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人沉思的当口,敲门声再次响起,司徒胤与闵佑衍不约而同地往门口处看去。
司徒胤正待出声询问,还没出声,就见于晨枫已大步跨了进来,脸色焦急,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司徒胤问道:“出什么事了?”
于晨枫径直来到两人面前,看见桌上放着一杯茶,也不管那是谁喝过的,直灌了一大口,豪爽地一抹嘴巴,这才开口道:“阿胤,张柔婉死了!”
闵佑衍诧异地望向于晨枫,他还不知道张柔婉是谁。
司徒胤则在瞬间拢起了好看的剑眉,脑子里电光火石间已闪过多个念头,镇定地问道:“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今早恰逢去刑部找人,无意中得知的这件事,目前还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张柔婉是死在自己房中的,死因听说是自杀,贴身的丫鬟今早进去伺候时发现张柔婉吊在房中的横梁上,叫了人放下来,却是早已断了气。”于晨枫一口气说完又猛灌了一口茶,可见他是多么地急着赶过来。
“然后呢?”于晨枫不至于为了这个本不与他们相干的事这么着急地过来通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扯上了他们。
于晨枫佩服地望了眼司徒胤,复又皱眉沉重道:“事情扯上了柳德的妹妹柳涵和染妹妹了。”
这回却是连闵佑衍也皱紧了眉,虽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能听懂是水之染惹上了命案,不由急切地问道:“怎么会扯上她们的?不是说自杀?”
“张御史死了女儿,伤心欲绝,却是不相信自己女儿会自杀,一怒之下找上了刑部。张御史与刑部尚书魏大人有些交情,在那不依不饶的,魏尚书无奈只得立案审理。案件审理时,问到那伺候的丫鬟,那丫鬟说,自从张柔婉参加了水大人的寿宴回来后,张柔婉就一直郁郁寡欢,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再问是怎么回事,那丫鬟就说也不太清楚,问及张柔婉寿宴上都与谁接触过时,那丫鬟却说张柔婉与柳德的妹妹柳涵和染妹妹曾说过话。负责审理的魏尚书听闻就说要派人去请染妹妹和柳涵过去问供,我一听就赶紧地过来通知你了。”顿了顿,又道:“估计这会染妹妹她们已经在去刑部的路上了。”
“水大人和君莳知道了吗?”司徒胤问道。
“我已派人去通知了他们,相信已经知晓了。”他一出刑部大门就已经吩咐了小厮去通知。水之染沾上了这么大件事,水大人和水君莳当然得知晓,而且水大人如今是六部之首,魏大人怎么也得看水大人的面子,水大人肯定要在场压着,这样他们也不敢太过为难水之染她们。
司徒胤垂眸思索片刻,才道:“走!去看看!”说着已起身往外走去。
于晨枫和闵佑衍赶紧随后跟上。
水之染听到刑部要接她去衙门的消息时,唯一的感觉就是诧异。出门时,水夫人、水之娴和水之梦竟是都出来送她,水之染拿眼望去,三人脸上不说担心,就连意思性地皱个眉都没有,却反而是或多或少地都有些幸灾乐祸,水之染暗叹,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来到刑部衙门,刚下马车,却刚好看见了从前方不远处正好下马的司徒胤三人。水之染垂下眼帘,微微咬唇,为什么她一有事他就会出现?也不等他们,直接就往衙门内走去。
司徒胤挑眉,果然如闵佑衍所说,她对他确实是无礼至极,明明看见了他,竟敢不行礼!现在回想起来,貌似只有刚认识那会她有行礼外,之后凡是他们这些人聚在一块,她都不曾行过礼,而他自己却是完全没察觉也没怪罪!好笑地摇摇头,难怪一众人都说他纵容她。
于晨枫见状,不由地瞄了司徒胤一眼,一瞄之下却是吓一跳,这……竟然笑了!?本来以为水之染直面看见他却竟然对他视而不见,他不会对着美人发火,至少也是脸色难看的,谁知他……却是一脸开心的样子!兄弟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这么柔情似水的笑过!因为生活环境和处境的关系,司徒胤是极少有笑容的,在人前都是一脸淡淡的表情,就更别说在别人看不见的私下里了,而且,以往要是这样的时候,他的脸色早已沉了下来,如今却只因着水之染无意中看向他的那可以称之为……淡然的一眼,就笑成这样了!?
