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的熟铜锏,如此大的打击力,对于一般人来说,不死也一定会重伤,台下的甚至有几个女孩子,顿时捂嘴一声惊呼。
一直紧张看着的启省,毫不犹豫,抬起手便要救下陈宇,可是突然一个不算高,眼睛眯成一条缝的老者,挡在了启省的面前,这老者是大皇子的侍卫,很明显,他要阻止启省出手。
各宗门的佼佼者,瞬间从大皇子一脸讥笑,和三皇子一脸凝重中,看出了什么,而坐在轮椅上的二皇子,一直看着台上,竟也没有丝毫表示。
熟铜锏在陈宇的上方盘旋着,左坤走到跌倒在地的陈宇身前,看着陈宇一脸痛苦的模样,左坤居高临下,带着一丝病态的笑容,兴奋的说道:“你笑啊,你怎么不笑了?你到是笑啊,哈哈……”
陈宇突然一呕,一大口血液喷了出来,一大部分溢在胸膛,染红了衣襟,一小部分则喷在了左坤的衣裤上。
陈宇又笑了,咧着嘴,虽然看起来笑的很是痛苦,但是确实在笑,他的嘴唇血红,下巴和胸膛也全是血红一片,原本洁白的牙齿,此时也全都红澄澄的,看起来极是恐怖。
“妈的,我让你笑。”左坤脸色狰狞的五官都有些变形,伸手一把抓住悬浮在半空的熟铜锏,高高举起,朝着陈宇的脑袋便砸了下来。
死亡,没有人不怕死,只是要看死的价值,对于某些人来说,有很多东西比生命本身更可贵,所以,此时的陈宇,在面对死亡,依然保持着微笑。
台下之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本是切磋,但后来却演变成了像是私斗,可是从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反应,他们也就释然了,但此时却越演越烈,已经是要决出生死了。
“滚开!”启省一声怒喝,全身轰然爆发强劲的气势,身边的三皇子和几个宗门的佼佼者,全都被这股强劲的念力,震退到了一边,险些跌倒,然而启省并非针对他们,他们也只是受到了余波而已,便有如此威力,但反而启省针对的面前老者,却纹丝未动。
这老者几乎同时,爆发出强烈的气势,将启省强劲的念力抵挡了下来。
而此时的台上,狰狞的左坤,手中的熟铜锏,已距离陈宇的头颅只有几寸的距离,不难想象如果砸中,陈宇的脑袋顿时便会变成烂泥一般。
就在这时,陈宇突然感觉胸口奇烫无比,就仿似有人将火炭放进了他的衣服里一样,烫的陈宇忍不住一声呐喊。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陈宇的胸口为中心点,瞬间向四周爆发。
左坤带着病态一般的兴奋心情,眼看就要看到陈宇的脑袋开花,可就在相差那么一丝距离的时候,左坤突然感觉,他手中的熟铜锏,仿似砸在了城门上一般,震的他整条手臂一阵发麻,一股巨大的反震力,将左坤直接弹飞了出去。
躺在地上的陈宇,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弓了起来,伴随着陈宇的呐喊声,看起来极是诡异。
台下之人的目光,顿时全都被台上的陈宇吸引了过去,只见天地元气,一道道的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呈一个漩涡般的形态,汇聚在陈宇弓起的胸口处,就仿似陈宇的胸口,有什么强大的吸力一般,一道道的天地元气,争先抢后的钻进陈宇的胸口。
此时的陈宇,只感觉到无与伦比的痛感,仿似每一处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痛着,陈宇除了呐喊,根本做不了任何事,因为他感觉不到身体的支配权。
渐渐的,元气越汇聚越多,一道道乳白色的元气,因为太过密集,仿似形成了一个茧,将陈宇包裹在了里面,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时间不长,片刻后,轰的一声,元气茧轰然爆散,露出了里面的陈宇,此时陈宇站在那里,折断的手臂已经完好如初,整个人的气质都明显有了变化。
只见陈宇双手猛的朝两侧一展,立于台上两侧的武器架,全都震动了起来,其上所有的兵器,发出轰鸣之音,全都升腾了起来。
而且随着陈宇明显过于用力,而颤抖的双臂缓缓举起,那些兵器也随着越升越高,当陈宇的双臂举过头顶,突然用力朝前猛的一挥,所有的兵器瞬间发出一声轻鸣,在空中发出与空气摩擦的声音,快速的朝着左坤激射而去。
兵器锋利的光芒,此时在左坤的眼里,如同夺命的星光,璀璨但却让人恐惧,他甚至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死亡的恐惧笼罩。
左坤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他突然发现,面对死亡,他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竟然没有任何事值得他去留恋,一股无比悲哀的绝望,充斥了他的全身。
所有的兵器仿似流星划破长空,完全笼罩了左坤,若是被击中,左坤一定会变成一滩肉泥。
突然两声啸声,启省和大皇子的侍卫同时出手,就在所有兵器距离左坤不足一米之时,将所有兵器震落在一旁,救下了左坤。
左坤站在那里,感觉全身力气仿似都被抽空了,晃晃悠悠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全身的衣服黏在身上,只是那一瞬间就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了,屁股下顿时绘出一滩淡黄色的水渍,一股腥臊味弥漫了出来,可左坤却仿似浑然不知一般,双眼空洞无神的望着眼前的陈宇,刚才死亡的恐惧,已经让他崩溃了。
