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果果打定了主意,便想着,要怎么样才能逃得开水若光的人,从医院里面逃跑。
哦,不,现在她怀孕了,还是等伤好了再说吧。
乐果果看着自己被绑了好几圈的手,露出了苦笑。
尼娜第一次害她摔倒,她就和水若光感情有了进步,这第二次害她摔倒,竟然是让她知道自己怀孕了。
唉——
她叹了一口气。
而且两次,都让她有了逃离水若光身边的冲动。
秋天慢慢地来了,老板娘来看过乐果果几次,还带上了红枫的叶子,说:“日子都是慢慢过下去的,虽然不知道你和水若光发生了什么,可是你们现在毕竟是夫妻了,有话,还是要摊开来说比较好。”
老板娘是过来人,自然能够看出他们夫妻俩之间出现了一些问题,只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问题,只好说些话来逗乐果果开心。
“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出去走走好不好?”水若光进来,微笑着问乐果果。
一如往常,没有人回答。
水若光又坐下,说:“吃过早餐了吗?今天觉得怎么样?”
乐果果始终是闭着眼睛的,她醒着,只是不愿和他说话。
“出去吧。”等了许久,等来了她清清淡淡的一句话。
水若光拉着她的手,有些着急,说:“果果,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你不想见我,那你便闭着眼睛,不要让我只是连看看你,陪着你身边的机会都不给我。好不好?”
“我想出去走走。”她又是过了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水若光欣喜地去要了轮椅,还为乐果果找来了披风和帽子。
“今天虽然天气很好,但是风也挺大的,还是带着这些比较好。”水若光对乐果果解释着。
医院里的草已经枯去了,但是满满的全是金菊,盛开在走廊的两旁。
乐果果伸手,水若光立刻停下,说:“想要摘一朵花吗?”
乐果果点头,他便摘了好几朵放在她的手中,任她把玩。
“这花也真可怜。”她忽然说。
“怎么了?”水若光带着她到了长椅边,将她抱在椅子上,说:“花开得不是挺好的吗?”
“花是开得好,所以才会可怜得被摘下,放在了我的手里把玩。”
乐果果把捏碎了的花瓣都放在掌心里,让它们随风飘散了,说:“你们都走吧,自由吧,哪怕是死了,也是自由的。”
“果果。”他终于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蹲下身来,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说:“果果,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希望你还是原来开心的你。”
开心的我?那就放我走吧。
她只是这么想,但是却没有说。
“医生说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好?”她看着他的眼睛问。
她是想走的,只是后来听说腿也摔着了,把以前摔的地方再次摔裂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好了。所以,她的出逃行动,如果这一次腿好不了了,恐怕她就只能永远在轮椅上,到死,到再不能飞翔。
“他们已经联系了国外的专家,准备来看你的腿了。”水若光摸着她的膝盖,说:“不会有事的。哪怕你一直这样,我也会陪着你。”
乐果果不语,把头偏过去,看了一眼高高飞起的风筝,说:“我也好想放风筝。”
“想放风筝?”水若光想了想,打了电话,很快,管家就把风筝给拿了过来。
“想放风筝我们就放风筝,果果,我希望你能快乐。”他说着,笨手笨脚地折腾起风筝来,乐果果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把风筝放起又掉下。
她终于是笑了,说:“你怎么那么傻?”
水若光一愣,也冲着她傻笑。
“想不到在商场翻手云覆手雨的水大少,竟然连一只风筝都搞不定么?”她眨眨眼睛,嘴角露着狡黠的笑。
她笑了,她终于是笑了。水若光心里激动起来了。
可是他不知道,她笑,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自由。
慢慢地,乐果果开始对水若光是越来越好了,主动要求水若光带着她出去玩,还撒娇卖萌,让水若光的心甜得跟蜜一样了。
她终于原谅我了。
国外的专家来了,仔细地给乐果果检查一番后,说没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有他们在,一个手术之后,好好休养就不会有问题了。
乐果果躺在床上,开始思考着手术之后怎么离开这里。
水若光,对不起。
她忽然想起了他的笑容,大约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吧?又或者是,他心里是有水家那一份恩情的吧?
