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和玉儿两个人得到消息赶到医院哭得稀里哗啦,她们不相信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若尘。想起前几天还在一起说笑,没想到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她们两个商量轮流照顾若尘,叶亮把她们劝回去了,说现在在重症监护室也不需要人照顾,你们别耽误了工作,等过段时间需要人照顾了再说。两个人哭哭啼啼地回去了。
交通责任认定对方是全责,但是那个人家里一贫如洗,所有变卖的东西拿过来还不够若尘一个礼拜的费用。若尘的父母是心善之人,觉得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强行逼人家也无济于事了,于是也只是象征性地申请民事赔偿,只是告诉那个肇事司机以后记得这个教训,司机因为得到了若尘家人的谅解,判刑也并不重。他的家人回去把车卖了,凑了十万块钱给若尘的家人送来了医院。若尘的妈妈拿着钱说:“我宁愿倒贴你们十万,只要我的尘儿能够醒过来!”那司机的老婆也开始哭了起来,一直道歉。
叶亮一个人在若尘的病房外的长廊上坐了一夜,他想起了和若尘认识以后的点点滴滴,想起开心的一刻便不自觉地笑起来,可是一回到现实看到重症监护室里的若尘,他突然又觉得心痛不已。他以为他们以后还有许多时光可以共度,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叶亮一直后悔若尘回家的前一天他没有说出他想对若尘说的话,他本来想郑重地当面说给她,没想到,却没有了机会,早知如此,我电话里就该说了。可是造化弄人,人要是有预知的能力多好啊。叶亮差不多这样胡思乱想了一夜,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地在长椅上睡着了,若尘的爸爸妈妈来到看到叶亮这样,就把他叫醒,让他去他们的旅馆睡一会去,叶亮说不用了,一会我还要会公司,你们二位自己注意啊,如此这般地安排了之后才回去。
走到停车场,觉得自己还是睡意未消,于是他就在车里睡了一阵,他暗自想到,若尘已经这样了,我一定要照顾好我自己,这样才能去照顾若尘,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让若尘以后怎么办呢。
回到公司,秘书拿给他所有要签字的文件,然后其它部门的经理找他汇报情况,等这些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已经中午了。老板兼哥们李强过来找他一起出去吃饭,叶亮拿起外套陪李强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餐厅,落座了之后李强问:“若尘的情况怎么样了?”
叶亮没说话,摇摇头。李强明白了事情不是太好,于是安慰叶亮说:“亮子,你也不要太灰心,一定要先让自己的精神振作起来,这样才能帮到若尘,我听说即便是植物人还有许多唤醒的例子呢,若尘现在医生不是说昏迷吗,还没有达到植物人的状态呢,你更不能灰心了。”
李强的话让叶亮眼前一亮,是啊,自己最近光顾着伤心后悔呢,都没有理智的想一想分析一下具体的情况,以及相应的措施,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于是他十分认真地谢谢李强的提醒,不然自己还是一味地糊涂不理智,现在他要做的不是伤心难过,而是打起精神来应对之后的各种状况。
李强说:“最近公司的情况还好没有什么大事,你把事情交给小海去做吧,有什么不能做决定的再打电话给你,在若尘的情况没有明朗之前你就以若尘那边为主吧”
叶亮说:“什么都不说了,还是你了解啊,多谢!”
