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林乐那个混蛋,刚开始本不太会说脏话的我,现在已经没办法克制住“出口成脏”了。什么都能骂出来,也不管这脏话的涵义,毫无顾忌的对谁似乎都能说出来。
“承蒙调教训练”,回来以后的不久,我就发现了自己这张嘴已经天下无敌了。
一群人在某广场上玩沙子的时候,几个小痞子样儿的人过来挑衅,我站起来就是一顿怒骂,我一个人和三个很会骂人的男生对阵,最后却是他们落荒而逃,形如丧家犬一般。
弟弟夏青莱无可奈何,只是短短半年没见我,我竟变成这样。
回家以后,头痛病还是时时的犯。说来也奇怪,我这头痛真心是一见到书本就犯,要是出去玩,绝对不带头疼的。眼睛的病也是,一盯着书半分钟,就会生涩难耐,但只要看着美好的大自然,便也不会有任何疼痛。
报名之前,爸爸带了我去和一个女孩见面,女孩儿的名字是凌晓晓,小时候见过,但不是很熟悉。听说她情况和我一样,以几分之差落榜,准备去观中念初中。
凌晓晓是个短发女孩儿,长相有些呆,很小的时候便戴着眼镜,一副书呆子的样子。听爸爸说,她成绩很好,只是一时失误没上一中。
两人大概交流了一下感情,报名那天,便是一起的。
新班级,新环境,新希望。
我总是有办法,让自己一下子被丢入这陌生里。仿佛那漂泊的宿命一般,永远没个定数。
我被爸爸直接靠关系安排在尖子班一班,爸爸再三告诫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千万不能让小学的悲剧重演!”
我在心里下了一百零一个决心,也是决定“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
可却不知,心里所想,和现实所发生,往往是两回事。
以前若是说我顽劣不堪,那也许只是天性加后天的一点小变故而已。而现在的我,一句简单的顽劣不堪早已不足以形容。
班主任和我同姓,也姓夏。说到这里,好像是可以攀点儿交情的,爸爸也和这夏老师甚是熟悉。报名时,就大义凛然的说把我交给她,该打的时候就打,不用手下留情。
爸爸也许早发现了我的顽劣,只能希望有个厉害的人能降住我。而这个人,他觉得应该是夏老师。
夏老师,原名夏容荷。初次见面,她摸着我的头,微笑着和我打招呼。看看她的脸,满脸全是乱七八糟的麻子啊,痣啊,一说话,嘴角两边还很喜欢冒泡泡。第一印象,无所谓好坏,就把她当普通老师看待而已,只要她不是张老师那样的巫婆,我就谢天谢地了。
缘分让一屋子男男女女又聚在了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我们生活在了同一个屋檐下,并且要一起生活三年。
在这里上学,我只能选择周一到周四住校,然后周五就可以坐车回家,然后周一再来。
衣服就别奢望我洗了,在这里一周住不了多久,换得衣服都是背回去给妈妈洗的。
这些琐事先不说,只说我在这里安定下来的情况。
凌晓晓和我似乎看样子就觉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关系虽然很好,但来到这儿,我们很快便准备各自交其他的朋友。
报完名大扫除的时候,我拿了拖把去洗准备拖教室,在水管那儿洗拖把时,一个长相利落干净的女孩儿主动过来和我打招呼。
她见我洗个拖把都洗不好,便笑笑,过来帮我。边帮还边像个大姐姐一样问我叫什么名字。
她自我介绍说自己叫王燕娇,是这里的本地人,我们回教室时,便一路的聊天,很快便熟悉了起来。
想想有时候交朋友还真是容易,几句话便可以搞定一个人,然后交朋友。可这难就是难在成为朋友以后的相处。
我初中的第一个朋友王燕娇,以神一般的速度在一起后,感情更是极度升温。
第一天,学校寝室还没有安排好,我要坐车回家,便拽了王燕娇和我一起。
王燕娇很开心,拉着我的手说:“不要急着回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问她:“什么地方?”
她神神秘秘的跟我说:“讲出来你不要害怕哦!”
我说:“我才不会害怕,你就讲吧!”
于是,她告诉我:“学校附近有一条很邪门的小路,那条路听说曾经是一座坟场,下面全是埋的小孩儿的尸体。后来坟场被毁,变成了一条路。很多人只要四点以后从那里经过,回去以后必定会发烧头痛,也就是被鬼缠住,你怕不怕!”
王燕娇说的很是吓人,可自己偏偏就是不怎么害怕这些。
然后,她又继续跟我讲:“但是很奇怪,我从那里过,从来不会有事!你敢不敢今天下午和我一起从那儿走,绕过去,然后坐车去你家!”
