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他一开口,方才的情绪已然消失无踪,而整个人又变回之前的模样。
卿卿觉得心蓦地一沉,她有难言的话语,而他,怕是更有着不能说出口的隐秘吧。
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在作祟,卿卿总觉得与霍靖琛之前的两次相遇太过巧合,可想了许久,也想不通原因,只得撂开这纷乱的思绪。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总归他帮了她这么多,她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想说的话。
卿卿心里叹了一声,拉开车门预备下车,可挨着他那一侧的手臂忽然被轻轻握住,暖暖的车灯里,他的容颜如玉一般跌入眼帘:“作为我的女朋友,不是该送一个晚安吻么?”
他的声音有些性。感的暗哑,而那气息拂在她的耳畔,更是要她一阵的晕眩。
没有人抵挡得住他的魅力,没有女人不爱他这样的男人。
卿卿的心中,忽然就冒出了以前看过小说里的句子。
霍靖琛,当然就是这样的男人。
眼看着那可爱的雪白耳垂一点点变的珊瑚一样通红,他忽然忍不住,低头在那透明的红晕上轻轻啄了一下:“卿卿。”
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却带着缱绻,和难以名状的叹息……
“怎么了?”她心跳砰然,小心拉开与他的距离,握住她手臂的十指烫的她几乎失魂落魄,可他却已经放开手,将她鬓边的头发挂在耳后,轻轻说了三个字:“你放心。”
握住她手臂的十指烫的她几乎失魂落魄,可他却已经放开手,将她鬓边的头发挂在耳后,轻轻说了三个字:“你放心。”
这样没头没脑的三个字,要她心里千回百转说不出是酸还是甜,好一会儿,她才垂眸一笑,那笑却是无助和苍凉的:“我又有什么不放心?”
能与霍靖琛这样的男人交往,能得到他的承认,在A市所有女人眼中,她已经是稳赚了吧,此刻她的心情说出去,怕是所有人都要骂她一声“矫情”!
可又有谁知道她心里的不安和隐痛呢?
霍靖琛是毒,浅尝辄止已经是伤筋动骨,若深入进去,怕是等着自己的就是万劫不复。
可她怎么就不能狠下心彻底的拒绝抽身离去呢?
暗淡灯光下,她面目上的那些略带着凄然的神色他又怎么看不到眼里去?
不管将来如何,她会恨他也好,怨他也罢,至少他与她在一起这些时间,会全心全意对她好,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他没有再多言,亲自给她开了车门,看着她走进电梯,直到房间的灯光亮起来,他方才驱车离开。
手机里有霍城的简讯,父亲雷霆大怒,要他即刻回平阳老宅一趟。
他忍不住冷笑,那笑意宛若是寒冬的上弦月,披了浓重的寒霜,竟是要人觉得心中生畏。
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老宅,难得一向注重养生的父亲这般晚了还在等着他,霍靖琛心里越发冷笑一声,停了车子,随手把钥匙递给老宅的司机,就向着那灯火璀璨处而去。
这些年甚少回来,但每一次回来都会发现母亲的痕迹在渐渐的消失,也许某一天,这宅子里就连母亲当年亲手种下的一棵树都会被连根拔起吧。
他走进别墅,一眼看到陪在父亲身侧的那人,看他进来,似是眼底淌过浓浓的笑意:“老大回来了?快些坐,你爸正念叨你呢。”
她的故作亲热,却让霍靖琛眼底的嘲讽更深,他随意在沙发上坐下来,行迹却有点吊儿郎当,似笑非笑的看了霍岑曼殊一眼:“念叨我做什么,我回来岂不是碍了某些人的眼?”
霍岑曼殊一双漂亮的眼眸腾时就红了,她似是委屈无比,却又强颜欢笑一般:“这孩子怎么说话还一团孩子气,你爸爸想着你呢,你也不肯常回来看看……”
“何必与他多说这些废话!”霍长荣重重一拍桌案,却已经是不怒自威:“你平日在外面胡天花地我也睁只眼闭只眼不理会你,但正经交女朋友,哪里有不让长辈过目的道理?”
“父亲当年可经过爷爷的同意?”霍靖琛嘲讽的看向霍岑曼殊,“二太太不还是进门了?”
这声“二太太”让霍岑曼殊的眼泪腾时就掉了下来,而霍长荣已然恼羞成怒:“放肆,你就这样和你母亲说话?”
“谁是我的母亲?”霍靖琛脸上的笑意一扫而光,他缓慢起身,眼眸深处那浓重的哀戚被他强自的压制着,却到底还是流淌出来,他毫无遮掩的扬声开口,一字一句:“平阳祖坟里埋着的那个,才是我的母亲!”
“老爷——”霍岑曼殊再也受不了,捂着脸哀哭出声。
霍长荣气的全身发抖,抄起面前的茶盏就往霍靖琛脸上砸去,他一步躲开,冷冷望着这两人笑起来。
这家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家,他根本不想踏进一步。
若不是因着爷爷年纪大了,若不是不愿让那两人再继续作威作福,他怕是连国都不会回!
