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和典韦第一次见到可以踏风而行的剑法,他们只见一阵风吹来,以为躲过就可以了,谁知策兄随风而至,剑尖指向二人躲避之处。二人架戟格挡,然策兄这两剑一来是逼迫二人防御招架,二来为了积蓄剑气。剑气满了,策兄剑上带起一股旋风,将之释放出来,典韦、许褚便被吹到空中。
策兄趁势而起,剑意纵横,从四个方位直穿过典、许二人,这便是流风剑法剑决中的最后一招:狂风绝息斩。许褚表面上说头晕,实际被这一招压迫了心脉,手扶墙角歇息片刻,缓缓恢复过来。典韦也被狂风绝息斩所伤,但他毕竟化形而来,呼吸吐纳,并不要紧。
典、许二人被策兄出其不意的剑气戏弄一番,说好的虎贲双雄合体,“同一个孟德,同一个梦想”,俨然成了笑话。两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一左一右,一人一戟,精神高度集中,再想轻易破掉二人的防御,已经很难了。
“其中一个身上有伤,不足为虑,”典韦道,“关键是那个使剑的。”
“受伤的那个,让我无敌风火轮抽了一天,”许褚道,“他若运功使力,只会让伤势更重,不过我看他本领不过尔尔。”
典韦这边正在奇怪,上次被柴进打败,柴进只一剑便破掉他的霸体,今天看他接着御风剑客的吹飞打出无双乱舞,看似华丽,实则花拳绣腿,九成伤害是御风剑客打出来的,典韦暗中苦笑:古之恶来,竟被这样的人打败了?
纵是保护曹操逃跑,只身一人面对数百刀斧手战死,也是英雄之死,眼前的柴进竟将他一剑打败,实乃人生污点。这次遇见柴进,典韦已经有了杀心,也不管柴进当时手下留情的不杀之恩了。
“柴兄,你受了伤,让我一个人来应付吧。”策兄笑道。
“没关系,还有一战之力……”柴进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刚刚使出无双乱舞,扯动伤口,稍一运功,火辣辣的疼痛便在身上灼烧。
“哥哥,让林冲来领教他们的高招吧。”林冲挺矛出战,关胜便来扶住柴进。柴进见众兄弟如此苦心,也不硬逞了。
“虎痴,轮到我们了。”典韦道。
话音未落,二人一左一右,一人一戟,蓦地跳将起来,浑如恶虎扑食,恰似蛟龙出水。典韦在前,许褚在后,一记龙域沧海,接一记罴星斩月;下一招时,换成许褚在前,典韦在后,一招乱舞春秋,接一招花骨狂沙。招招势大力沉,仿如流星陨地,又似泰山压顶。
策兄和林冲见招拆招,因典、许二人力大,策兄取下背上两杆手戟,接下典韦的招式,将力道从旁边卸下;林冲则借力使力,借了许褚的力,再轻轻一挑,还给许褚,同时反刺一矛,直取许褚心窝。
“好枪法!”策兄赞道。
许褚则不疾不徐,稍稍抬起胳膊,让矛穿过腋下。林冲要拔矛,许褚便弃了戟,双手去拿矛。二人一齐用力,许褚胳膊往下一压,那丈八蛇矛硬生生被拗断了!策兄、典韦怕伙伴受伤,向对面虚晃一招,护着林冲、许褚退下阵来。
策兄将剑交给林冲,典韦退下来时,拿走许褚掉在地上的铁戟,依旧还给许褚。策兄左右扭扭脖子,说:“有点意思,策爷要认真了!”
“策兄何不用流风剑法?”林冲笑道。
“面对强敌,岂可轻率,方才徒试剑耳。”
“策兄,要上了。”林冲和策兄并肩作战,同是习武之人,相互认同对方的武艺,两个人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对彼此不冷不热了。
然这次上时,林冲以剑对戟,短兵器对长兵器,攻击范围输了一分;林冲使矛或枪,乃超一流的高手,使剑却只一流,在许褚的戟下,渐渐落了下风。“哈哈哈哈哈,”许褚大喜,想爆衣助兴,却无衣可爆,对典韦说,“恶来兄,你且替我爆衣,我一样高兴!”
“虎痴,你什么都好,只这一点,典韦不敢认同。”
“你一试便知,没爆过衣的人,便没有发言权。”
“随你怎样讲,我却不爆衣,衣服借你穿,倒可以商量。”
“好,把衣服借我!”许褚道。
策兄见二人打斗中还有功夫聊天,两条手戟不住向二人身上招呼,二人不慌不忙,一边应付策兄的攻击,一边把衣服从典韦身上换到了许褚身上。
“且慢!”许褚跳出圈子,摆手道。
“你要如何?”策兄看他有何话说。
“哈!”只听许褚大吼一声,把典韦换给他的上衣爆了。
“我说你,工资都用在买衣服上了吧?”典韦摇头道。
“这你都知道?”
“你这个爆衣狂魔,谁看谁知道……”
关胜仗着大刀,走上前来,道:“林教头下去照顾哥哥,我的大刀饥渴难耐,让我和这个爆衣狂魔较量较量。”
“你说谁?”许褚大怒。
“我说你,爆衣狂魔。”关胜回道。
“哼,你以为这是谁都说的?”许褚道,“爆衣狂魔,只有孟德和恶来兄说得,第三个人说时,先问过我的宝刀!”
“你手里是铁戟,不是宝刀。”关胜道。
“少废话!”许褚跳将起来。轻功的奥妙,就是让像肥猪那么重的人,在天上飘来飘去,还能像杀猪那样大吼大叫。许褚这一招罴星斩月,直劈向关胜面门,关胜一手撸着美髯,举起青龙偃月刀,单手将许褚的招式接了下来。这若换做常人,必定虎口破裂,甚至手臂断折。
柴进、策兄、林冲、典韦,全都始料未及:这关胜武艺,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许褚望后退了两步,吓傻了眼。这边关胜面不改色,其实虎口痛得不要不要的。大家以为他是单手接招,其实他是在一瞬间用尽全力,将全身力道集中在手臂上,勉强接下这一招。
还好他常年使用重兵器,手臂力量超过一般武者,他却未料道许褚力大竟到如此地步,让他险些招架不住,在众人面前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