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飞身上马,扶住快要咽气的男子,牵了缰绳就准备往山下疾驰而去。
豁然,马车里一个虚弱的男子声音传出:“还有半个时辰就有暴雨将至,生铁剑支,失血过多再加上雨水浸泡,恐怕神仙也救不了。”
声音虽小,不过寂静的夜里,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马上的两个士兵面面相觑的看着白面小将,抹满了灰的脸上还是掩饰不住浓浓的哀伤。
顿了顿,三匹高头大马静立在悬崖边上,三人都面露哀色,以程永现在的情况,到了水州城肯定已经是死人一具。
一时间全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完全忽略了此刻正是月耀星明,跟下雨真的是半点边都沾不上。
不多时,秋灵眨巴着泪湿的睫毛,挂着满脸傲色的笑容蹦出车外,自信满满的道:“我家公子说了,你救了我们的命,我们还你一条命,还请将军将病人移入车中,免得一会儿遭了雨水。”
病急乱投医,总比就这样死了强,白袍小将也顾不得什么了,忙示意两个灰溜溜的士兵,就七手八脚的将受伤的男子抬进了马车里。
刘璋,郴州人士,郴州第一巨商刘生独子,母亲张氏因生他的时难产而死,三岁时不甚跌落水中淹成傻儿,父亲十年万里寻医,不曾想,他这一梦尽然是十年过去,然而正当刘璋醒来,唤了他一声“爹”的时候,他却因积劳成疾,气血不畅,激动而死。
在家守孝不过七天,后又得水州无量观孙道人批命“痴傻一生福一生,何故醒来祸众生。”
为此,祖父母花了重金请孙道人做法事改命,又将还在守孝期的他送到了无量观三年,现在三年法事已过,这才携了婢女秋灵回郴州刘家。
然而家中二叔刘泉觊觎刘生留下的巨额财产,买凶.杀人,这才有了两个汉子在水州城外要杀刘璋的事情。
其实傻子也罢,祸害也了,只有刘璋自己清楚,他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或许这都是一场梦,梦醒了,眼前的一切就都变得清晰了。
即便已经醒来了三年有余,可是他始终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不真实,除了一直在努力的适应这具身体之外,他对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心。
直到今夜,他至亲的二叔尽然要他的命,他这才真正的意识到,这或许根本就不是一场梦,不管自己承认还是不承认,这都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
七月的天,娃娃的脸,刚才还月耀星明,转眼间,泛着银光的大脸月亮拉着星星就不知躲进了哪朵云里。
风起了,豆大的雨滴滴滴嗒嗒的洒落下来,不知什么时候马车的三个方向都围满了一群灰溜溜的士兵,他们兵甲破损,士气低落,像是刚从柴灰里爬出来的一样,一看就是打了败仗。
活脱脱一副火烧赤壁,曹操逃走华容道的景象。
还好程镛遇到了刘璋,不然他这条命可就只有交代在这里了。
白衣小将焦急的在马车外面来回踱步,雨滴打在她脸上时,她这才想起刚才车里的人说过半个时辰之后会有暴雨将至,时间算来,正好是这个时候。
知道要下雨不奇怪,能观天测风雨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能将时间算的这么准,恐怕即便是皇宫里的钦天监太史令都做不到。
像刘璋这样能精确到具体时间的预测,恐怕就是传说中的高人了。
白衣小将紧张的神情慢慢缓和,得遇高人,看来她爹这个三州防御使是死不了了。
继而她伸长了脖子向马车里张望,迫切的想一睹高人风采。
秋灵从马车里伸出头来,两个三丫髻颤呀颤的道:“箭已经拔出来了,病人已经施了针睡下了,我家公子说雨还有半个时辰才会停,各位将军还是寻个地方避雨吧。”
说完,她团了团裙裾,撑开早就准备好的油布扇,小心翼翼的从车里扶出了一个身着蓝色绸缎衣袍的纤瘦男子,还不停的关切道:“公子小心些,公子慢着点。”
裹了桐油的火把在雨夜了噼里啪啦的鸣叫着,火光中,白衣小将只见一张精致的轮廓挂着一张惨白的脸,配上一双涣散无神的眼睛向她看来,僵硬的道:“刘璋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乍一看,这张脸太过苍白,苍白得看不到一丝生气,白衣小将“啊”的一声尖叫,向后退了一步,差点就直接掉到悬崖下面去了。
期待中的高人和刘璋的长相差距实在太大,火光下刘璋这么惨白的脸,初一见确实让人背心发寒,紧得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我…不是什么将军,我叫程锦娘,多谢郎君救了我爹才是。”
