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到,刘婶在刘晓冉家吃了个美宴,下午,晓冉陪她逛了南边的商场,买了两件衣服,之后,一路向南,到了车站,便坐车回家了。
车上的刘婶长吁短叹,她没想到晓冉这小寡妇竟这么多风多雨,倒是上天眷顾还是地狱不饶?为何总有些烂事纠缠不休?算了,自己也老了,可能这老思想也跟不上时代了,新人新气象,新寡妇便有新烦恼,好的进步了,坏的亦紧随而上,这可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刘婶本想跟晓冉说下小宝的事,但经了大娣的闹腾,她早没了说的底气,怕晓冉一个急,急火攻心,这日子又得重新来过。
倒是小宝有什么事?那便是小清的肚子,前边也提过,她的肚子大了!这本是意料中的事,毕竟,他与小清第一次见面,便把人家抱进了小树林,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倒也不知哪次,他便把小清的肚子搞大了。
这其实也不是刘婶的重点,关键的是晓冉,虽只一次,可万一种上了呢?别说,这事真让刘婶担心着了,她还真摊上了!
晓冉对孩子这事也是头一遭,虽然她知道些法子,可这多年来,一年偶尔不正常个一次两次也属正常,她根本没放在眼里,这点上,她还不如痴痴的小清,人家三天不来,便知拿了试纸看。
晓冉倒是怎么知道的?原来,进城后,晓冉除了天天劳作,还吃了些中药,加工厂的些姐妹介绍说,天津路东头那老头的技术特别好,腰腿疼、脑仁儿痛的,吃几副绝对管用。晓冉听了,也开了两副,吃完感觉挺好,本不想再去,可让大娣一闹,今天又想抓两副。老头看她红光满面,精神头儿也挺有韧劲,便告她不用吃了,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反而不好。晓冉不放心,老头儿便给她把了把脉,这一把不要紧,差点把晓冉吓瘫地上。怎么会这样?头婚没要,二婚没怀上,偏偏这歪邪的一次便结了果?
回家,她赶紧在路边药店买了两片试纸,这一试,她彻底完了,眼泪已经好久没流了,这次,她仍止不住……
流完、哭完,晓冉站起身,开门爬楼,楼顶,凉风习习,星光掩映,天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了,马路上车水马龙,红的、黄的灯闪来闪去。
想想这偌大的城,自己就在这立体的半空一隅,何其渺小,何其无谓,周围空空如也,这样的状态,自己与这世界有什么关联么?什么都没有,站在这儿,人人都是孤独的、无助的、悲悯的,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乎,而从此一跳,一切都清了,所有都还了,一了百了万事空,来生有缘从头过吧……
晓冉如此想着,可并没有跳下去,没有人拉她,也没有人喊她,这黑灯瞎火的不是白天,没有看热闹的,没有撑气垫的,有的,只是无尽的惆怅和悲凉……
她要活下去,她要练就强大的定力,练成强健的体魄,她不甘心就这么一了百了地走了,而是要看着那些,曾害她的、曾说她的人和畜生,一个个地全走在她前面,他们不死,她不死,即便他们都死了,她也要活的好好的!不光好,还要好上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