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伊芯接着道:“不知你们是否注意到这些刻在墙壁上的壁画。”
紫星道:“这些壁画有什么特别吗?”
南宫伊芯解释道:“我方才一面走,一面留意了一下这两面墙壁上的壁画,它们虽形态各异,各有不同,但仔细看,这一张张都是连续着的,似乎在向我等讲述一段故事,或者说是一个事件。”
紫星道:“可这不足以证明我们就是围着起点转圈儿啊,说不定是早先刻这些壁画时就是不断重复刻画着的呢?”
南宫伊芯道:“即便如此,那前方左面墙壁凸出来的那块岩石又该作何解释?我们一直向前行进,可那块岩石也以已出现了数次,难道你认为凿这座地道的人会每隔一段距离就凿出这么一模一样的石头来吗?”她情绪有些激动,这并不是因为眼前这名女仆敢如此质疑自己的判断,并直言不会的脱口而出,而是,在她看来,这两点本是显而易见的事,黄星居然没有察觉,这令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一个从小就接受严格训练的人,怎会如此粗心?
紫星不再做任何争辩,只因她已经看到了南宫伊芯所说的那块岩石。没错,这块岩石方才的确出现过多次,只是她一直没留心注意,此时经南宫伊芯的提醒才恍然大悟。她垂下头,红着脸,默不作声,似在自责,为何自己会如此大意,这本不该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此刻却偏偏发生了。
秋雨枫见二人气氛有些不对,立刻岔开话题,道:“好了,眼下不是责备的时候,当务之急则应该想想如何应对才是。”说罢,他便向前迈了一步,离墙壁又近了些,透过微弱的火折光,仔细端详起这些壁画。
但见这些壁画所绘都是些环肥燕瘦美若天仙的女子,各个动作神情不一,精致生动,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可能从画中走出。
半晌后,一旁的南宫伊芯忽问道:“秋公子看了这么久,可曾从这些壁画中看出什么端倪?”
秋雨枫苦笑着摇摇头,道:“没有,我什么也没发现,不过……”
南宫伊芯道:“不过什么?”
秋雨枫扭过身,神情变得似有些凝重,望着二人,道:“我想,我们可能是遇到鬼打墙了。”
南宫伊芯,紫星二人异口同声道:“鬼打墙?”
秋雨枫道:“对,鬼打墙。你们可曾听过?”
紫星点头道:“听过,鬼打墙就是指,人在漆黑一片荒野中怎么也走不出去,总是能回到同一个地方。”
秋雨枫道:“不错,其实鬼打墙的原理很简单,在双眼失去明确参照物,或是被特意制造出参照物所迷惑的情况之下,大脑无法判断我们所走的路线,导致走起来会不由自主的向一边偏斜,无形之中就走成了弧线,距离长了就会变成一个圆形的圈儿,最终使得我们回到原点。我们现在的情况正好是第二种,遇到此状况,如果双眼完全看不见参照物,那么自然也就不会被参照物所迷惑,那样说不定反倒会变得很简单。”
南宫伊芯道:“秋公子的意思难道是叫我们将双眼蒙起来?”
秋雨枫道:“是的。”
南宫伊芯道:“若果此法,依然不能解决问题,那该当如何?”
南宫伊芯此问登时将秋雨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答不上来,因为这的确是个问题,而且相当致命,之前的种种都只不过是理论上的依据,却没有客观事实上的证据来做以证明。
秋雨枫沉吟道:“目前,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如果最后依然不行,那再想其他法子吧,眼下我等不能放掉任何一个机会。”
南宫伊芯道:“也对。”
紫星忽道:“可是,在双眼被蒙住的情况下,我们如何知道要走多久才算是破了这鬼打墙呢?”
这无疑又是一个问题。幸好这问题并不致命,所以秋雨枫立刻就回答了。只听他淡淡说道:“方才我三人行走之时我特意留心观察了一下,这里共有三十六幅壁画,而每幅画的横宽约为三步,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走出一百零八步以上就可知道结果了。”
于是,当下三人各从衣角撕下一块碎布,将各自双眸蒙住,紧靠着右面的墙壁——由于那块凸出的岩石是在左面墙壁,所以眼下三人则是有意避开,由秋雨枫牵头,走在最前,南宫伊芯走在当中,一只手搭在其肩头上,紫星则走在最末,一只手也同样搭在南宫伊芯的肩头之上,三人就这般摸索着,行走在地道中,喃喃不停地数着脚下的步子,一步,两步,三步……
其实,此刻三人心中都非常恐惧。
——人在面对未知与看不见的危险时,岂非都会恐惧、害怕?
走着走着,忽然就听得,在周遭黑暗处,隐隐约约发出悉悉索索之声,好似耗子,蛇之类的虫怪在不停的蠕动穿梭。
“你们……听见没?会不会又是那些巨鼠?”南宫伊芯颤声道。
秋雨枫压低声音道:“嘘!别说话,管他的,脚下轻点,当心惊动它们。”
南宫伊芯一只搭在秋雨枫肩头的手忽因紧张而紧握,登时痛的秋雨枫低声苦叫道:“啊呀!轻点,这是肉做的。”
南宫伊芯胆怯地道:“啊!……我……我害怕……”
秋雨枫道:“算了,没事。哎!你看,被你打断了,方才数到多少都忘了。”
紫星忽接道:“数到一百零七了。”
秋雨枫道:“你确定吗?”
紫星肯定地道:“是的,公子,我确定。”
秋雨枫道:“好,再迈两步就可摘下眼前的布条了,一、二……”
南宫伊芯忽又道:“等……等一下。”
秋雨枫道:“怎么了?”
南宫伊芯道:“先让我运量一下,我还是有些怕。”
秋雨枫没有说话,只有苦笑,其实此时,他心里也同样害怕,只是作为男子要顾及脸面,加之身旁还有两名女孩在,这才使得他不得不故作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