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的期待还是落空了。钟琴右脚虽动了下,踹他的却是左脚。哈拂向左闪躲,正正送上给踹。
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哈拂非常委屈:“为什么你这次是用左脚踹?太坏了!”
钟琴忍不住噗嗤笑了:“我可没说过一定用哪只脚踹吧?”
“可是你之前明明都是用右脚踹的,为什么突然改用左脚?”哈拂不服。
“兵不厌诈呀。”钟琴笑。“而且我知道你要往左边闪避。”
“你怎么知道?”哈拂惊望钟琴。她有读心术不成?
钟琴笑靥如花。“你把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当然知道。”
哈拂一边从地上起来,一边伸手摸脸,暗想,原来我这么单纯啊。
“以你目前的情况来看,再试多少次都是一样的。你还是放弃吧?你不嫌膝盖痛,我还怕被你跪多了减寿呢。”钟琴叹气道。
“好吧。”哈拂揉揉膝盖,真的挺痛。“听说你的太极拳打得很有模样,没想到使诈也满厉害的。”
“那不是使诈,是实力。”钟琴撇撇嘴。“对付你这种程度的,还用不上太极拳这么深奥精湛的功夫。”
哈拂嗤笑:“太极拳,广场上的老头老太谁不会?这种大众健身的招式也称深奥精湛,笑死人了!”瞥了眼钟琴,嘀咕:“真是人小心老,学什么不好,竟然练太极拳!胸部平平的,思想也跟老太的胸一样瘪瘪的。”
钟琴有点火了:“喂,哈拂,我警告你,不要再人身攻击。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想报复也要有点水准。人身攻击是最不入流的。有本事你把学习成绩提高,超过我,然后再来嘲笑我。”说着,鄙夷地瞧瞧哈拂,耸耸肩:“不过,这对你来说,难度太大了,没啥可能性。以你的理解力,当然也没法领悟太极拳的奥妙,我原谅你。”叹口气又续道:“奇迹正因为罕见才叫奇迹,奇迹女神是不会对连还剩两年怎么活都不知道的人微笑的。”
哈拂涨红脸道:“你这算不算人身攻击?还说我,哼!”
“这不算,这叫人品攻击。”钟琴勾唇一笑。“好了,你已经彻底失败,男子汉大丈夫,至少要说话算数,否则明天请你穿裙子。回教室吧。”
“知道啦,啰嗦。”哈拂拖拖拉拉地跟在钟琴后面,愤愤地低低声嘟囔:“可恶,总有一天让你看看奇迹!”
钟琴听见了,但没回头,只是悄悄勾唇一笑。但愿能有那一天。
即将回到教学楼时,钟琴隐约似看见班主任柳老师张望的身影,但走近了,却又不见人。
钟琴想了想,微笑。必是班里同学担心,请柳老师出面调解。之所以一直没冒头,应该是发现她能自己处理,就交给她了。见她们平安回来,就隐退了。
对于柳老师的信任,钟琴心里很是欢喜。
回去后,哈拂好象真的认赌服输。上课认真听课,听不懂的也好好回顾初中的课本,下课后态度不算谦逊地向钟琴或其它同学请教不明白的地方。
钟琴冷眼看着,心里并没放松警惕,并不完全相信这败家洒金郎就真的改过自新了。
下午放学后,同学们或是参加社团,或是回家了,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钟琴和哈拂两人。哈拂在专心致志地补作业,而钟琴,离了几个座位,捧着英文书倚窗默读。
而阳斯特,下午连第三节自习都没上就回去了。他说跟柳老师申请过了,不止今天,以后下午第三节全都不上。也即是说,阳斯特以后每天下午不到四点就可以回到家了。
钟琴很有几分诧异,但细想想也能理解。阳斯特还要处理公司的事务,总有些事必须要赶在正常下班时间前解决,不象学习任务,可以在学校完成或拖到晚上。阳斯特要两头兼顾,真是不容易。
钟琴又看看哈拂。同是富家子弟,怎么就差这么多?一个就知道混吃等死,一个却年轻轻就身负重任。或许,这就是中国富人富不过三代的悲哀,外国百年豪门能够延续的原因吧。有时,虽不崇洋媚外,但外国人的确有值得中国人借鉴和学习的地方。
驱除杂乱思绪,钟琴全神看了一阵子书,忽然感觉到热辣辣的视线,抬头一看,却是哈拂。皱皱眉,钟琴道:“你写多少了?不赶紧继续,做什么盯着我?”