李强拍着叶亮的肩膀说:“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这样说就见外了。”
吃完中饭,处理了一些事情之后,叶亮就又回到了若尘所在的医院。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叶亮看到若尘的父母在抹眼泪,就过去劝他们回去了,现在也不能进去照顾她,只会让老人家看到里面插着各种管子的若尘感到心痛,老人年纪大了,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呢。于是叶亮对他们说:“叔叔,阿姨,你们先回去吧,医生说若尘现在也没有危险了,我一会再去找她的主治医师问一下看后续的情况,有什么消息我会随时通知你们。”
若尘的妈妈不愿意走,若尘的爸爸拉着她妈妈说:“我们还是回去吧,在这里我们什么也不懂,也帮不上忙,叶亮不是说了吗,这里有他呢。”若尘的妈妈这才愿意回旅店去,两位老人不停说着谢谢叶亮之类的话,若尘的爸爸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说:“叶亮,我知道医药费都是你垫付的,这是我们老两口的全部积蓄,都在这里了,你拿着吧,我知道不够,以后等我们回去凑够了再还给你。”
叶亮赶紧把老人家的卡装回他的口袋里说:“叔叔,没有花多少钱,再说了我这里有钱,你们两个的养老钱自己收好,万一若尘……你们以后还要靠它生活呢。”说完眼圈红了,叶亮的妈妈也开始流眼泪了。
叶亮赶紧说:“叔叔阿姨,其实肇事司机给的钱,还有若尘前段时间作品卖的钱在我这呢,还没花完呢,你们不用担心。”其实司机的那笔钱已经花完了,若尘的那笔改编权报酬钱也没有剩下多少了,而且在她的银行卡里叶亮并不知道密码,他只是宽慰两个老人的心而已。叶亮心想花点钱算什么,即便让他花光他所有的积蓄哪怕借债,只要若尘能够醒来他也愿意啊!
若尘的父母走了之后,叶亮去找若尘的主治医生,问他若尘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医生说:“她现在算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其它生命体征也已经很稳定了,下个礼拜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叶亮说:“她这种情况叫植物人吗?”
医生说:“她现在的情况还不能算是植物人,现在算是昏迷,她是颅脑损伤,这样的患者易唤醒。有文献报告,颅脑损伤后存活的患者,3个月时清醒的占33%,6个月增至46%,12个月增至52%,12个月以后仍有1.6%清醒的可能。由此提示,植物状态时间越长,清醒的概率越小。非颅脑损伤患者清醒的概率很小,3个月仅11%,12个月增至15%。变性病及代谢病患者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总之,通过临床医师的正确判定,对于那些尚存清醒可能的患者应尽早地治疗,若采取多种方式方法进行促醒,可使患者受益。”
医生的这番专业的话叶亮听得似懂非懂,但是有一点他听明白了,若尘苏醒是有可能的。而且越早唤醒越好。叶亮一下就觉得自己以后有了目标了,他的目标就是尽一切全力让若尘苏醒过来。叶亮问医生:“等她转到普通病房后可以转院吗?比如可以转到S市的医院吗?”
医生说:“可以的,只要路上注意就行了,S市的某某医院条件更好,如果你们的经济状况可以的话,我也建议转到S市的某医院,医院的条件好了对病人的康复也有好处,只是应该费用不低吧。”
叶亮说:“只要若尘能够醒来,费用的话我还有些积蓄,那等下个礼拜摆脱医生您帮我办一下这个手续,我去联系S市的医院。”
医生说好的,你是若尘的哥哥吗?叶亮尴尬地笑了笑说:“不是的,我是她的,她的同学。”
医生听到后有些感叹地说:“哦,那你这个同学真的是不错啊,不过我还没见到过这么为同学的人呢。”
叶亮笑了笑,她明白医生话里有话,然后说道:“我们以前是男女朋友,后来分开了。”
医生听到叶亮这样说更加不解了说:“都分手了还对她这么好?”
叶亮说医生这中间有很多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明白的。医生笑着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是不懂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小伙子你这样做的确是一个男人。叶亮不好意思地笑了。
叶亮从医生那里出来,赶紧把医生说的情况告诉若尘的爸妈,她们一听到若尘有机会可以苏醒过来,两个老人都很高兴,好像即将看到若尘醒来一样。叶亮也跟他们说了转院的事情,两个老人沉默了,他们当然想让女儿得到最好的治疗,但是这个费用不费,他们也没有积蓄啊,怎么能一直花叶亮的钱呢。他既不是亲戚,也不是世交,只是若尘的同学而已,虽然他们两个以前好过,但是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也不知道他和若尘到底现在是怎样的关系。叶亮看出了两个老人的疑虑说:“叔叔阿姨,我手里有些积蓄,即便我的不够了,英子和玉儿前天不是也说了吗以后有她们呢,你们别太操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