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翂杰只手逆天,更改了所有人的记忆。只是不知为何,五公主与默音的记忆却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
他已显了原形,并让众人都以为,王便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听说这个少年只有十七岁,只比公主们大两岁而已。
那少年名为潇夜,他那银黑色的头发长及腰,略微苍白而不显憔悴的脸上有一双带着邪魅之气的眼睛,墨色的双眼好像一潭湖水,深不可测。一张红唇总带着一丝隐隐约约的轻笑,却仍流露着一股悲凉的感觉,纵是那张脸有多么的邪魅,怕也是挡不住那一股悲凉的。正是如此,别人无论如何也看不透他,他是邪魅和忧伤集结一体的人。
潇夜身上总穿着一身玄色云纹暗绣帘雾缎袍,每当清风拂过,玄色衣袖便随风飘逸,如同身着黑衣的嫡仙欲乘风归去。
顶楼上,总能看见潇夜吹起长笛,曲中含着淡淡的忧伤与思念。
两人初见潇夜,是在当天下午。被蒙在鼓里的她们若不是亲眼看见,致死也不会相信这一噩耗的。
“潇夜,你到底把父王和母后关到了哪里!?”黛媚冲了过去,死死抠住栏杆,像是要把对面的人撕个粉碎一般。
潇夜却从始至终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连头也不曾抬过。终于,他从嘴里轻风云淡地吐出几个字:“我只是把他们封进水晶石中罢了。”
还好,父王和母后还在这世间,只是不知该如何把他们救出来呢……她虽依然忧心忡忡,可仍是松了口气。
水晶石所在的洞里有强大的神秘磁场,磁场的扭曲会导致在洞里生活时间较长的人飞速成长,一天相当于正常人生理周期的一个月。
黛媚仍有些心有余悸,道:“你若是敢动他们一根手指,我定不饶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潇夜终于抬起了头,道:“是吗,我倒是很想瞧瞧昔日的公主能否取下我颈上的人头。只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动他们。”
说罢,潇夜便拂袖离开了。默音皱起眉,望着他的身影暗想:难道真的是他吗,为何他的外貌与言行举止如此像他?
忽然,默音的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她猛然回神,眼眸瞬间暗下来,不留痕迹的掩去了所有情绪。只是有一丝不自然。
即使如此,黛媚还是发觉了什么:“你刚刚先到那潇夜时,我便看出你不对劲了。我不过是拍了你一下,你便反应这样大,莫不是你有什么心事?”
“怎会,不过是看到你们几人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心里有些难受罢了。”默音到底是掌管过一个家族的人,情绪被她隐藏得很好,黛媚倒也消了些疑心。
阳光散散洋洋的撒下,照在殇影的脸庞上,投下金色的镶边光影,美得有些不真实。一瞬间,这张脸竟变得有些模糊。
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闪了闪,眸子并未在一瞬间恢复了平时的清明,而是露出了些许的迷茫与混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连忙起身,虚弱的身体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殇影秀眉微皱,一瞬间便明白了自己身体的处境。自己的内力……算是被废了吧。
有些人,她无论是处于多么不利,多么狼狈的情形,她也依然会波澜无惊,淡雅而清冷高贵,如同峭崖上的勿忘我,亦如同一朵禁欲之花。这种人,说得便是殇影吧。
她只是静静矗立了几个呼吸,然后走到了清萝之前休息的房间。果然不出所料,清萝也被秋霁抓回去了。
在无尽空间与时空的轮回中,每个灵魂都会有它自己应该待的位置,也有自己的使命,无论你有多么的强大,都改变不了。
就如现在,离家出走她悔,致使姐妹被抓走,她亦悔,清萝失踪,她更悔……
曾经她也认为自己有实力,足以逆了这天地,随心所欲无忧虑。却不知这一路来所有的决定与坚持,亦是同样的终点,不曾变过。
这一切也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到头来不也是一杯黄土。每一个决定与坚持不也是这天、这灵魂注定的吗。若说逆了这天,不就是逆了自己么……
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寻找三姐清萝的下落了。再者,不为别的什么,就只是对雪族子民的愧疚,她也要寻到清萝,重振雪族。
谁说雪族已灭?只要清萝不亡,雪族便不会亡!雪族的子民啊,吾姐对不住你们,那么就让她的妹妹,替她赎罪吧……
殇影轻轻合上了眼,待她再睁开眼时眸中已然是一片清明。她已经死了多少次,一个死过的人,还怎会惧怕死亡?
呵……一个连死亡都不怕的人,还会怕什么?前方的路再艰苦,又有何惧怕?一个人久了,也便是习惯了。
殇影脚尖微点,一个飞身便离开了这个地方,离开了这个发生了这么多变故的地方。
待她离开后,冰屋也随之烟消云散。不过是一个幻象罢了,又何曾真实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