乐果果从他的眼里还是看见了不一样的感情,是柔情。
可是她就不敢确定。
有些人,你分明从他眼里看见了什么,可是你却看不清他的心;有些人,他的心满满都是你的,你一眼望过去便能知晓。
乐果果觉得自己没有那一种一看过去就知道他的心是如何的能力,所以她还是决定要走。
手术的日期很快就到了,她一点也不紧张,笑着躺在病床上,和医生说着聊着笑着。可是,她的眼睛却望着门口的方向——他还没有来。
时间到了,护士推着她要进病房了,水若光气冲冲地冲到了医院,把所有的人都拦下,大吼:“都给老子滚出去!谁也不许碰她!”
他原是火色的眸子更深了,看上去要把所有的人烧光殆尽。
“你怎么了?”她问。
“乐果果,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冲着她也吼,把乐果果给吓着了。
“你在说什么呢?”她的眼神不敢看着他。
“我在说什么?”他拉着乐果果的手,说:“你怀了我的孩子,可是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乐果果心头一动,他还是知道了——
“所以呢?”她淡淡地问。
“所以?所以你知不知道做这个手术有危险?所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依旧是吼着,眼里流露出了痛苦。
她是怀了他的孩子呀!可是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如果不是医生最后确认的时候一再问他,这个孩子做手术的时候恐怕有风险,他压根就不会知道自己竟然要当爸爸了!
“所以你要我不要做手术了么?永远坐在这个轮椅上?!”她也吼。孩子,她当然知道会有危险,可是——
“那你最起码要让我知道,我和你有了一个孩子啊。”他央求的模样,看起来十分让人心疼。
“那现在你知道了,我进去了么?”乐果果狠下心来不去看他,冷冷淡淡地自己推着轮椅就往外走:“水若光,别管我的事情,别让我再恨你。”
别让我再恨你——
她的话一下子戳在了他的痛处上。她是恨他的——
水若光想着这句话,慢慢的走出了医院。
手术很成功,乐果果的腿再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可是乐果果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水若光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孩子,对不起,妈妈可能要让你和爸爸分离了。”乐果果一连了几天都没有看见水若光,她手术后恢复得很好,水家的人每天都来看她,给她带炖好的汤来,只是水若光一次都没有再来。
秋去冬来,下了第一场雪后,乐果果的腿也已经痊愈了,只是还不能做十分剧烈的运动。她穿着厚厚的白色长裙,戴了一顶棕色的帽子,宛然一个从民国出来的女子。
出院的时候水若光也没有来,来的是水家的司机,管家嘱咐了几个女仆也跟着一起来,乐果果心中是失落的。
可是也正好,她或许就可以自由了。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乐果果心中有些紧张,缓缓地开口:“停一会儿,我有点东西要买。”
司机立刻停下了车子,女仆问:“少奶奶要买什么?我们去帮少奶奶买回来吧。”
乐果果摇摇头,说:“我去去就回,你们在车上等我。”
可是她一去,就没有回来。
绕过汽车在的方向,乐果果揣着兜里的身份证和钱包,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另一条大街上,挥手拦下了一辆车子。
“去机场。”她说。
车子开了出去,经过水家司机的身边时候,乐果果特意将脸侧到另一边去。
她是计划好了的,如果水若光来,也是用这一招。还好她的身份证和护照都是在老板娘那里,不然这一次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水家的司机等了许久,可是都没有等到乐果果回来,他终于是觉得不对劲了,立刻打电话回去禀告管家。
“什么?少奶奶不见?!”管家吃惊地低呼,一旁在看着文件的水若光听见了,手上的签字笔掉在了地上。
“少爷——”管家收了线,不知道该怎么说。
“找!”水若光的心慌了,他只是想让两个人静一静而已,却不想她竟然丢了么?!
各种关系都动用起来了,可是还是没有找到乐果果。
水若光再一次焦急得把书房的桌子给踹坏了。
晚上。
乐果果在机场宾馆里躺下,见天色已经稍微暗了下来,想了想,打电话去订了明天的机票。她要去去马尔代夫。
他曾经说过,要带她去那里度蜜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