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足足有三百年了,好在我终于等到了!”说到这句话时,涂山目光如闪电,直指郁彦云看去。
郁彦云直被这目光看的头皮发麻,随后浑身一震,隐约间有些体会中年人的意思。可是这震撼没有持续太多的时间就被一股无力的气息所替代,这是绝望的气息。
“前辈,我修不了仙!”少年一声喟叹,心中充满无尽的萧索。“哪怕有前辈所说的上古法门我也修不了仙。”
“怎么说?”郁彦云的话调动了涂山的胃口,于是不由问道。
“前辈您说那修仙法门是为没有资质的人准备的,但我不是没有资质。我的资质被人窃取了,有人斩了我的灵罗根化为已用……”他此时一嘴苦涩,似是不太想回忆那些往事。
“从你一进来我就感觉你的灵识有着一丝残缺,原来灵罗根被人斩去,那人与你有何深仇大恨,竟然如此对待于你……”涂山有些皱眉,因为灵罗根是修仙的基础,非仇深似海者一般不做这种断人修行的恶事来。
听到中年人的疑问,郁彦云嘴角苦涩更甚,以至于面皮有些抽动,似是一种极其不愿回忆的往事来。良久,他平复心中复杂的思绪,缓缓而道。“前辈,实不相瞒。我与您境遇差不多,都是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
说到这里,他似是不愿再说了,转而叹道:“唉,一言难尽啊……”
涂山知道郁彦云不想继续诉说往事了,于是洒然一笑,安慰道。“每个人都有一些事不愿诉诸与人,没关系,心里记着就好。而且,谁说你没了灵罗根就不能修炼了?”
这一句话猛然又给了郁彦云一些希望,少年期望看着涂山说道:“前辈你是说……”
“你不理解那法门的强大,虽然我不能修炼,但是也观摩过不短时间,知道那法门是何等的深不可测。所以,你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涂山说到此处,眼中隐隐有一种敬畏,那是对于强大的一种本能反应。
“前辈,我心中还有一疑问。”
“说!”
郁彦云思忖良久,说道。“不知前辈为何选我?”
“因为你比其他人狠啊,这一年来我可是一直在关注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涂山笑答,而少年在那里神色有些尴尬,随后涂山又道:“我曾观察过梁如水,那孩子天资极高,但是性子有些柔善,不是个好选择。
但是你不同,你比其他人要狠,能杀人但是不滥杀人。梁如水是做事的人,你是做大事的人。梁如水差了你一点,而其他人差了你就不止一点两点了……
反正你们有没有资质都是一样的,我要看的是性格,谁让我有无视修仙资质的法门呢!”
“在没有遇到前辈之前,我以为我可以凭借自己出去,但是现在发现这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办到的。”郁彦云猛的朝中年人一跪,磕了三个响头。“恳请前辈赐法!”
“可以,我拘你过来便是为了合作。不过,我有条件!”涂山看着跪在地上少年,目光有着一丝严肃。
郁彦云仍旧跪在地上。“前辈请说!”
“你要对苍天发下本源道誓。一,金丹以后必须从外界打破阵法救我出去,否则身死道消,灵魂不得踏入轮回。二,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所传你的法门。三,如果你结丹后我已死了,那么帮我报仇!你可以死,但是仇不能不报,你答应否?”
“前辈仇人姓甚名谁?”郁彦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变相的通过提问,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道然宗,玄衫子!”
提到这个名字,涂山本能的一种怨恨从心底无形散发了出来。
“晚辈知晓了,一切记在心里!”
