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境内?这可真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方。
不过庆国本身就靠近蛮族边境,那个女子出现之后,庆国空前强大,向外远征了蛮族不少地盘,就连被蛮族人视如生命的圣湖都被囊括在庆国之内。那个女子死后,庆国灭亡的那么快,与蛮族的疯狂反扑不无关系。
据说当年那个女子是个很有雄心壮志的人,她既然连人人畏惧的蛮族都敢打,这么想来,她把军火库放在蛮族境内,倒也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了。
卫流垂着眸,谁也无法通过他的表情猜出他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微微一笑:“蛮族,那倒是个好地方,朕还从未去过呢。”
“皇上……”将领吃惊地叫道,这位主子不会打算去蛮族吧?
心中疑惑尚未完,卫流已然淡声说道:“去准备一下,明天启程去蛮族。”
“那这里怎么办?”将领脱口而出。
王庭被烧了三分之一,草原上的民众亟待安抚,千头万绪一大堆的事情,卫流这个主事人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
卫流的黑眸沉冷地扫过来,里面浓黑的色泽让说话的将军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什么事都要朕来处理,朕养着你们是作什么用的?”卫流毫不客气地说道,丝毫不顾那将军瞬间涨红的面色。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朕看你这个位置,就换人来做吧。下去!”
将军羞愧的几乎无地自容,垂着头,恨不得从未在这世上出生过一般,惭愧地退了下去。
卫流的手指点在桌上铺着一张十分详细的地图上,指尖在蛮族的地方连点了几点。
蛮族,南宫凌和阮烟罗也是去了那里吧,倒是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要去他们的地盘了。到时候,会不会遇到呢?遇不上自然是最好的,但为何,心头又隐隐的有些期待?
蛮族与天曜交战最剧烈数十里地带内,一个身影艰难的行走着,她的衣衫褴褛,面上都是污浊,就算是最熟悉的人见到了她,也绝不会认出她来。
卫星华一边用手把身上的衣服拉紧一些,一面恨恨地怨恨着老天。
那****从凤城逃出来,带足了银两,本来是想要舒舒服服地过些自在日子的,可是谁知道她不过是在客栈吃了个饭,就被人盯上了,那些人偷偷跟着她,在她想要买奴仆的时候买通了人牙子,送到了她的身边,很是伺候了她几天,却也因此弄清楚了她究竟有多少钱,又放在什么地方,然后在走到荒郊野外的时候就突然发难了。
卫星华被洗劫一空,还差点被那些人强暴,幸好有一群行商经过,这才惊走了他们,只是带着卫星华的钱财跑了。
卫星华得脱大难,可是没想到厄运却并未结束,那些行商问她的来历,她不敢回南楚,因此只得胡乱编造了一个父母皆亡的悲惨身世,不过其实她这也并不算是完全胡说,因为她的父母确实都亡了。
她现在只想跟着这些行商先远离南楚,然后路上再想办法。
可是谁知道这些商人最是实际不过,见她身无分文,便提出带她走可以,只是她要用别的方式来抵债。卫星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这具身体一无可取之处,事实上,这些行商的领头人也正是看上了她这一副相貌才出手相助的,否则商人最是怕事,怎么可能肯出手替她赶走那些人?
在这些明显的明示暗示之下,卫星华要是不想沦为乞丐,就只能屈从,于是只能委委屈屈地做了一个妾。
那商人虽然纳了卫星华为妾,但对她还是不错的,尤其他们救下她的时候,卫星华一身皆是华贵,那商人也看出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孩儿,对她很是照顾。卫星华纵然觉得这男人老了点丑了点,可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种日子如果能够安稳富贵的过下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很安心的跟着这群行商一路往北上来了。
蛮族苦寒,有些东西必须从别的国家习入才行,所以虽然外乡人准入十分严格,但还是有一些经过他们调查的固定商人可以往来,只是都在他们的安排下才行,而卫星华跟着的这一批行商,正是一批得到蛮族人认可的,他们这一次就是从南楚采办了货物,要运往蛮族去的,也正是因此,他们才敢出手救人,因为救了人之后,他们立刻就要往蛮族去,那些人就是想再找他们也找不到。
卫星华跟着这些人一路到了天曜与蛮族的交界处,可是没有想到这里的战事进展情况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快,一不小心,这一行人竟然进入了双方交战最为激烈的地区,虽然他们每日都小心翼翼,可是还是遇到了一只蛮族的流兵。蛮族本来就是物产贫瘠,每次出兵都是以战养战的,这支流兵也是出来找补给,而这些行商带着大批货物,自然立刻被这只流兵盯上,虽然行商首领有蛮族官员给的纹章,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拿出来,就被一个蛮族兵砍了。
卫星华被这突来的灾难吓得几乎连动都不会动,直挺挺地就晕了过去,而也正是这一晕,救了她一命。
当她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的那个丈夫压在她的身上,脖子已经断了,血淋淋地一片,这些血洒在她的身上,就好像她也死了一样,因此那些蛮族兵根本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个活人。
卫星华醒来以后,彻底地迷茫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纵然有点算计,都是建立在自己有钱有权的基础之上,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又能做些什么?
她甚至连路都不认得。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可是原地呆着显然是死路一条,所以她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咬着牙上路了。这一路上,她饿了便去村落的废墟中找点吃的,渴了就吃些雪水,困了就随便找个背风的地方窝一晚,把她这么多年没受过的罪,全都受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