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大部分人一定是觉得我作弊被抓到了,可谁知这其中的曲折呢?
巡考严厉的说要记我名字。
我问他:“凭什么?”
他说:“你没有带身份证!”
监考的两个老师,怕负责任,吓得脸色煞白,走过来惊讶的问我:“你没有带身份证?我们刚才在门口检查,你不是带了吗?”
他妈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懒得搭理,回答道:“我不知道要带身份证啊,何况你自己看看我的学生证,准考证都是货真价实的,还需要什么破身份证!”
可中国人办事情就是死板加超级死板,巡考还是执意记了我的名字,我表情立马沉了下来,笔使劲儿往桌子上一拍。
巡考见我生气,也不想多说什么,写了我的名字就走,准备拿去交给上面。
我他妈到底是倒了哪辈子的霉?
巡考刚走,两个监考又开始来围着我转,他们问我:“你是怎么回事?一点搞不清楚状况是不是?四级考试,全国统考的,这么大的事情,你还儿戏?名字被记了,搞不好你会被处分,连我们两个监考老师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我无可奈何极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问道:“那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等会儿考试完你立马回寝室去拿你的身份证,然后去把名字划了,就说身份证带了,只是刚才一时之间没有找到!”
我叹了口气,这英语算是没办法做了,本来就不会做,现在这么一闹腾,哪儿还有心思做?
一下课,我就要狂冲到小区。
我要是在学校住,也倒方便,可偏偏我住的地方在十万八千里外一样远啦。
外面积雪很厚,地上如滑冰场一样,我不好好走路,就总容易摔跤,可为了尽快回小区找到身份证,把问题解决了,于是也就顾不得了。
由于跑得太快,居然没来得及摔跤,就没有摔跤。
回到学校,我发了疯一样到处找身份证,就是死都找不到,找来找去,后来就开始去翻自己背去考场里的那个包。
结果,让我在那个包里面把身份证找了出来,我当场简直有杀了自己的冲动。我发现我有时候真的是个十足的二百五。
找到以后,我还来不及发泄一顿情绪,就又要马不停蹄的往学校跑,再不去,恐怕人家巡考就要走了。
我再次没命一样往学校冲,冲到行政楼的时候,曹导看到我了,大声喊道:“夏青离,大冷天穿那么点,瞎跑什么?”
我愣了一下,赶紧说道:“我考四级忘记带身份证了,现在拿身份证去给他看!”
曹导看了看我,说道:“慢点跑,没什么事!”
“是吗?”他的意思是,我这么着急忙慌的没命的跑,是没有必要的?
我简直无语了,冲到管理楼去找我那个监考老师,我气喘吁吁的对他说:“身份证找来了!”
他看了一眼,说道:“你现在拿去行政楼划名字吧!”
“我自己去?”我更无语了,刚才还说我拿来了身份证一起去的。
“是啊,我马上有点事情,很简单的,你就到行政楼找到那个巡考就行了!”
我靠,罢了,这又算是一场乌龙,一场倒霉事件吧,姐我不想玩了。
我拿了身份证开始往回走,我不想管了,反正我没有作弊,我他妈就不信你会跟我写个作弊。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的确是对的,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监考老师,我真是服了他们的小题大做了,害的老子都快跑疯了,大雪天,穿那么少,硬是跑出了一身汗。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里,我跑出了一身汗,那是个什么状况呢?
四级考完以后,马上又迎来了期末各科考试。
学校变态的厉害,为了防止大家作弊,提前去考室在桌子上打小抄,居然想出在考试前半个小时通知在哪个考室的破方法。
刚开始,我们班的人都在公共艺术学院,也就是晓锦姐所在系的那栋楼考试。
每次去到那里等待,半个小时前,就会有人在大厅宣传栏上贴上你所在班级在几考室,然后大家才慢慢走上去。
我以为,我们班的考试,会一直在这一栋楼。
因为前三次考试都是在这里。
不知不觉,我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场考试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滚蛋了。
可就在这最后一场考试,还出了一件让我绝望至极的事情。
由于买的火车票是晚上的,也就是我考完了立马回来就要收拾行李离开,所以手机必须充电。刚好前一晚,由于我的懒惰没有充电,于是去考试的时候,我就把手机放在家里面充电。
然后,我不慌不忙的,等着和晓锦姐一起走。
两人慢慢悠悠走到公共艺术学院那栋楼时,基本上的考生都已经各就各位,去到自己教室开始考试了。而当我踏进大厅那一秒,我就傻眼了。
因为正常情况下,是应该有一张考试通知单贴在那里的,结果此刻,在宣传栏上面是一片空白,那张纸不知道被谁给撕掉了。
我当场愣了,马上急中生智对晓锦姐说:“晓锦姐,马上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要出大事情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哪个考室,我手机没带,打我的电话,让陈轩轩姐跟我们班同学打电话,问考室在哪里?”
