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枚令牌的神秘身世始终令忆颜疑惑不已。
它们带来的或许不是权力,而是重重的杀机。
如今翎帝病危,朝廷动摇,不少人对这龙椅虎视眈眈。若被旁人知晓此事,定会有灭顶之灾。
如此强大的势力传入帝都内,知情者首先定会欣喜拥有它们,而忽略了背后的玄机。
这两个势力失踪消名数十年,而密室里除了灰尘外找不出其他证明上了些年头的痕迹。这样的话,要么是令牌有假是个陷阱,要么有人已经先知道了这个秘密!
太子府,是在先帝还是太子时改建的。仆从虽能入内,却只能在门外候着,何况太子府历代戒备森严,除了仆从更不会是旁人了。
轩熙不知情,先帝已逝,如果它们和先帝有关系翎帝定会知道些端倪来。
翎帝一定知道些什么!
这两枚令牌犹如天堂的诱惑,致命却诱人。
“不行,不能迟疑。这件事定有蹊跷。”忆颜坐在窗前,握紧了拳头。
轩熙尚在早朝中,还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她总觉得,这件事耽搁太久定会不妙。首先她不得不找一个可靠的人和她一起出谋划策。
没办法了,只能捅破篓子让这个秘密外泄。
眼前她信得过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人了。
“呼—”
“见过太子妃。您这么急跑过来有什么事吗?是来找世子殿下?”
“对…本宫有事要找他…带本宫去见他……”忆颜皱了皱眉,气喘吁吁地赶到镇国府,向侍从解释道。
“是,您请。”侍从对忆颜朝府内摆摆手,领头走了进去。
他不参与早朝,独自一人悠闲地坐在池边喂金鱼。
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洒在一池清水上,水面映着金光,映着他的容颜,他总是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纯澈样子。
几日未见,此时他就在眼前,让她不觉静了下来。没有了焦躁,没有了忧心,没有了烦恼,他能给她的安心是她一直所向往的。
她自私了,想再多沉浸一会儿,只有他和她。忘掉逼婚的父皇母后,忘掉宠爱自己的皇兄,忘掉轩凌曾对自己的深情告白,以及,忘掉那神秘令牌对轩熙的威胁。此时,她忘掉了一切。
“颜儿?”他看见她的身影,不由得唤了一声。
她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他,才猛地想起自己找他的原由。
“倾泽,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说罢,她瞟了一眼一旁的侍从。
他见状,立即心领神会,摆手道:“都退下吧。”
待仆从都退出阁外,他轻笑着说道:“什么事居然能让你这么慌慌张张,说来听听。”
她知道他又在打趣她,镇定了神色,一本正经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毫不隐瞒地告诉了他。
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想必他也定是对这两物有过耳闻。自己才来翎国不久,对于许多内况还不熟悉,他应该比自己更了解。
“你是说,你和熙找到了幻城的下落?还获得了灵生之力?”
“可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这一切或许就是个陷阱而已。它们是在太子府里找到的,那皇上一定知道些什么。旁人我都信不过,只能来找你。”忆颜郑重地托着下巴,说道。
“我知道你的疑虑。走,我陪你入宫面圣。”说罢,他下意识地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忆颜先是一愣,脸上泛起阵阵红晕,忘记了拒绝。
他瞧着她的异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非分。轻咳两声,尴尬地别过脸不瞧她坏笑的模样。
宫里—
倾泽换掉了他以往的白衣,取而代之的是一袭黑色的侍卫劲装。他特意将帽子压低下去,将自己的脸隐藏起来。
他扮作忆颜的小仆从随她一同入宫。
乾清宫外—
忆颜侧过头,轻声对倾泽说道:“一会我进去问,你在外面候着把风,若有人鬼鬼祟祟立刻通知我。”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我换这身打扮干什么?不是白色还真有点不习惯。”他用埋怨般的语气说道。
她笑了,说:“好啦好啦,你自己要跟来的,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呢。不过你穿黑色的也挺好看。算了,这次就当是我拜托你的,这人情债我记着了。也是巧了,你我还真心有灵犀呢。”说罢捏了一把他的俊脸。
“我不要你记什么人情债以后还我,若真要还我的话,那从此不许你再这样说了。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他说着,将她往前轻轻推了一把,示意她快点走。
殿前,侍卫拦下准备入殿的忆颜,说道:“太子妃娘娘,皇上在休息,还请娘娘莫要打扰惊了圣驾。”
这些跟着皇帝多年的侍卫素来精明,打量着忆颜身后低着头的许倾泽,刚想问问,便被忆颜打断:“怎么,本妃来向皇上请安送些膳食去都不行?本妃送点小点心就算是惊圣驾了,说是怕扰了皇上歇息,本妃看你们是在说本妃在点心里下了毒想要行刺皇上吧?”
“奴才…”侍卫们忙解释道。
忆颜趁侍卫有些迟疑的片刻,不等他们说完,随即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本妃!”她得意地看着这些满脸惶恐的侍卫,侧过头对倾泽眨了眨灵动的眼睛。
这丫头,真是刁钻呐。实在是见缝插针,丝毫不留给侍卫说话的机会。许倾泽站在一旁,独自暗叹着。
侍卫们“扑通”一声纷纷跪下,惊慌地说道:“娘娘…娘娘…奴才们哪敢呐,奴才们若真有这个意思,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是奴才们失礼了,娘娘快请进。”
“小李子,本妃去去就回,在这等着本妃。”她向许倾泽示意道,同时向侍卫们说明了他的身份,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许倾泽静静地候在原处,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每次她都是这样从自己眼中慢慢离去的……
她,能多停留一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