人的一句话,那便是那句——我娶你。
可听到这句的何风木并不高兴,湿润的眸子渐渐放空,她对此付之一笑,如果在第一眼看见秦让的时候,那时小公主还没有死,这一切都还没发生,在那时秦让说出了这句“朕娶你”,那她定会答应。
可是太晚,太晚了!
偏偏造化弄人,经历过这么多事后,她还能有选择吗?她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人,秦让不属于她,水眸移上他的眼神,她轻弱无力的问道,“我本如蝼蚁般卑贱,皇上这又是何苦?”
“朕不允许你这么说。”他一言否定,深切的凝视着面前的这位女子,这是他犯下的错误,他要弥补,“让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朕真的好后悔,若早一点,就不会出这种事了。外面闲言碎语,朕会给你一个名分,相信朕,生下这个孩子。”
秦让的坚定超出了她的意料,而她敢断定这是种偏执,这种偏执是没有什么结果的,成为秦让的妃子,受尽天下人羡慕,然后呢?她要的不是这些,他不了解她。
“金将军应该对皇上说了,其实我不是——”她还是说了,但说到一半被秦让阻止住了,他又是一语,“别再说了,反正朕娶定你了。”
看他如此笃定,何风木不做声的轻点了一下额头,她答应了,答应做他的妃子。被一时的欣喜冲昏了头脑,秦让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便用力抱紧她,脸上挂满了笑容,“太好了,你终于答应了,不过你还得答应朕,以后不准做傻事。”
那张苍白的脸上无多表情,不曾想她一个动作,就能让他如此高兴。当他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他会不会很失落,应该不会的,这件事本来就和大皇子无关,他不必担负起这个责任。
给她一个名分,帮她抚养这个孩子,可名分对现在的何风木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至于腹中未成形的胎儿,她根本就不想生下这个孽种!如果秦让知道她不是雁容,或许就不会这么执着的要娶了吧!
这几月内,秦让一直都很细心周到的照顾她,太医说她曾自服过慢性毒药,他知道她有轻生的念头,所以每天几乎形影不离,他怕她在他不在的时候做出傻事来。
确实如秦让所料,何风木有自杀的念头,她痛恨自己这具肮脏腐烂的躯体,所以想尽快了结自己,可秦让一直看守着她,对她的饮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让她没有轻生的机会。
就是这晚,被噩梦惊醒后的何风木睡意全无,便佯装熟睡等候他的离去。美目睁开,她仅穿一条单薄的素色白纱裙,赤脚走下了绣榻,玉足触及冰凉的宫殿,她毫无反应的步步向前,拿出多日前早已备好的白绫,玉手抓住白绫的一头,高抛而起,一道华丽的弧线绕过永安宫的木梁……
死亡就是她最好的宿命,若生前不亏欠便是最好,小公主虽不是她亲手害死,却还是和她有关,除此以外,还有一件她无法接受的事,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怀的是秦束的孩子,她不能原谅自己!
用这样的方式了结自己,是最好的选择。
一阵清风吹起挂在木梁上的白绫,她淡然的一笑,这世间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依恋,伸出玉臂,她独自凝视着自己的双手,这双和秦束一样沾满罪孽的双手,嘴中传来喃喃自语,“苓儿,对不起。”
当时,报仇心切的她被秦束利用,犯下这么严重的错,她不能原谅自己,未过时她又自语,“雁容,随着我的死,你我的交易也结束了。”
赤足点地,身着素裳的她一跃而上,永安宫中一片寂静,她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双手拿起白绫,系好死结,她慢慢的将玉颈伸出,闭上双目,出现的还是第一次与他相见的场景。
书房中,秦让的双目未曾游离过书本半步,但听到“雁容”二字,他将深埋进书本的头抬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大皇子,却深深的被这个人吸引住了,她明白他这么深切的看自己,完全是因为“雁容”二字。
他看出了神,直到小公主提醒,他才缓过神来,“雁容,好名字。”她不知道雁容和大皇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但知道那一定很美。她永远都代替不了雁容在秦让心中的位置,“对不起,我不是雁容。”紧闭的双眸留下了两行清泪,松开紧握白绫的双手,双足垂下,带着罪孽的她选择了自我了断……
她明白自己取代不了雁容,即便秦让处于愧疚,但那不是爱,她不要,也不配拥有……
没有挣扎,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去……
白绫紧勒住脖颈,呼吸变浅了,就在这个时候,宫门推开,一位身披盔甲的少年闯了进来。
金裕拔剑飞身而上,将白绫一剑破断,她也从空中掉落而下,白皙的脖颈处留有一道深红的印子,随之断落的白绫半覆于她的身上,金裕伸出双手搂住了她,顿觉这女子清瘦了许多。
“快去通知皇上。”他转头对德公公说道。
之后就是这样,金裕见秦让赶到永安宫中,便将她交给了皇上,自己先行退了下去。
秦让赶到,紧搂住了何风木,仅是亏欠,别无其他,秦让没认清这点,他要独自担下她。
君王迟迟不肯松手,他想保护怀中的女子,让她不再受一点伤害,“你是朕的妃子,没人敢伤害你,朕会让那些流言蜚语消失的。”
这就是命,命运让她死不了,金裕救下了她,又叫来皇上,秦让见到她后,说出了那句迟迟未来的话——朕娶你!
怀中的女子双目呆滞,无神的望着永安宫的一角,如今心已灰凉,自然也不懂他人的海誓山盟,他要娶一具肮脏的躯体那便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