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武,为啥不让我杀了这些狗官?”
“月荷,来不及了,援兵很快就到。”
“只可惜师父的‘销魂散’给得太少,要不然全要了他们的命。”
“小姐,我说去买一包耗子药,你偏偏说不让,不是一个个都见阎王去了。”
“你当他们是傻子?笑话,他们是何等人物,若不是绝门毒药,他们岂会觉察不出?”
“小姐,我知道了。”
晨雾渐渐散去,大地万物也渐渐明朗起来,太阳颤悠悠的终于从东方露出笑脸,穿过薄雾把金色的阳光洒向大地。集市上陆陆续续的出现了赶早集的人,各家小店铺也吱呀呀的开门营业。渐渐地,新鲜的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诱人的香味,卖油条呼啦啦的拉着风箱,黄亮亮的油在大锅里翻滚,做油条的两手利索的把面拉长沿着锅沿熟练地放进去,立时锅里就面打了几滚,就变成黄亮亮的有脆又香的油条了,旁边的小儿手脚麻利的端给顾客,还及时的亮开大嗓门:“黄亮亮的油条脆响响的哦……快来吃哦……”卖烧饼,卖包子的都不甘示弱,纷纷拿出自己的绝活,高声吆喝,招揽着赶早集的人。他们的叫声抑扬顿挫,此起彼伏。两个年轻人坐在卖油条的靠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吃着早点,望着眼前的一片平和的情景,对视一下,会心的笑了。
山路上三匹快马由远而近,马上三个年轻人,一位一袭白衫,一着蓝色英雄对襟长衫,后面还跟着一个小白脸。他们一前一后飞驰而来,后面的白衫少年面容清秀,美目流盼。“你再不慢点,我不追你了。”前面的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放慢了缰绳,勒转马头转身望,
“哈哈,我超过你了!”
“你竟敢使诈?”说着蓝襟英雄从马上飞身跃起,跳到前面的枣红马上,双手从后面抱住了白衫少年。
“诶,你们两人能不能多开点?”小白脸看着他们双手蒙住眼睛,“羞死人了!”白衫少年朗朗一笑,放开缰绳,任马自由行走,
“这地方景色不错,下来走走吧!”三个人在路边的石块上坐了下来,“没想到,做好事竟然是这么的快乐。”
“莲儿,今天你应该记头功,没有你潜到船下,就不可能解开秀女。”白衫少年把头偎在蓝襟少年的胸前。“小姐,以后我也和你一起替天行道!”三人像四川方向而去。
再说宰相府内,肥嘟嘟像一堆肉团的严世蕃滚在太师椅上,两手各拿一个实心球,在掌心转来转去,脸上横肉抖动,“你们就这么回来跟我交差的吗?还有脸来求我去救你们性命?一个个都该拉出去杀头!”
善于察言观色的大总管俯下身子一脸坏笑地说:“严大人,您不能为了这动怒,伤了身子,您不防如此这般,这般……”
严世蕃听了总管的一番话,清了清嗓子:“既然大总管为你们求情,那我就给你们将功补过的机会,已经运到的秀女先安排好,两天之内再去找两个补上,等人数凑齐再送过去。不过,这事可不能让圣上知道,不然你我的性命都难保。”
几人唯唯诺诺退出,“这个狗奴才,这不是明摆着仗着皇威来欺侮我们,不干了,兄弟回家去,不受这鸟气!”“黑心虎”万熊瓮声瓮气地说。
“笑面虎”陈俊看了他一眼“老三,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话注意点,不然……”陈俊用手作刀抹脖子状。“黑心虎”万熊看他一眼,毫不在乎的说,“大哥,这鸟官,平时就知道欺侮俺们,干脆回家得了。”
“四弟,你回家,那家中还有其他人怎么办?”三虎看着四虎,“再说,受人之禄,忠君之事。”
“可是我们也能跟着他们这些翻脸无情的人?”
“四弟,不得胡言乱语。”四虎低头不再言语。
一行人闷闷不乐的回到将军府,御林军将领戴维吩咐手下人摆酒做饭,大家也不推辞,酒足饭饱后商量计策。
御林军将领戴维首先说:“竟然有人能在我们这么严密监护下,把人轻而易举的救走,可见此人计划是何等周密。请大家仔细想想看,我们究竟是在哪个环节上出了错误?”一直在旁边为说话的陶仲文忽然说:“刚才我觉得其中有个人面熟,但是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是何人?”他用手挠着鸡毛头,忽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那个面熟的人是曹月荷,是现在最得宠的端妃的亲妹妹。”
“你确信吗?此事有关皇恩,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不错,就是她!我师兄费云龙也认识此人!”接着,他就把上次挨打事件说了一遍。费云龙说:“当时混乱一片,我没看到那个人地模样,不敢确定。”陶仲文明白再说别人也不会相信,再说,那两件事情都是被曹月荷打得一败涂地,说出来也有损颜面。他不再多说,但是他心里决定暗暗去查个水落石出。
“我倒有一计,只要此女是端妃妹妹,我们就可以叫她自投罗网。”
“怎么个自投罗网?”笑面虎陈俊如此这般地把计策一说,众人听后都点头说好。
次日,严阁老早早的就来到西苑万寿宫门口等候,日上三竿,才见皇帝从里面走出来,他立即趋步上前,“恭喜圣上!”