陈宇走到左坤面前,看着脸色颓废,双眼无神的左坤,低头看到地上的那一滩淡黄色水渍,和弥漫的腥臊味,陈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悲无喜。
“是我高看你了,你根本不配成为我的对手。”陈宇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转头便往台下走去。
此时台下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形势逆转的太过突然,谁都没想到,陈宇会在那一瞬间突破,而且以陈宇之前的表现,很明显他只是突破到了文者境,但那天地元气汇聚的异象,和后来展现出来的实力,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陈宇走到三皇子面前,淡淡的说道:“你满意了吗?”随后,陈宇便朝着馆外走去,没再看任何人一眼。
看着陈宇的背影,这些人的表情各异,大皇子眼神怪异,包不才眼中充斥着斗意,尘仙阁的姐妹花,眼中露出较有兴趣的神色,剩下其他人,也或是惊讶,或是若有所思,总之神色各异很是复杂。甚至还有人觉得,这件事需要禀报宗门。
如果让他们知道,陈宇修炼,还只不到一个月,不知道他们又会是什么样一种表情。
但此地却有两人知道,那就是启省和三皇子,这俩人对视一眼,一起追了出去,也不再去管那些宗门的佼佼者,按以往来说,各大宗门年轻弟子来拜访皇族,会逗留几日,而皇子则需要作陪,可是三皇子此时已经不在乎了。
“孔明先生留步。”
陈宇刚走到馆外,三皇子和启省便追了出来,三皇子遥遥喊了一声。
陈宇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转身看着疾奔而来的三皇子,淡淡的说道:“我是否还对你有些价值?”
“孔明先生在怪我吗?”三皇子面露歉意的说道。
陈宇看着三皇子,突然问道:“你的追求是什么?”
三皇子一愣,显然没料到陈宇突然有此一问,这思维跳跃太大,但还是回道:“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那你今日所为,可是为了你的追求?”陈宇没有丝毫情绪变化,继续问道。
三皇子叹息一声:“实不相瞒,确实如此。父皇半年前突然身染重疾,以半年未见任何人,也未立太子,朝中大臣纷纷另作打算,大多数投奔大皇子,意要在父皇病逝后,拥立大皇子为皇。而我本对皇位不欲,谁当皇帝对我来说无谓,只要国泰民安即可。”
说到这,三皇子看了一眼陈宇,见陈宇仍表情未有变化,接着说道:“可大皇子却突然处处针对我,即使我不作为,他仍然视我为对手,欲除我而后快,我本不想手足相残处处忍让,但花石城与先生一见,令在下茅塞顿开。若国家交到大皇子手中,势必要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所以我决定与大皇子争一争。”
“但这与我何干?”陈宇淡淡的问道。
三皇子脸露愤恨之色,说道:“就在我回京城的那晚,支持我的兵部右侍郎突然遇害,很有可能就是大皇子做的,可我苦无证据,而且大皇子势大,我奈他不得,正巧在大理寺遇到先生被左坤陷害,我便想让左坤露出马脚,我顺藤摸瓜,将大皇子拉下马。”
“所以,你就一直在利用我,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却将我置于了危险当中?”陈宇很是气愤的斥道。
启省突然抢道:“孔明公子误会了,主子虽然在利用你,但是却一直命我暗中保护公子,不让公子有生命之危。”
“孔明先生若要怪我,我无话可说,我追来,只想向孔明先生道歉。”说罢,三皇子朝着陈宇郑重的一抱拳,一脸真诚之色。
陈宇深呼一口气,说道:“我很生气,但你只是为了你的追求,而且并没害我之心,此事作罢,但若是朋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陈宇确实很生气,在三皇子说出那句‘孔明先生,自己小心’之时,陈宇便明白了,三皇子不是顺路,而是故意去接陈宇来此,三皇子肯定也知道左坤就在这里,他也清楚陈宇和左坤的矛盾,一定料到左坤会发难,但却也很明显不想阻止,虽然陈宇之前不知道三皇子为什么这么做,但他清楚,他被三皇子摆了一道。
如今听完三皇子的苦衷,陈宇虽然还生气,但是却也原谅了三皇子,毕竟三皇子虽然利用了陈宇,但却无害他之心,之前启省在馆内心急,不顾三皇子在身边,轰然爆发的气势,陈宇也感觉到了。若无三皇子的授意,启省又怎会如此。
“孔明先生,请受我一礼。”三皇子突然身体微躬,头微低,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朝着陈宇施了一礼,拜先生之礼,身为一个皇子,岂会轻易向人行礼?
之前三皇子因为在花石城,陈宇无意的话语,让三皇子茅塞顿开,是而三皇子一激动,称呼陈宇为先生,后来也只是因为叫习惯了,实则并未真当陈宇为先生,可是现在,通过陈宇之前不屈顽强的性格,和现在大度的心态,让三皇子心悦诚服的叫了一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