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通往刑场的路上。
寒风凛冽,呜呜哀鸣。空中的乌云堆积得越来越厚,越来越低,随时有从空中坠落下来的危险。大道上,尘土飞扬,呛得人睁不开眼。沙土顺着风势肆意的扑打着。能见度越来越低,但是顺风飘来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走啊!去看看,又要杀人了。”大道上,人越走来越多。他们穿着土布大棉袄,多处棉絮从布里露出来,脚上有鞋子的,大都露着脚趾头。一看也知道,都是贫穷的老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把两手拢在袖子里,随着人群向前流动。
“是啊,听说还是大官呢?哎,这年头,好人没法过了。”
“知道是谁吗?”
“听说是宰相夏大人呢?”
“不许胡说,夏大人可是为我们老百姓做主的好官。”
“还有一个你们知道是谁吗?”
“听说是杨继盛杨大人,这年头,好官没好报!”
“都是那狗官严……”
“你他妈活够啦,叫人听见了,你死都不知咋死的呢。”
那人被骂,不敢再言语。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随着人流往前走。
午门关外,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中间搭起了一座高大的台子,台子四周两步一个两步一个地站着禁卫军,他们手拿各种兵器,目视前方,眼寒凶光,一个个像泥塑的站在那面无表情。台上正中的监斩台上,坐着五个人,中间的是一个身子高而瘦活像阎罗殿的吊死鬼,拉着一张驴脸的人。此人正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奸臣严嵩。两边分别坐着两名官员,从顶戴花翎可以看出都是朝廷一品官员。
两名犯人被反绑双手,背上插着生死牌,被两名小兵摁倒,跪在断头台前。在后面各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刽子手,把着明晃晃的大刀,只待监斩官一声令下,将手起刀落,两人头颅搬家。
场下,人群中有人在高喊:“杨大人,夏大人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杀他?”后面不少人跟着喊:“为什么要杀他?”那声音由小变大,由少变多,由弱到强,人们的情绪高涨,喊声震天。纷纷想看台涌过来。
台下的人与守台的官兵冲突起来,在纷乱之时,从发场的四面有几人像炮弹一样射向法场,手里“嗖嗖”,一把把雪亮的飞刀,如子弹开花飞向官兵。法场上,几个官兵惨叫倒地。
“快,快保住严大人!”一个尖利的公鸡嗓大叫。士兵们列成两排,拿着盾站在官兵前面,护住身后几个官员。还有的拉开枪栓,子弹“噼里啪啦”,在人群头顶炸开,不少人中弹纷纷倒地,法场上下一片混乱。
“快行刑!快行刑!”早已被吓得在筛糠的微胖的那个官员,颤抖着声音喊道:“时辰已到,行刑……问……斩。”
台上的长驴脸不等他喊完,直接拿出处斩牌掷向地上,刽子手抡起大刀……
人们像愤怒的潮水扑过来,几名官员在士兵保护之下仓皇而走。
看台上的士兵居高临下向手无寸铁的人们疯狂射击,走在前面的人,一个个倒下了。后面的人冲上来与官兵展开了肉搏战。法场变成了战场,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给我杀,这帮刁民。”严嵩坐上轿子,“众兵们,你们听好了,杀两个可以领赏一锭金子,杀十个封你良田十顷!”。公鸡嗓子声嘶力竭地喊,“今天本官要彻底剿清这帮乱匪!炮架起来,给我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