“当然敢了!”我不止是敢,并且是很开心,很高兴。
那个黄昏傍晚,血色夕阳燃烧的如火如荼,照着整个大地,显现出深深的荒凉。我和王燕娇两个小孩子,笑颜如花,手拉着手,彼此看着彼此,踏上了那条邪门的路。
王燕娇对我说:“很高兴第一天开学就能认识你,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永远的朋友!”
那个时候的我们,最常用的一个词便是“永远”。我们期待有永远的友情,永远的爱情。我们希望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可以不变,并且也深信着一切都不会改变。只是渐渐的,我们终于承认,“永远”是个奢侈品,没有谁可以拥有。世事沧桑变化,没有什么东西会“永远”。
我高兴的回应着:“我们当然可以成为永远的朋友!”
两人的手拉的更紧了,在那条“阴气”很重的路上,四周荒无人烟,我们彼此靠着彼此,心情愉快的走过了这条路。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只有开心。
回到家以后,我们两个都没有头痛,王燕娇惊奇的看着我,感叹道:“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和我一样走这条路回来会没事的孩子了!”
爸妈没明白我们两个在做什么,但是他们似乎很喜欢我带来的这个朋友。
王燕娇很是懂事,懂礼貌,从很多方面来看,她简直不像是和我同龄的孩子,倒像是比我大了几岁的人。
大人们当然喜欢这种孩子,大家相处的都很是融洽。
晚上睡觉之时,两人聊天聊到半夜才睡。那种感觉真是美好,以为有了一个朋友,就抓住了永远。
人,说白了,其实也是动物。例如人的“领地意识”,一点都没有比动物差。
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刻意的追求什么,心里却就在对自己疯狂呐喊,要树立起自己的威信,自己和他们的不一样来。
繁杂的程序结束,大家都坐在教室里。
外面的走廊上吵吵嚷嚷,似乎打扰到了我们班上的安静。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坐在后排的女生以神一般的速度,拿了一把扫帚,冲到走廊上,面露凶狠的对着那些在外喧嚷的男生大喊道:“全部******给我滚,不要在这儿吵!”
我愣了一下,这里,竟还有如此的女生。
看看班上的人,大家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外面喧嚷的男生也不知怎么了,见了这个女生就跟见了鬼一样,一下子一溜烟全逃走了。
多看了那个女生几眼,发现她个子高高的,脸有些清秀,单眼皮的眼睛仿佛一直透着倔强。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旁边的王燕娇对我讲道:“她的名字叫丁敏,以前小学的时候在我们这里,没有人不认识她,很是出名的一个人。”
我问:“为什么?”
“因为她很会打架,并且她的亲生哥哥是个狠角色,没人敢惹她。六年级的时候,她就学会跑到学校天台上,去拿着大块的碎玻璃去砍人!”王燕娇一脸的敬畏之情。
“真的假的?”在我的眼里,小孩子中很少能有这般耍狠的,小学,只要你稍微有点个性,就可以当老大。以前的学校是有这样的小痞子,可很少有女的如此。
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当时看着丁敏,第一印象是好的,因为没有人会对美女有不好的第一印象。可听王燕娇这么说后,自己心里倒是生出了几丝不屑和挑衅。
我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王燕娇看着这样的我,赶紧告诫道:“你千万不要去惹她知道吗?”
我没有说话,班上的人都没有说话。
丁敏赶走了外面那帮男生,然后放了扫帚,又自顾自若无其事的回到位置上。
这一天,班干部的选举下来了,我本是无心当什么的,可爸爸在带我和夏老师见面时,一个劲儿的吹我的语文很厉害。于是夏老师很给面子的,直接把语文课代表的头衔给了我。
像班长,纪律委员这些,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形同虚设。从小没当过这些官,可这些官从来也管不到我,我是他们管辖范围之外的人。蔑视权威这回事,也许也是从小培养出来的吧!倒是以前小学,老师给我的特权,足以管到这些所谓的班长,纪律委员。
丁敏被选为清洁委员,下午放学,我又要打扫清洁。
这一天,我依旧要坐车回家。
自己该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放了清洁工具就准备走,一起打扫清洁的见我要走,大家都偷懒似的准备一起走。
就在这时,丁敏凶神恶煞般的出现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谁要走?谁给我走,试试看!”
又是她。
上午的时候就和“两虎相斗争地盘”一样,已经把她当成敌人了,现在,她又出现了。
王燕娇一把过来拉着我,丁敏已经走到我面前了。
我说:“不好意思,我要走,去赶车!”
我眼睛看着她,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丁敏看了看我,皱着眉头说道:“你为什么要走?你知不知道大家是一个集体,你若是先走了,谁还愿意留下来继续干活。开学前几天,清洁任务本身就重,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集体荣誉感呢?身为清洁委员的我,若是不管,你觉得说的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