我已经是尽力让自己平静了,这一堂考试极其重要,不考的结果是直接大挂。
可是,我的声音还是在颤抖。
我的表情极其严肃,晓锦姐也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蹲下就开始在她的包包里面给我找手机。翻了大半天也没有翻到,我害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找了半天,晓锦姐着急的说道:“离儿,怎么办?我的手机也忘了带!”
我完了,我真的完了,此刻还有几分钟就要考试了,如果我挨个教室挨个教室的找,这栋楼一共起码一百间教室,绝对不可能找到。并且如果我再不赶紧打电话,等会儿开考了,班上的同学就没有人敢接电话了。
穷途末路的滋味又来了,此刻正在绝望的吞噬我。
我忍不住了,几乎要哭了起来:“晓锦姐,怎么办?怎么办?我完了,我不知道在哪里考试,不知道在哪里考试啊!”
晓锦姐是个理智之人,她没有被我朝乱,立马拉着我的手,狂跑进她的办公室,用她办公室里面的座机给我的电话打电话。
可是,我的手机被我调成了震动,陈轩轩姐在另外一个屋子呆着,根本就听不到。
就在这时,晓锦姐一下子看到了桌子上有一本教案之类的东西放着,依稀一看,上面好像是学校各个班级在哪栋楼考试的排列表。
晓锦姐放弃了打电话,直接拿着那个教案一样的东西来翻。一下子就翻到我的班级了,上面居然写着我在土木教学楼考试。
晓锦姐对我说道:“离儿,你好像是在土木教学楼考试!”
天啊,到此刻我都还是不是很确定,也不敢确信这个教案可靠不可靠,并且教案上面也没有写我具体是在哪个考室,只说了在哪栋楼。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要涌出来了,那种着急,那种痛苦,没有办法形容了,真的没有办法形容了。这样波折不断的一个学期,我一次都没有哭过,我难受至极,麻木的从来没有流过眼泪,而是把眼泪流在心里面,现在,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拔腿就往校门口的方向跑,边跑边哭,我的眼泪在眼眶里狠狠的打转,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气,眼泪凝结成冰。
我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回小区拿手机,拿到手机不一定能打通电话,打通了不一定有人接。另外一个选择就是直接去土木教学楼,赌贴在宣传栏上的那张纸安排考室的纸还在。
怎么选?怎么选?
我好想大哭一场,好想好想。第一次觉得,原来有时候一个人承受久了会那么累,那么累,累到极致一样的感觉。
在冲到校门口的一刹那,我还是毅然决然的朝着土木教学楼跑去了。
之前去的公共艺术学院教学楼隔这里都好远好远,考试估计早就已经开始了。
超过了十五分钟,是不允许进考试的,我别无选择了,上帝,这样的事情在别人看来也许不算什么,但在经历的人,就一定能明白那种痛苦和轻易陷进绝望的情绪。
我冲到土木教学楼,感谢上帝,宣传栏上那张纸没有被撕掉,我一下子就看到了我的考场,居然还是在一楼。
我来不及高兴,冲到考室门口,一脚就把门踹开。
全班人愣愣看我,监考老师也愣愣看我,都被吓了一跳,我坐到自己位置上,卷子早已经发下来了。老师连准考证都没敢来检查我的,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出笔开始写字。
手在一个劲儿的发抖,汗水如雨下,一滴一滴往下掉。
滴在卷子上,眼泪一般的形状。
脑海里之前背的那些概念,被这一跑,一吓,忘了大半。
天啊,我总算是有惊无险,逃过了这一届。
我快速的做题,不会做的我就懒得瞎掰了,一会儿便做完了。
我最后一个到的考场,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然后又第一个做完,风风火火的走了。所有人看奇葩一样看我,我刚走出来不久,便有另外一个女生也交卷了,两人走在路上,她问我:“夏青离,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才来?大家都给你打电话,你电话也打不通!这次考试很重要,教我们这一科的老师走了,你要是挂了,连补考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所以当初简直被吓得半死,还好是有惊无险啊。
我回到小区的家里,陈轩轩姐一下子就冲出来问我:“离儿,你找到考室了吗?”
由于刚才的惊险,我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儿来,一句话都不想说的,低头就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