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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做梦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杨萱就已经来到了紫炎殿内!看着紫炎殿内的房间很大,却不失雅致,案上的莲瓣琉璃香炉悠然暗香缭绕。四周陈设十分简单,没有一样东西,平平赞赞的!

门外迎面而来的是满庭院的桃花芳菲如雨,不远处的小山在绿光掩映中浓郁如画。突然觉得这景色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是哪。急奔两步,穿过庭院,眼前是几乎比天山小不了多少的又一座巍峨大殿。整座大殿漆了猹漆,在日光下闪发出七彩的鎏光!

天山自己已经很熟悉了啊,有这么一个地方么?加紧速度穿过空旷寂寥的大殿。一路上没有人,半个人影都没有,记忆不由得回到当初初上天山的时候的时候遇到的恐怖场景,心下不由有几分发寒。长廊仿佛无限漫长,怎么也走不到头,她七上八下,完全一片迷茫。

似乎从后殿终于到了最前殿,面前大门非石非玉,高达数十米,杨萱把手往门环上一放,未待用力,大门应手而开。外面光芒大盛,竟是一片海色天光。一阵冷风迎面扑来,而眼前的壮观景象也让杨萱倒抽一口凉气。

映衬着红霞漫天,浮光耀眼,就像银河里倒翻了漫天星斗。下面是凌空漂浮在海面的天山,而自己身处的紫炎殿,远处半空中同样漂浮着的还有神心殿和玄心殿。风卷着云不时从身边飞过,仿佛伸手就可以抓到。天山的大殿和几座偏殿以及阁楼,在崇山掩映下透过云彩看得清清楚楚。海天之间一切变得无比壮阔,无比美妙

杨萱兴奋的俯望着下面,奕天以前都是住在这里的吗?,却不知道原来从上面看整个天山原来是这个样子,和在剑上俯看的视角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来了。”

突然听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杨萱心中猛震一下。抬起头来,却竟看见奕天站在最靠边的那块突起的露风石上,俯瞰着天山!,紫色飘然,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乘风化去。

杨萱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上,虽然明知道不会,可是还是担心他遥远又飘渺的身子一不小心就会坠落下去。

“奕天。”杨萱笑着道。

“该改口叫师父了。”

奕天低头看她,声音平淡而清远,简单几个字,杨萱却疑心自己是不是听见了回声。

面上不由一红:“拜见师父。”

奕天点点头:“我知道你很多问题想问,我几千万年清修,又总是独自一人,已不太习惯言语,你若有什么不懂不明,只管问我便是,日后也是一样。”

杨萱嗫嚅道:“师傅为什么会收我为徒呢?明明我输了,负了我们的一年之约。”

奕天道:“你说的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已经足够了。”

“哦。”杨萱恍然大悟点点头。

“你先到处转转。这紫炎上没什么禁地,除了你我师徒二人也再没他人,你也不用像以前一样诸多拘束,爱去哪就去哪,不用事事向我请示。”

“弟子知道。”

奕天望着下面的天山突然问道:“从这往下看,你看到什么?”

杨萱走得靠边一点,风大得吹得她快飞起来。

“回师父,弟子鲁钝,只看到天山山。”

“此时的天山和往日的天山,有什么不一样么?”

“呃,更加壮观巍峨。”

“从高处俯瞰到的风景总是十分壮观,就算是平平无奇的场景也令人觉得非同一般。可是,太过广阔的视野,反而会突出自己与世界的差距。以至于无论如何,也不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平常人的视野,只是眼睛所看到的景物,但是,修道人的视野,却是大脑所捕捉到的,心中所感念到的。比起你自身生存所能体验到的狭小空间,例如紫炎殿,例如天山,更应该心怀万物,包容整个世间的广阔风景,把它看作是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去感悟它,保护它。”

杨萱明白了奕天话中的涵义,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顺着海天在眼前铺展开来,似乎没有一个角落自己看不到,没有一个声音自己听不见。整个人仿佛俯瞰众生的神祗一般,看着人间的生生死死,花开花落。

可是这感觉却如此孤寂,如此冷清。这,便是师父眼中的天山,这,便是师父眼中的世界么?日日一人站在高处俯瞰一切,就算并不情愿也会不由自主袭上心头的感触,那只有两个字:

——遥远。

望着奕天依旧清冷淡漠的眸子,杨萱突然觉得懂了他很多。

在心中微微一笑,师父,从今往后,就有小萱会一直陪着你,在你身边,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等到傍晚,杨萱在殿中到处窜来窜去,熟悉紫炎殿。

没有,没有,怎么到处都没有呢?

杨萱除了师父的静室和卧房什么的没进去过之外,其他地方都游了一遍。

突然奕天听到乒乒乓乓,奕天受了惊动,从房间里出来。

“在找什么?”

“师父,我肚子饿了,在找吃的。”杨萱低下头去。

奕天略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望着她,半天不说话,似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杨萱哭丧着脸,她真的好饿啊,再不吃东西她就要饿死了。

奕天思忖了一下,他竟然糊涂到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紫炎殿中没有吃的。”

“啊?什么?”杨萱瞪大眼睛,没有吃的?!

“以前都是为师一个人住,从未想过吃东西这个问题。”

杨萱这才恍然大悟,师父已经是仙人之躯,根本就不用食五谷,而自己却是一把骨头一把肉的,不可能不吃饭的。而且大伤未愈,更需要补充能量啊!

“以后你可以每日下面去吃东西。”

“师父我可以拿了食材回来自己做不?”

奕天又愣了一下,点点头道:“可以。”

“好哦,那我现在就下去找好吃的,”花千骨兴奋的就要往外冲。

“慢着。”

杨萱停下来转头望着奕天,却见他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到她胸前,解下她万般小心挂在脖子上的铃铛,然后小心的替她系在绿鸾剑上。

“怎么跟小狗一样,挂在脖子上。”奕天面上虽仍无表情,语中却难掩笑意和宠溺。

杨萱心中暖融融的低下头道:“我怕不小心弄丢了。”这可是师父大人亲手传给她的,是他们师徒关系的凭证。

“去吧,慢慢走,别跑,地上滑,小心摔了。”

“恩,弟子告退。”杨萱转身而出,这一辈子也没有这样开心过。

来到水流旁边,突然兴起,抛出绿鸾剑,轻盈的跳了上去,然后竟把绿鸾当滑板,顺着瀑布,激流飞驰而下,犹若玩滑梯一般,分外有趣。直下天山,而且丝毫不费力。踏着四溅高飞的水花,半空中竟若隐若现数道彩虹。望着渐渐沉入大海中的红日,心中欢喜无比!

她杨萱和师父大人的幸福同居生活就要开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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