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齐月垠早早就起床,收拾停当,正准备前去探望她的墉时,却发现刘公公在她门前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齐月垠挑了挑柳眉,“刘公公有事?”明亮得有如星辰的乌瞳,淡淡地扫了眼刘公公。
刘公公一见那臭丫头发现自己了,遂扯出一个大的有些夸张的笑脸,“没有!没事!”然后转身,佯装就要离开,却是拿眼睛偷瞄着齐月垠。
齐月垠皱了皱柳眉,这刘公公分明想说什么,却摆出一副等着她问的表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刘公公若是没事,那我走了。”说罢大步走出房间,绕过刘公公走了过去。她就不信,以刘公公那八卦的性子,想说什么能憋得住?想让她问,她还就偏不问他。
刘公公一见那臭丫头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遂急得抓耳挠腮,这事他不说出去,他浑身难受啊!跺了跺脚,像下了狠心似的,刘公公疾步上前,抓住齐月垠修长细嫩的手臂,就怕她走得快不见了,“臭丫头,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齐月垠淡淡扫了眼刘公公抓着自己的手,有些无奈地甩开了他的手,“我为什么应该知道?”
刘公公一愣,旋即开口,“这事因你而起,你却不知道!真难为二皇孙殿下怎么想的?”
齐月垠挑了挑柳眉,刘公公要说的事与那厮有关吗?
刘公公见那臭丫头仍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二皇孙殿下因为你而违抗皇上的命令,不肯出征攻打蒙古,皇上一气之下打了二皇孙殿下好多板子呢!”他昨天晚上乍听见这个消息,也大吃一惊,没想到二皇孙殿下还是个多情的种子,只是不知道这臭丫头会不会领他这份情!
齐月垠明亮的乌瞳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没想到一向喜欢打别人板子的那厮,自己也会挨板子,遂狐疑地开口,“这事是真的吗?”
刘公公瞪大原本有些小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那臭丫头,旋即照着那臭丫头的头就狠敲了一下,“死丫头,我真替二皇孙殿下不值!他现在都下不了床了,你却无动于衷!还不快去看看人家!”虽然二皇孙殿下不让人告诉那臭丫头,但是他知道,二皇孙殿下现在一定非常希望那臭丫头能够陪在身边的吧!如果二皇孙殿下要罚他,他也认了!谁让他心软呢!
齐月垠被刘公公这么一敲,佯装很痛地揉了揉脑袋,“去就去吗!干吗打人家!”顺便丢给刘公公一个大白眼。
刘公公有些无奈地看着那臭丫头丢来的白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你呀。”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齐月垠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决定还是先去看看那厮好了。
来到那厮在后苑的寝宫,齐月垠无视众人向她投来的诧异眼神,推门大步迈了进去,竟是也没有人拦她。扫了眼精美大床上趴着的那个人,齐月垠竟也有些吃惊了,印象中那个妖娆魅惑如同妖孽一般的男人,此刻却是脸色雪白得像纸一样,就连红润诱人的薄唇也失了血色,泛着淡淡的白光。此刻,那厮正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趴在那里,妖媚的桃花眼紧紧地闭着,好看的剑眉深琐在一起,俊美的脸颊上挂着丝丝薄汗,看起来真的是被打得不轻。
朱瞻埈因为被打的缘故,只能趴在床上,身上不断传来的锥心疼痛令他一夜无眠,直到太阳初升,天边泛起淡淡白雾时分,才因为极度的疲累而睡了过去。朦胧中,似乎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禁皱眉,极不情愿地微微抬起沉重的眼皮,在对上那双明亮的有如星辰一般的乌瞳时,瞬间睁大了妖媚的桃花眼。
“丫头……?”她怎么来了?他不是吩咐下去,不许告诉她的吗?
齐月垠并不言语,快步走到了那厮的床前,定定地望着他。
朱瞻埈看着丫头走进,不由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双臂一撑华美的大床,就想起身。他不希望丫头看见他狼狈的样子,她会不会因此而更讨厌他了呢?
齐月垠伸手扶住那厮颤抖着的双臂,好看的柳眉微微皱了皱,“躺下。”口气虽然有些冷淡,却是极其温柔地扶着他躺了回去。
朱瞻埈诧异地张了张嘴,旋即俊脸染上一丝红晕,丫头刚才的态度虽然冷淡,但扶着他的动作却是极其温柔的,手臂仍然留存着丫头温暖的体温,他极是不舍地看向丫头收回的修长玉手,真想伸出手抓住那双细嫩的小手,从此再也不放开。
齐月垠无视那厮眼中温柔的留恋目光,伸出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细白精巧的小瓷瓶,递给那厮,“给,上好的伤药,早晚两次涂在伤处,三天后伤定然会痊愈,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疤痕。”那厮既然是因她而遭受责罚的,那么她就有义务替那厮疗伤,她始终不想欠那厮什么。
朱瞻埈接过丫头递来的伤药,妖媚的桃花眼蒙上一层淡淡的白雾,“丫头……?”丫头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关心他吗?还是别的什么?
齐月垠淡淡地注视着那厮困惑的表情,生怕他多心,急忙开口解释,“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想欠你什么,你今后也犯不着因为我而惹怒皇上。”刚才她已经得知那厮是想向皇上讨要她去,别说皇上没答应,就算皇上答应了,真把她送入郑王府,那厮也休想她会乖乖就犯!她不肯答应的事情,别人休想强迫她!不再多做停留,齐月垠继续冷淡地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转身离开。
“丫头……”朱瞻埈望着丫头疾步离开的样子,心底隐隐抽痛,“你真的不喜欢同我在一起吗?”轻轻低喃出声,像是问丫头,也像是问自己。
齐月垠自然听明白那厮话中的意思,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大步离开了。或许她这么做有些伤人,也有些冷淡得不尽人情,但她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冷淡之人,既然不喜欢那厮,干吗还要让他心存幻想?
朱瞻埈双手紧紧握成拳,就连指甲深陷皮肉中也丝毫不在意。他确信丫头内力深厚,一定听得见他的话,只是她为何还能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呢?她难道以为她不理睬,他就会放弃吗?“丫头,等着瞧!我不会罢休的!”他的感情不轻易付出,也绝不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