“进去吧。”司徒胤回神道,率先已踏进刑部衙门。
两人忙随后跟上。
水之染随衙役进得大堂,抬眸略略一扫,只见一名丫鬟装扮的女孩正跪在地上,身子一抖一抖的,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在哭,大堂右侧站着一位中年大叔和妇人,中年大叔一脸的怒意,妇人眼睛红肿,还不时地抹着眼泪,想来应该就是张御史和他的夫人无疑。
正中案桌后坐着一位身穿黑色官袍的中年人,唇上的两撇八字胡令水之染很不合时宜地想笑,而正案右边的一张小桌后也坐着一位手拿毛笔之人,水之染估计这位应该就是师爷之类的,负责记录案件审理过程。
垂下眼眸,水之染乖巧地走到堂中蹲身行礼。因是官眷,并不用跪地行礼。
上面的那位大人还未开口,突见大堂口处大步走来三人,眯眼细看,当即吓了一跳,忙起身迎了出来,上前谄笑着行礼道:“见过世子爷,哟,于公子也来了。”心里却不由嘀咕:这两人怎么都来了?
张御史和张夫人见到来人,顾不得此时仪态不整,也上前行礼。心内却不禁担忧,对方竟来了这么一个金贵之人,要是有包庇之心,这可得了?他们的女儿岂不枉死?他虽是御史,监察百官,但这位武睿王世子……他却是不敢惹啊!
水之染知道后面跟着三人,也没转身,只恭恭敬敬地站在堂中。心中却不禁感慨,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人家那还是王爷世子。
“都起来吧。听闻君莳的妹妹牵扯进了一件案子,水大人和君莳都没空赶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爷刚好有空,就帮着过来看看,魏大人不必在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司徒胤淡淡道,没等魏大人询问为何过来就自行解释了,也没提自己已知是什么案子,对张御史和张夫人在此对其行礼只当平常事,也不询问。
大堂内一目了然,水大人和水君莳都没在,司徒胤心里不禁疑惑,吏部衙门与刑部衙门离得并不远,却没看见水大人和水君莳,由于晨枫派人去通知两人到现在,这段时间可不短,他们离得较远的都已经来了,水大人和水君莳却还未到……
魏大人讪讪着哈腰点头,一面却在心里嘀咕着:你说不必在意就不必在意啊,你可是武睿王世子,而且很快就要封王,那就是武睿王爷了呀!谁敢不在意你啊!心内暗暗叹气,刚想引司徒胤三人落座,却见大堂口处,又走来一拨人,不由抬头望去,当即又被吓了一跳,这这这……怎么连三位皇子都来了!?来不及多想,忙又迎了上去行礼。
张御史与张夫人也忙跟了过去。
司徒胤暗暗皱了皱眉,与于晨枫和闵佑衍也一起走了过去。
水之染好奇挑眉,不着痕迹地微微侧身,偷偷拿眼望去,原来是宇文姓氏的三人,心下却不由好笑,这下好了,演员全都到齐,好戏开演!
来时,水之染已从衙役口中探听,得知事情大致经过。凭着前世身为警察的直觉,水之染在知道张柔婉自杀的当口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的,几天前寿宴上见她还好好的,并不觉得有何异样,这才几天?就突然自杀了?而且,那时张府与柳府都有意为两家定下亲事,张柔婉心系柳德,更加不可能在这时候自杀……
水之染隐隐觉得,这件事其中必定有不为人知之事,怀疑的人全都到场,这下她倒要好好看看,谁最会演戏!
正出神间,突见一人影朝她走来,一看,原来是柳涵,她也到了,柳德也来了,正站在她身后。由衙役上门说明来意请她来时,水之染就猜到柳涵也会被请来,应该是与那三人在门口处碰见了一起进来的吧。
“染儿,听说张柔婉死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听到时吓了好大一跳。”柳涵一上前就拉住了水之染的手,悄声问道。
水之染见柳涵以往的活泼冲动收敛了不少,神色严肃了起来,虽有些忧急却还算镇定的样子,想是路上来时柳德教过她了吧,这才稍稍放了心,也悄声道:“我也不清楚,衙役来接我,我就过来了。我们不用怕,大人问什么我们都照实答就是了。”
虽在路上兄长已有嘱咐安慰,但柳涵心中还是有点忐忑的,如今听水之染也这么说,心中更是安定,遂点了点头。
水之染这边悄悄说完话,魏大人那边也寒暄完毕,正笑脸盈盈地引着七位意外来客落座。
水之染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位魏大人的笑比哭还难看,事实上这位魏大人也确实是心里直在叫苦不迭,直后悔应了张御史审理这件案子!他没想到事情会牵出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之女,两位尚书与自己是同僚,虽同属尚书,但吏部尚书水大人却又是六大尚书之首,这……无疑真真是件难办的案子!他得看着多少人的脸色办事?闵佑衍暂且不提,在场的他就得看着六人的脸色办事,哦,少了一位,还有张御史,而且,这两位女子的尚书父亲还没来呢,他也真真是命苦了点。
人太多了,正案首位旁的位置坐不下,只得搬了椅子放在大堂左侧,七人依身份落座。
待得七人落座后,魏大人这才重新回到正案后坐下,惊堂木“啪”地重重一拍,开始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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