“我和谁交往,我要娶谁,你们都不用管,也管不着,但若五年前的事再重演一次——”
他忽然冷冷扫向霍岑曼殊,她嘎然止了哭声,正睁大眼眸死死盯着他看,听得他这般说,她仿佛是受了惊吓,娇弱的靠在了霍长荣怀里。
霍靖琛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却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意:“我拼着这条命不要,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霍岑曼殊身子蓦地一抖,恐惧的情绪就这样泛滥而出,她知道她这个“儿子”的性子,看起来风度翩翩文雅绅士,可动起怒来……
想到当年那乌黑的枪管抵在自己太阳穴上的惊悸,霍岑曼殊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霍靖琛一分钟都没有再多停留,转身离开了灯火通明的别墅,霍长荣眼见着“逆子”竟是这般忤逆长辈,直气的火冒三丈,咒骂声不断,霍岑曼殊小心翼翼劝了许久,他才熄了火气,由着这二房太太伺候着回房了。
“老大眼瞅着年纪也不小了,他若是真喜欢那女孩儿,不如就撂开手别管了……”
霍岑曼殊一脸的慈爱,倒让霍长荣越发觉得对她有愧,他拍拍她的手,叹道:“你总是这么大度,靖琛这孩子不懂事,你不与他一般见识,很好。”
霍岑曼殊闻言低了头,声音里却带了几分苦涩:“我知道他心里恨我,但时日长了,他总能明白我的心。”
“霍家的长媳,哪里能这么随便?我若是不亲自把关,又怎么对得起他母亲?”霍长荣说着叹了一声,霍岑曼殊依偎进他的怀中,轻声呢喃:“可这孩子性子倔,因着那事,他恨透了我们,若您再插手阻拦……”
霍岑曼殊已然想通,他想娶,那就娶好了,反正霍靖琛总要结婚,娶个毫无根基的,总比娶个千金小姐好。
霍长荣闻言,惊了一惊:“怎么听你这话头,靖琛心里还在怨着?”
“毕竟当年……郁暖心,那样惨……”霍岑曼殊低低叹了一声,霍长荣也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只听得霍长荣长叹一声,整个人似乎骤然老了十岁,他摆摆手:“随他去吧,只要他喜欢。”
霍岑曼殊低眉顺眼的“哎”了一声,唇角却有不露痕迹的笑意,缓缓绽出。
她起身拉了毯子服侍霍长荣躺下,却被他攥住手按在身。下,霍岑曼殊一惊,转而却是逢迎一笑,婉转轻蹄:“老爷……”
霍长荣将那张艳丽小脸摁在腿间,气息微喘:“你昨晚那样,很好……”
霍岑曼殊微微咬唇,却是媚笑着低下头去:“那我今晚再让老爷舒坦舒坦……”
一室旖旎,经久未散,服侍了霍长荣睡去,霍岑曼殊才起身去了盥洗室,清理干净口腔里那让她有些作呕的“东西”,霍岑曼殊望着镜子里自己绯红却美艳的容颜,竟是低低的叹了一声。
霍连轩早上来陪着霍长荣吃早饭时,就觉得父亲心情格外的好,连带着他也有了好处——
似乎是小儿子的贴心,更对比出了大儿子的忤逆,霍长荣一口气给了霍连轩一栋在香港维多利亚港的豪华别墅,博奥百分之一的持股权,还有霍连轩刚看上的跑车,甚至许诺,在他下个生日,送一架私人飞机给他。
霍连轩自然高兴,陪着霍长荣说了许多的俏皮话,霍岑曼殊面上带笑,可心里却不甘,这些东西算什么?实实在在的权利才是重要的,譬如说霍靖琛的CEO位子,譬如未来霍家的继承人……
这些恩惠,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老爷子现在一言九鼎,她也只能暂时作罢。
卿卿看着炸开了锅的大学同学群,只觉得有些头痛,她和霍靖琛交往的消息传的这样快,真是让人……无奈。
有女同学酸她,也有人真心的恭喜她,甚至许多长年潜水的人都冒了出来。
其中有一个与卿卿有些恩怨的女同学,当年念书时就爱和卿卿较劲,此时更是了不得——
之前她算是最风光的,一毕业就嫁了富二代,整日微信朋友圈晒的不是去澳洲香港游玩,就是去哪个海岛参加派队,再不然就是老公又送了什么名牌包包,家里的柜子都装不下啦,等等等等。
原本以为压了卿卿一头,终于扬眉吐气,却不料斜刺里卿卿就有了这样好的男朋友。
那女生怎么都不信,最后竟是撺掇着原来的班长订了下周同学聚会,并且叫嚣着让卿卿把霍靖琛带来,让他们见识见识。
有些酸卿卿的女生也跟着附庸,卿卿觉得没意思,丢了一句“再说吧”就下了线。
刚一下线,就有电话打来,卿卿看着屏幕上闪动着的那个女同学的号码,不由苦笑,这过日子……自己过的愉快就好了,干嘛总要跟别人攀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