哈拂向后仰靠在后桌上,摊开四肢,眼睛仍直直盯着钟琴:“过半了。本少爷累了,休息一下,保养保养眼睛。”
“这么快?别是乱写的吧。”钟琴不信,走近拿起哈拂的作业看。
哈拂噘嘴:“你怎么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差。这可是我耗尽心血的力作,再得不到认可,本少爷只有跳楼以证清白了。”
钟琴失笑:“只不过写个作业,就耗尽心血了,有够夸张!还跳楼呢,你是从一楼跳的吧?”
“错!”哈拂洋洋得意道:“本少爷是从三楼跳的!”
“你有这么大的勇气?”钟琴不信,扬眉质疑。
“怎么没有?”哈拂伸出两根手指,邪笑。“本少爷从三楼的楼梯台阶往下跳,一次跳两格,一直跳到一楼!”
“呵。”钟琴笑。跳楼原来还可以这么跳。
“什么过半了,胡扯,才刚完成四分之一!快点继续,不然等你做完,天都黑透了!”钟琴把作业本放回桌上,轻拍了下哈拂。
“都怪你罚了两倍。要不就已经完成一半了。”哈拂转着笔抱怨。
“谁让你昨天不写,自作自受!”钟琴不理他哀怨的眼光。“还连累我得在这里监督你完成。”
哈拂不以为然。“你可以让我回家写啊,我明天早上交给你不就成了。这样两全齐美!”
钟琴摇头。“不行,今日事今日毕!而且,让你回家做,搞不好到了明天又没写,罚得越多,你越完成不了。”
哈拂嘿笑,一脸被识破了的表情。
“快点写,别玩了。”钟琴催。
“再休息五分钟。”哈拂跟她磨。
“好。但是不许再盯着我。”
“为什么?我要保养眼睛啊。”哈拂抗议。“现在又没别的美女在,钟琴你虽然没胸部,好在脸长得不错,身段也过得去,勉强算个美女。让我多看看,我心情好了,作业才写得快!”
钟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确定,你的性取向没问题。班上的男生很安全。”
“那是,本少爷将来可是要娶中国第一美女的,以我俩的容貌,铁定能生一个世界第一的美男子或美女!”哈拂招牌式的洋洋得意表情。
钟琴懒得跟他继续这种愚蠢话题,便将身一转,屁股对他,不再接口。
“钟琴,你转过脸来嘛,我看不见了!”
哈拂仍在聒噪,但钟琴充耳不闻。
就如钟琴预测,哈拂完成双倍罚时,天已经黑透了。
哈拂固然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钟琴也感觉筋疲力尽。唯一可自我安慰的是,经这么折腾,哈拂以后大概不敢轻易不完成作业了。
出了校门,哈拂坐上自家来接的BMW,绝尘而去。
而钟琴挺直腰,也快步往家走。半路上,令她惊喜的是,遇上了阳斯特。
虽然阳斯特没有明言,但钟琴仍是从他温柔的言语中,猜测得知,虽然学校离家很近,但因为天黑了,阳斯特借口出来买东西,特意来接她的。
虽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成份是绅士的体贴,有多少成份是单纯的为了她,钟琴还是很开心。因为心中的温暖,钟琴脸上不自觉地洋溢着笑容。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从心里深处,尤如泉眼溢流般,汩汩而出。
可惜,回家的路,实在太短。
九月的风,竟然如此温柔,有如醇酒,可以醉人。
周五的上课意外的顺利,哈拂完全没捣乱惹事,还完成了作业,达到了钟琴的合格标准。
到了下午第三节自习,阳斯特照例先回去了。
开学以来难得过得这么平静安详,钟琴松了口气,不自觉间看了看学期日历,顿时一惊。
这时,班长甄聪铭走到了讲台后,清咳了声:“打扰大家一会儿,有事要和大家商量。”
全班同学都从书本中抬起了头。
甄聪铭道:“大家知道今天是几号吧,那么,应该明白我要讲的是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