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楚彻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是指那些追杀我的人吗?”
黑衣青年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
“那些人不是。”黑衣青年看向楚彻,声线没有丝毫起伏。
楚彻瞳孔一缩,而后又迅速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缓声说道,“那就是说战场还有别人?而那个人是南域的?”
黑衣青年只是扫了他一眼,未做什么反应。
苍泽大陆并非只有中域一个部分,而是总共由五个域组成的。剩下的四域分别为东域,南域,西域,北域。这四个域围绕着中域铺开,构造了整个苍泽大陆。各个域的风景,人文各不相同,相互间的综合实力对比也难以分出上下。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中域在这几个域中综合实力是最弱的。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其他域和中域干架。所以,中域也是最和平的,就连妖兽也很少出没,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而黑衣青年所说的南域是苍泽大陆上一片极为特别的地域,那是医师的天堂,同时也是最为纯粹的宗教圣地。
楚彻顿觉有些头痛,南域的人没事在那里看别人打架干什么。
难道……那座暗营是他麾下的?
“他比我早不了多久。”黑衣青年一手捞起旁边桌子上的酒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诶?”楚彻有些疑惑,同时又有些吃惊,面前的这个人竟然能够通过自己些微的表情变化,准确的猜中自己在想什么。
“在中域,除了天衍山的那位,没有一个异能者能够在长时间内那样嚣张的使用自己的异能。”黑衣青年慢慢饮完一杯酒,正待伸手去捞被自己随意搁下的酒壶时,却发现它不见了踪影。
黑衣青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抓空的手,而后往旁边一扫,楚彻不知什么时候将酒壶拿走,自己斟了一杯。
“交个朋友。”楚彻将酒壶递回给黑衣青年,自己豪爽的一口喝下,面色平淡,“我叫楚彻,中域人。”
嗯,有点辣喉。
楚彻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快烧起来了,连带着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黑衣青年接过酒壶,又倒了一杯,慢慢饮下,顺带又扫了楚彻一眼。
为毛我在他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中硬是读出了鄙视?这是错觉吧。
对,错觉。
楚彻一面努力平复着喉咙里的不适感,一面继续保持着面上表情不变。
“萧晔,北域。”
说着,萧晔把酒壶抛向楚彻,自己站了起来,整整衣角。突然,一只发簪从萧晔的怀里掉了出来。
发簪设计的极为精致,一朵白玉做的桔梗花缀在簪尾,边边角角还泛着些许嫩黄。一只银色镂空蝴蝶斜倚在桔梗花的侧部,几颗淡黄色的玉珠从蝴蝶翅膀下连着串垂着,其中还夹着一朵同样银色镂空的小桔梗花。
楚彻一手接住酒壶,并将其摆到桌面上,另一只手捡起掉在地上的发簪。
“你爱人的?”楚彻将发簪交给萧晔,脸上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还贴身带着。”
萧晔扫了他一眼,“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嫉妒我这种有家室的人吗?”
……
楚彻默了。原本准备好的调侃话语统统被噎回了肚子。
萧晔拿出一块丝布,将发簪仔细的擦了一遍。动作轻柔温和,完全看不出是之前那个冷漠的男子。
楚彻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些什么,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你这是……”
可惜楚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晔残忍的打断了。
萧晔将发簪重新放回了怀里,而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秀恩爱。”
……
我知道啊。重点是你的反应貌似不是正常人该有的。重点中的重点是为毛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还是一个调……
楚彻决定自己还别和萧晔继续谈论这件事了,再怎么谈也肯定看不到对方羞窘的样子,而自己肯定会先被虐死。
楚彻将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几声,“那么那些追杀我的人呢?死了?”
萧晔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下,“死了。”
而后,他顿了顿,加上一句,“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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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幽黑深邃的通道,周围由打磨光滑的岩石封闭起来。通道的两头都是一片黑暗,不知通往何处。
一个风尘仆仆的人出现在通道内。他的脚步急促,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而快速的抖动着。镶嵌在两侧石壁上的玉珠随着那人的脚步,一个接一个的亮起,而后又一个接一个的暗下。
终于,在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两颗发着红色光晕的玉珠。在红光的照耀下,隐隐显现出一个站立人影。
“主子。”那名急匆匆前来的男子在离人影几步的距离内单膝跪下,“属下是来自于黑风暴驻扎兵营的信使。”
“说。”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
“黑风暴驻扎兵营已被人发现。且那人成功逃走,目前不知所踪。”信使一手抹过腰间的一块玉坠,一道微弱的白光闪过,一卷画轴凭空出现在了信使手中,信使将其双手呈上,“这是根据当时侥幸活下来的士兵口述绘制而成的肖像画,请您过目。”
那人影伸手拿过画轴,声音低沉,“那人.很强?”
言语间,一股战意蕴腾。
“目前不知,那人虽为破刃境强者,可早就身受重伤,中途被一名黑衣男子救走的。从其使用风属性异能来看,那名黑衣男子来自萧家。”
人影的动作顿了顿,“萧家.好一个萧家。”
而后,那人影一步步从黑暗中步出,面部狰狞,死死地咬着牙。那是一名男子。他走到跪伏在地上的信使旁边,一把提起信使的衣领,将信使狠狠的抡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奇怪的是,那响声才刚响起就迅速的消失了,像是声音被什么东西吸收掉了,通道里仍然保持着诡异的寂静。
“现在叫我怎么做掉那小子!萧家人不好好待在北域,跑中域来做什么!”男子的双手握紧成拳,骨节泛白。
突然,那男子面色一怔,迅速平静了下来,嘴巴稍稍动了动,面色恭敬谦卑。
男子低下头望着口吐鲜血的信使,脸上重新带上极为愤怒的表情并用脚踢了几下信使。
“喂,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信使的面色青紫,颤抖的抬起手,再次拂过玉坠。霎时,一个白玉盒子出现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