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里的人喊着“赫连大小姐”,苏裴和一时觉得是不是赫连连的身份背景不一般,甚至超乎想象,所以一直有那么多的谜团解不开?
带着疑惑,苏裴和还是决定选择相信这个陌生人,她了解赫连连和苏裴和的关系,了解赫连连的动向,他给出的地址也不是偏僻的地方,只是一条大街而已。戴上黑子,就算被骗了既不会出事也不会吃亏。
或许有潜藏的危险,可是这一刻苏裴和竟然抵御不了了解赫连连真实一面的诱惑。他忘记了上次他的行为就导致了赫连连消失一个月不见踪影——至少他认为是因为那件事的原因赫连连才消失的。
叫上黑子,两人动身了。
到了神秘人电话中的地点,苏裴和没有看见赫连连,只看见人来人往,走人行道的,过斑马线的。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
黑子穿着西装,还是薄款,为了显示他的国防身体,可是装逼失败,他冷得跺脚:“少爷,是被骗了吧。”
“但是,谁那么无聊把我骗到这个地方来?只为了好玩?”苏裴和心里也没底。
苏家再有钱有势,哪个智障劫匪会把公子苏往这种地方骗啊,何况知道有个高手黑子跟着的。如果是骗着好玩,第一,苏裴和平时为人低调,他坚信没人这么无聊;第二,他觉得这个人知道很多,甚至知道自己在为了赫连连的事情烦恼,所以应该不会是假的。
“再等等吧。”他说。
这时红灯变成绿灯,对面堆积已久的人群在向这面移动过来。绿灯还没结束,人群大多就已经匆匆过来并且走向各自的方向。
唯有一个老爷爷拄着拐杖慢吞吞的落在人后。
老爷爷到了马路这边,撑在拐杖上面歇气,摩肩接踵的街上,没人关注这样一个平凡的老爷爷。
苏裴和只是无意间瞟了一眼,目光迅速移开的时候又飞快移了回去——这个老爷爷不对劲!
老爷爷嘴唇发紫,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他的双手紧紧的捏着拐杖,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他就冲着地面扑了下去。
苏裴和立马上前,把等赫连连什么的事情全部抛远了,现在人命关天。
“少爷!”黑子阻止要把老爷爷扶起来的苏裴和,“情况不明不能随便挪动,先打120才是。”
苏裴和反应很快,黑子还没说完,这边电话就打了出去。
行人也很快围了上来,有的人不明情况,人群中细细碎碎的讨论着:是不是这个男孩撞到了老头子,是不是碰瓷的来了,这个男孩真是大胆啊,直接就冲上去了,不怕被讹吗?
但是也有人挽着袖子就冲上来,二话不说要帮忙。苏裴和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被人群淹没。这时,他的目光看到了从人行道过来的两个人——白体恤扎马尾的女人,还有一个,一身被黑色围绕,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她和白体恤有说有笑的走过来,距离太远,苏裴和又在打电话,听不清她们在讲什么。但是看到白体恤女人,再看看那个黑衣人蹦蹦哒哒,走走停停不停说话的样子,真的好眼熟——这不能不让他想到赫连。
他打完了120电话,但是还是装作在打电话的样子,一步一步挪到人群中去,躲在一层人头后面悄悄看着。
两个人近了,渐渐能听到说话声了!
赫连连简直满腔爱意无法倾诉,她一路上都在和阿冷讲着苏裴和的好,反正她现在是灵魂状态,没人看得见她们,她笑得特别放肆:“天呐我真的好喜欢他,你说世界上怎么回有人这么优秀还这么喜欢我啊!阿冷!我现在还是觉得我在做梦!你看到刚刚他和我视频的时候眼神有多温柔吗?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沦陷了!”
阿冷觉得赫连连这个收割者搭档什么都好,就是兴奋起来就特别多话,多的让人想死——哦对,反正都死了。
“工作了!别叨叨了!”阿冷一掌按在赫连连头上,另一只手拎起她,两人轻松飞过人群,落脚在人群围成的圈子中间,那块有着围观特征的空地上。
苏裴和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他听到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明白了上次天桥上的黑衣和赫连是同一个人!她们同时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那个别人看不见的白体恤女人和赫连竟然反物理的飞过了人群!
她们“工作”的目标是地上躺着的这个老人!这里几十上百个人除了自己,没人看到这两个从天上飞下来的家伙。
我是唯物主义者!苏裴和最后扶了扶摇摇欲坠的三观!
他看见赫连的手中多了一柄几乎同她人一样长的镰刀,华丽儿而真实的镰刀,刀刃泛着寒光!
他看见赫连举起镰刀从老人身上砍过,那刀刃却穿过了老人的身体,没有留下半分伤痕。他看见赫连蹲下,用变小的镰刀柄端在老人手上、脖子上、脚腕上敲着。
然后他眼前又多了一个老人,一模一样!他听到赫连说着:“老爷爷,我来接你了,安息吧,那边的生活你会喜欢的。”
他看见赫连举起又变大的镰刀,上面的白色骷髅在老人面前划过,老人变为一缕灰色的烟尘进到骷髅之中。
他听到赫连又说了:“真是的,这样的老人家出门,为什么家人不跟着呢!心疼。”
旁边被她叫做阿冷的女人说:“行啦,别抱怨了,还有任务,我有事先走了。”
“嗯嗯,哎呀,好想赶快回去见苏裴和啊!为什么我这么多事啊!”赫连神经质的,一边做迷妹状,一边抱怨着,这一切都看在苏裴和的眼里,他甚至能看到那一袭厚重的黑衣下娇小身躯的一举一动。
我是唯物主义者!看着地上不在有动静的老人,和跃上车顶,飞上天空渐渐远去的黑色背影。手机还滞在耳边的苏裴和明白,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用这句话警告自己了,因为“我是唯物主义者”这句话在以后大概一定也许估计是没用了。
头一次,他这个公子哥,大男生,竟然觉得胸口坠痛,大气难出,快要窒息的感觉催促他难过得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