“喜从何来?”嘉靖帝面带怒色,“严爱卿,事情办得如何?”
“臣正为此事而来,昨晚邵元节、陶仲文两得道高人算得一卦,万岁您近日将遇绝世佳人。所以……臣不敢怠慢,特来等候禀报”
嘉靖帝听说绝世佳人,两眼立即放光,但是这只是瞬间,又恢复帝王威严,他慢吞吞的说道:“朕让你办的事咋样啦?是不是又想来糊弄朕?”善于察言观色的严嵩早已经看到他刚才的神色,心里有数但是表面却装作诚惶诚恐赶紧跪下说,“臣办事不力,请圣上开恩。”嘉靖帝挥了挥手:“免了,起来吧!如果这次还办不好就二罪并发。”
“是是是!”严嵩连连点头,“不过……”
“不过什么?”
严嵩面带难色,“两个高人说,这位绝色佳人不在民间,就在皇宫内院。”
“哦,这不更好办了吗?把她直接带来见朕就行了。”
“这……”
“这什么?”严嵩一看,龙颜发怒。
“圣上有所不知,卦象说应该是二凤侍龙。您最宠爱的端妃娘娘是其中一凤。”
“哦,严爱卿说的另一只凤莫非是指娘娘之妹?”
“按照卦象说应该就是。”
“这恐怕不行,一旦爱妃不依此事定会哭闹。”
“圣上有所不知,此女非一般女子,不仅有倾国倾城之貌,还有一身上乘武功,像这等文武双全之人才更有资格侍奉圣上啊!”
“休得多言,起驾!”严嵩愣在那里半天未动。
“娘娘,皇上来了!”青儿朝着正在窗前逗鸟的端妃喊道。端妃下跪接驾。嘉靖帝脸带愠色,“爱妃,你可知罪?”
端妃一听此言,莫名其妙。“奴婢不知犯下何罪?”
“上次朕念你思家心切,特准许你亲人来京团聚。那日朕在你房中见到的那个人究竟是谁?爱妃,你可要想清楚了说哦,朕已经调查清楚了……” 端妃听到这里,明白里面有人坏事,想到妹妹将要暴露,不觉悲从心来,泪水就不觉的掉了下来。
嘉靖帝一看美人那眼含泪水犹如雨中梨花,心里不觉怜惜起来,口气也缓和了不少,“跟朕如实说来,不然朕可要治你欺君之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谢皇上!因我妹妹从小就失踪,前些日子才寻得家来。虽说是个女孩家,但她自幼在江湖上到处闯荡,居无定所,这么多年来在外经历了多少苦难。为了活命,她一直扮着男儿装。因她出入宫中,无意中有冒犯了龙颜,在那种情况下,奴婢怎敢说实话?既然皇上已经知晓,就请治罪吧!”
嘉靖帝故作威严说:“明天带她来见朕,不许着男装。你这个做姐姐的给她好好的梳妆打扮一下。”说着站起身来,旁边的公公立即高声喊道“皇上摆驾回宫。”嘉靖帝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端妃呆呆的坐了一会,越想越悲,伤心哭泣了一会,想想赶紧去看看妹妹,叫她立即远走高飞,自己是死是活随他去了。主意打定,唤过青儿一起去看看月荷,到偏房一看,只有一个小丫鬟莲儿在打扫房间,一问才知道月荷已经出去几天了,端妃不由得双手合十,心里暗呼阿弥陀佛,暗暗祷告,“妹妹,你走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回来。”吩咐莲儿月荷如果回来叫她迅速逃跑!
回到府中,端妃打点些银两,写好家书,告知事情原委,立即派人骑上快马,通知家人远走他乡,免遭杀身之祸。夜色渐渐降临,端妃是如坐针毡,寝食难安。她觉得时间是那么漫长,夜里她差青儿去月荷房里看了几次。在焦急与忧虑中,第二天终于来了,端妃站在窗前,抬头看看窗外那一碧如洗的天空,望着那随着秋风纷纷飘落的黄叶,轻声吟道:“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娘娘,皇上请娘娘带月荷姑娘前往见驾!” 端妃梳妆的光彩照人,她照照镜子,伸出芊芊玉手从梳妆盒里拿出一支金钗戴在头上,看着镜子中那让男人看了无不动魂的脸,她苦笑了一下,坐上凤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