她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声声结巴。
死人都不怕的女子,尽然被刘璋的这张脸吓成了这个样子。
旁边,被程锦娘一棍红缨枪打晕的虬髯汉子在浓密的雨水浇泼下早就已经醒了过来。
不过他看见周围这么多黑压压的士兵,吓得不敢起身,只有一直装死,斜躺在悬崖边上。
这时看见刘璋尽然自己走了出来,简直是天赐良机,他本来已经死了杀人的心又活泛了起来。
他悄悄握紧了虎背刀,趁着程锦娘结巴着说话的时间,猛的蹦起来,挥起大刀,就对着刘璋的后颈猛砍过来。
程锦娘和刘璋相对而立,虬髯大汉的动作她自然是第一个看见。
情急之下,程锦娘根本就没有思索的时间,下意识的就向刘璋扑了过去,以背挡刀,将他护住。
只听刺啦一声,程锦娘的铠甲被劈成两半,跌落在地上,刘璋身子虚弱,承受不起程锦娘的重量,脚下一软,两人就双双往悬崖掉了下去。
呼啦啦一阵晃动,打了败仗的士兵看见程锦娘遇袭,这时终于找到了发泄对象,一个个义愤填膺,叮叮当当一阵刀兵声响,暴起的虬髯大汉一转眼就被砍成了肉泥。
秋灵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撑着雨伞,娇俏的脸颊铁青着,眼珠子都忘了转动,愣愣的站在雨中。
待到虬髯大汉都被剁成了肉泥,她这才暴跳着丢了雨伞爬到悬崖边上,看着黑森森的山崖,雨水参着泪水,呼天抢地的哭道:“公子…公子…公子…”
……
说来程锦娘确实功夫了得,这么近的距离,她扑过来抱开刘璋,尽然只是铠甲被砍掉了,硬是没伤到皮肉。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刘璋尽然虚弱成这般,连她的一点点力气都承受不起。
这下可好,两人都双双掉落了悬崖,不过还好悬崖上有不少的歪脖子松树。
几个颠簸之下,程锦娘顺势抓住了一根手臂粗的松枝,顿时去势急缓。
刘璋本来正在程锦娘怀里,失了程锦娘的力,他只好胡乱抓了一把,只听“刺啦”一声脆响,他的去势才缓了下来。
顿时,一股少女的芬香扑鼻而来,刘璋抬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双手尽然是抓在了程锦娘的**上面,刚才的刺啦声,正是程锦娘**破裂的声音。
卸了铠甲的程锦娘风情别致,只见流水顺着她凸凹有致地娇躯婉延而下,流入迷人的沟壑,丰胸细腰,雪堆****,雪沃沃的胸脯上奇峰突起,旋起两座雪白坚挺的峰峦,光滑莹洁,像羊脂美玉一般。
雨水打散不了她诱人的体香,黑夜淹没不了阳春白雪,霎时间,刘璋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不是因为美景当前,而是触摸到这片柔软嫩滑肌肤时的真实感,有一种让他气血翻腾,呼吸急促的压迫,古井不波的内心仿佛在这一刻有了一丝丝的波澜。
刘璋又惊又喜,完全不知道抓着美女的胸挂在半空,这是多么尴尬的事情。
当然,刘璋现在还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这具身体,类似于尴尬和激动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只写着“僵硬”二字,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
程锦娘可没心情去看观察他的表情,只见她双颊涨得通红,别扭地动了动身子,不过也不敢放手,嘶吼道:“你这个衣冠**,还不赶快放开我。”
刘璋也觉姿势不雅,虽然有心想多体会一下这种真是的感觉,不过还是不舍的松了手,想着抱住她的细腰可能会更好一点。
脑子里想的是抱细腰,可是实际行动总是比脑子里想的慢了半拍,只见他手一松,身体急速下坠,再一抱住的时候,已经到了程锦娘的脚丫子位置。
刘璋慌忙的抓住了程锦娘的双脚,本来正想喘一口大气平复心情,无奈下坠的力度太大,又加上雨水湿滑,根本就抓捏不住,只听“刷”的一声,他手上紧紧的拽着程锦娘的两只军靴,就这么直直的往悬崖下方坠落了下去。
而程锦娘抓住的松枝其实也早就到了断裂的边缘,经刘璋这么折腾一下,树枝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道,随着刘璋坠落,手臂粗的松枝也是卡擦一声脆响就断裂了,带着程锦娘寻着刘璋的足迹跟着就坠落了下去。
两人双双坠崖,山崖上砍翻了虬髯汉子的百十人败兵这时也完全是慌了神,一部分乱七八糟的围着马车左右戒备,一部分举着在大雨中响着噼里啪啦声音的桐油火把站在崖边探着头大喊:“程娘子…程娘子…”
秋灵丢了雨伞爬在崖边一边喊一边哭,早就就已经吓得三魂六魄丢了个干净,全身提不起半点力气。
这个时候,不知是谁拉高了声调恐惧的大声喊了一嗓子:“强盗追来了,强盗追来了,大家快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