郁彦云此话说出,涂山略微点头。
随后涂山抬手一指,一缕亮光从指尖冒出。这亮光并不十分刺眼,相反有些柔和,顺着涂山的动作,这亮光直直飞向少年脑袋。
在亮光融进脑海的刹那,一股浩渺的气息轰然自脑海中散出,郁彦云只觉像是突然打开了另一种世界。在那神奇的世界中,他觉得自己只是沧海一粟,飘来荡去不自由。
片刻之后,郁彦云还未完全消解震撼,又是一声轰然,那股气息竟然与他灵罗海中残破的灵罗根融合了,这种融合好像就如天生一般,是那么的自然。融合过后,他缓缓抬目,睁开眼皮的顺间,一抹流光在他的眼底悠悠流转。此时的郁彦云又与先前的不一样了,仿佛自带一种气质,让凡物自惭形愧,与自然完美相融。
变化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待完全醒转过来之后,郁彦云发现涂山正盯着自己。还没来得及纳闷,他就猛然惊醒,立即分出一缕神念,叩指向苍天道。“我郁彦云在此立下本源道誓。金丹以后必定从外界打破阵法解救前辈,并且不向任何人透露前辈所传法门,如果我结丹后前辈已经羽化仙去,那么帮我必帮前辈复仇。如违此誓,身死道消,灵魂永世不得踏入轮回。”
不到片刻功夫,郁彦云和涂山突然感觉到‘嗡’的一声轻响,苍天降下的意识让两人的灵魂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他们知道本源道誓已经成了。
这时涂山面色柔和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有着说不尽的欣赏之意,良久他道:“这三枚玉简里记载着普通的修法,待你入了纳气第一层后,将它传给你的那三个朋友,或许他们日后会帮助你。但是你要切记,不可不信人,不可尽信人,把握好自己的度,这样才能做好自己的事!”
说完这些话,涂山不再言语,郁彦云也没有回话,四周都是寂静的空气。
“不要着急着出去,等时机成熟之后,我会帮助你的!”紧接着,涂山大袖一挥,仿佛置身于无形气流之中,郁彦云连一句惜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涂山送了出去。
被送出阵法之后,郁彦云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原来死牢的存在是为了困住一个修士,原来死牢外还有修士把守,原来自己也可以修仙了……
没做过多细想,他立马盘腿打坐,迫不及待地潜入自己的灵罗海中观摩涂山传给他的法门。
郁彦云神识刚刚进入灵罗海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住了。开始的时候,灵罗海一片混沌,到处都是迷雾,随着他不断寻找,竟然在灵罗海中找到了掩在迷雾深处的一扇巨大的门,这门几乎可以与天地比高,浩瀚无匹地气势在门后涌动不停。左右两门都刻着大字,字体犹如刀凿斧刻,锋利的气息让他不敢直视。
但他还是忍着心神的激荡朝那字看了去,只见上写着:斩尸之下,一切皆为虚妄!!!
“这话好大的气魄!”郁彦云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到现在仍然不知道此法究竟是何人所创,但是仅凭这两句嚣张之极的话来看,此人修为肯定在斩尸之上。而斩尸之上究竟是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因为至今为止还不曾知道哪位存在到达过……
郁彦云驭动神识来到刻着字的大门前,踌躇良久,他还是双手放在门上,用力推动起来。门刚及手,他还不觉得此门有多厚重,渐渐的已经有些吃力,开始有些吃不消了。郁彦云偏不信邪,继续加大发力,只听的轰然一声,大门猛的被打开,露出里面一片云山雾绕,蕴含着无尽的神秘。
略微思忖一下,郁彦云探步走入门内,就在这时,云山雾海突然翻滚起来,整片灵罗海已经有些沸腾,渐渐形成了两字——衍经!
“原来这法门叫做《衍经》!”他嘴里喃喃。
这两字没有持续多久就消散了,复又化为了云雾之气。在这云雾缭绕之中,周围寂寂无声,静的有些诡异,就在少年诧异之时,有希音仿佛自九重天上降临到他的灵罗海中。
“引灵气入体,化为无极;观日月变换,方知兴替。衍万物无穷之变化,求本源奥妙之归真……”大道之音足足持续好长时间,这段光景内,郁彦云似有所悟,像是抓住了一抹灵光,突然觉得有股几缕气流在自己体内流转。
这种隐约来的感悟让郁彦云欣喜不已,他赶紧将自己的神识沉浸在灵罗海的混沌之中,调动身体的每条经脉吸纳灵气,好让自己置身于自然洗礼之下,而这种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