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么多都是无用的废话,何风木最关心的还是小云,为了这个半路上认的妹妹,她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后来不也一样,为了救小云,何风木可以和雁容交换身份。
绯舞离开时的话暗藏深机,符合条件的人指的不正是小云。修炼幻术所产生的毒只能渡不能解,我相信这一点何风木比我还清楚,她知道自己若再不答应绯舞的话,她就回去伤害小云,往更可怕的方面想,秦束没准为了活命,将小云交出。
她绝不会让小云出事,还记得月夜下的那句,“你就把小云当成是你的亲妹妹,这样你就有家人了。”那夜,她们促膝长谈,这一句一直记在何风木的心中。
为了小云,她答应了。蒙古营内少女低声的说着,“我答应你,医好乌尔肯。”绯舞溢出无限的欣喜,笑容也越发的妖媚,要让这小妞子开口同意还真难,现在算是达成目的了。
“不过我还有条件。”少女补充说道,“如你之前说的,要送我安全回去。”
面带笑颜的绯舞微微颔首,只要少女能救主上,这些要求都不算过分,“给,这是你要的解药,明天我就会安排你见主上,主上对幻术还不能放下,对你也会有所防备,所以我会安排你穿上侍女的衣物,暗中给主上看病。”
少女摊开手掌,丹药如珠,硕大圆润,这就是毁体丹的解药,她终于拿到手了。轻声吐出一口气息,少女手掌轻握将其小心放置于怀中。
绯舞走后就命人送来侍女的衣物,何风木望着红艳的服饰,眼底露出一丝得意。没想到绯舞这么容易就上当了,事情正朝着她的设想在发展,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还记得何风木第二次见到乌尔肯时说过的话吗?
少女说了很多不敬的话语,其中的那一句,“你身上因修炼幻术而产生的毒,我可以帮你解,不过,若是你再继续修炼下去,我就不负责了,关键还在于你。”这句是大话,是少女有意说的。
还记得乌尔肯凑近少女的那一幕吗?外人看起来乌尔肯是在调戏少女,可这次乌尔肯倒是帮了少女一个大忙。借着近距离的观察,何风木知道乌尔肯在修炼幻术,就当乌尔肯靠近她时,透过黑纱层,少女进一步了解到了乌尔肯修炼的程度。
原来他已经走火入魔了,看来这是一个天赐的良机。于是,少女就自吹可以解他体内的毒,乌尔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可他身边的绯舞会信,对何风木来说,只要有一人相信就足够了。
最精妙的环节,是少女劝乌尔肯放弃幻术。这就是他的弱点,但凡修炼幻术的人,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一旦停下很长的一段时间,会比死还难受。可是乌尔肯不知道这些,他练的幻术已经很深,是否应该按照少女说的那样,先停一段时间,乌尔肯真的这么做了,于是饮下美酒后就出现了幻觉。所以乌尔肯出现幻觉,并不是因为修炼幻术,反之是停练幻术!
绯舞迫于焦急就来找何风木,那张药方上的药材根本就是平常之物。再说乌尔肯,停止修炼后反而更加难受,眼前还出现幻觉,所以他认定少女的话是一派胡言,绯舞端来的药也坚决不喝。
可谁知绯舞已经中了何风木的计谋,对于少女的话,深信不疑,还把毁体丹的解药给了她。若乌尔肯知道此事,定后悔莫及,原本他把少女引来,只是想证明秦束的无能,没想到引来的是个祸害,一个小小的少女竟然能扭转整个局面。
夜幕来临,何风木来到这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夜晚了,卧在榻上,少女思考了很多问题。秦束裂开的伤口怎么样了?那些玉花膏可否能支撑个几日?小云在北塞城生活的怎样?
想着他们,忧愁由心而生。白日里,绯舞的话又回荡在耳边,少女努力的闭上眼睛,强制自己入睡,不要去想这件事,不能再想了,绯舞是来挑拨离间的。
薄被单蒙上双眼,少女拼命的想忘记绯舞说过的话,可结果总是事与愿违。推开全身的被单,少女坐了起来,幽暗的蒙古营内,还能听见外头巡逻的匈奴人,他们点着火把,从一侧走过,大概有十几个人。
被子外头的空气清爽多了,少女双手环抱着双膝,陷入了呆滞的状态。深色的瞳孔凝视着手掌,借着营外的光,一颗黑色圆润的药丸出现在了少女的手中,她一直盯着,从未合眼。
“来这是为了救你,告诉我你没有在利用我?”
“对,就是这样,你不会这么做。”良久,少女自言自语的问答着,一切都是她心中所想,秦束根本没有作答。
黑暗之中,一串铃铛声响起,这声音越发清晰,响亮清脆,少女感觉到它在一步步靠近,直至来到她的面前,“蛇女姐姐你来这做什么?”
何风木还不敢确定是绯舞,对着眼前的黑影试探道,“这么晚了,我都已经睡下了,你来这干嘛?”
金铃铛的声响清脆入耳,眼前的暗影出声了,她就是白天的红衣女子,“噓,小点声。”
没想到绯舞也有害怕的时候,这么晚了,她偷偷来这是想做什么?那不成是杀人灭口?想到这,少女大声的喊叫,却被一只玉手给堵住了口,“别叫,如果让主上知道我来你这,我们两个人都别想活命。”少女再三的点了点头,玉手逐渐松开了,随后绯舞把一身干净的衣物放到何风木的手上。
少女很不解的捧着衣物,这就是她深夜冒死来的原因?可这男子的服饰,这究竟是怎么个回事?何风木看过衣物后,狐疑的望着绯舞,“你要我穿这个?”
绯舞翻过衣物,再次确定无误,“快点换上,去服侍主上换洗。”这话听得少女连连发愣,这么晚了,她还要去伺候乌尔肯?
“磨蹭什么,想要进一步诊断,我只能出此下策。”红衣女子督促着少女换上衣服。何风木抓耳挠腮了半会,让绯舞转过身去,其实在这么暗的营帐里,也看不清楚什么。
绯舞不耐烦的背过身,口中还念念有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让你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