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义正词严一番话,其实就是逼宫了。
群臣之中有些还有点理智的,想问问如果皇后那些人真的对皇帝有歹意,万一他们这样冲上去,反而激怒皇后把皇上给杀了怎么办。
可是他们的声音太小了,淹没在群臣激愤的声音中根本就听不出来,到最后也只好作罢。
御林军及禁卫军中寿王一派人早已安排好了,几乎不过是片刻时间,就聚集齐了近万人,而宫门城门也早有他们的爪牙下手布置,将一座凤城围得是固若金汤。
修罗三年春二月,南楚发生了以寿王为首的大规模宫城叛乱,寿王纠集前任楚皇及皇家心存不满之人,封锁皇宫及凤城与城外消息,大举进攻皇后寝宫。卫流部属秦川率三千禁卫军依托地势之利,拼死抵敌,皇后寝宫之外血流成河。
许紫烟坐在寝宫之中,外面的血腥气呛的她连呼吸都困难。
从昨日傍晚寿王说他们软禁皇上竟图不轨然后开始攻打之后,到现在已经整整一日一夜了。得了许朗的提醒,秦川趁着寿王一派还没有来得及部署完全的时候,将忠于卫流的禁卫军调集到了皇后寝宫,又将寝宫整体加固,更备下许多战备之物。
多亏了这些东西,让他们在寿王的攻势之下,一直坚持到现,可是虽然如此,他们也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他们手中的物资已经快要用光,三千禁卫军也已经死伤过半,而门外的人依然还是那么多。许紫烟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她知道,只要再一次进攻,他们可能就真的撑不住了。
卫流安静地躺在床上,仍是静静的没有声息,好像外界发生的事情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紫烟只觉得心头大痛,她真的是太没有用了,明明已经贵为南楚的皇后,可是却连这么一点小小的叛乱,都没有办法为卫流解决,甚至可能连卫流的命都保不住。
这样的深宫内院,她就是想要逞一下英雄,说让秦川带卫流先走都做不到,因为整个皇宫里都是寿王的人,他们根本哪里也走不脱。
在一片焦急的担忧之中,外面喊杀声陡起,寿王大概也意识到了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攻击,声势比之前威猛了数倍不止。
许紫烟豁然立起,提起一边的剑,大步往门外走去。
就算明知会死,就算明知会败,可是只要她在卫流身边一刻,就绝不容卫流的性命有失,想要卫流的命,那么,就先从她的尸体上踏过。
夜幕降临,火把将南楚宫中的半个天都映红了,火光之下,皇后宫殿的大门在一阵猛烈的攻击中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轰然一声倒地。
“擒住逆贼,救出皇上!”寿王见状,猛地发出一声激烈的嘶吼。
宫破了啊,卫流就在里面,现在有现成的替罪羊,只要杀了他,那这南楚宫中,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登上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
许多的前,他在这一场皇位之争中输给了卫流的父亲,然后卫江和卫流两个黄口小儿先后坐上了那个位置,现如今,就是轮也要轮到他了吧!
寿王的眼中几乎亮的快要燃烧起来,纵使极力控制,还是忍不住大声嘶吼道:“冲进去,冲进去!”
同一时刻,许紫烟和秦川心中却是一阵绝望,许朗为什么还不来,他的救兵为什么还不来?他也想守住这里三日,可是,他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就在寿王军举着刀剑死命向里冲的时候,在寿王军的身后,猛然传来数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这惨叫声因为太多,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也不由吸引了交战双方的视线。
秦川本就在宫墙之上,一眼望过去,眼睛陡然亮起来,欢声叫道:“流烟军!是流烟军!”
当初被卫流和阮烟罗所救,一路跟着他们披荆斩棘,才终于回到南楚的流烟军。
这支军队是卫流亲军中的亲军,为卫流登上皇位立下汗马功劳。
原本流烟军一向都是跟着卫流南征北战的,可是因为折损太多,从原本的近三万人到如今的不足两万人,所以卫流在登上皇位之后,便为流烟军在城郊安排了一处营地,让他们休养生息,并招蓦一些新的血液。
流烟军因为在几次大的战役中大放异彩,而且又是从卫流地位低微之时就一直跟着他,有从龙之功,所以在南楚子民心中便有了一层神话般的色彩,几乎只要有点抱负的南楚青年,都希望自己能够加入流烟军。
可是因为流烟军成立的特殊性,几乎从来没有对外招过兵,这次还是第一次,自然去者云集,流烟军主帅定下严格的考核标准,吸纳了一批新人,最近半年多来一直都在训练与恢复当中。
凤城已经被寿王重重控制,许朗知道凭自己的能力绝对无法出得了凤城,便索性赶到了流烟军这里。
在这种危机关头,没有比流烟军更为可靠的部队。
流烟军一早就察觉了皇城的不对劲之处,可是因为这次卫流受伤的事情十分机密,而且秦川等人都急着送卫流回皇城好服下药丸,所以并没有想到要来跟流烟军说一声,所以流烟军虽然觉得不对劲,可是想着卫流在皇城中,而且并没有派人来通知他们,所以一直按兵不动,直到此时见了浑身浴血的许朗,才终于知道事态已经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流烟军主帅当即命人强闯城门,用最快的速度送许朗去城外调集大军,然后又召集人手,飞速往皇宫驰援。
因为知道流烟军的战力,而且流烟军从跟着卫流回国之后就是铁板一块,根本安插不进人去,所以寿王一开始就并没有打算动流烟军,只希望先把皇宫里的事情解决了,到时候只要卫流一死,那流烟军就是群龙无首,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成了。
所以流烟军并没有受到攻击,只是从他们驻地通往皇城的路却都被寿王的人牢牢围住,根本无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