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轩凌走后不久,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紧跟而来。
“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宫里的元姑姑求见。”
真是折腾……忆颜不禁扶额。
罢了罢了,只好道:“传。”
一名端庄的中年女子轻挑珠帘走了进来,步履稳健,优雅大方不失礼节,仪容得体,好一个皇后娘娘身旁的大红人。
只见元姑姑微微欠身恭敬地对她说道:“奴婢见过太子妃娘娘。”
忆颜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免礼,又道:“元姑姑有礼了,不知是否是母后有什么事找本妃?”
元姑姑道:“昨日的意外让娘娘您受惊了,皇后娘娘派奴婢前来向您问个安,不过也确实如此,娘娘还让奴婢前来为您传话'因宴上伤及天子与未来国母,或为天意或为人为,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即日诏令皇家亲眷出宫为国祈福。以减轻圣上及储妃之难,愿天佑我大翎。'娘娘,午后便出发,还请准备好。奴婢先告退了。”说罢行礼离开。
见元姑姑离开,忆颜掩面叹息。自嫁过来便无一日安宁,倒十分怀念曾经逍遥自在的公主生活。无奈。
服了药,毒基本在体内消散了,身子也已大好,想起下午的出行便烦闷不安,她咬了咬牙,出了寝殿。
婢女见她要往外走,赶紧拉住她问道:“娘娘,您要去哪儿?”
忆颜别过头看她,怒道:“冒冒失失,真不懂规矩。我去哪里你不必操心!”说罢大力甩袖挣脱了她的手。
婢女见状,惊得赶紧跪下不断磕头,哭着赎罪道:“抱歉,冲撞了太子妃娘娘,娘娘恕罪……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息怒……”
忆颜见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发觉自己太过了些,叹了口气,垂下眼帘,扶她起来,柔声道:“快起来,本妃方才心情不好,便发泄在你身上了,没吓着你吧?你没有做错什么,不必我恕罪。”
婢女忙道谢,小声抽噎着。
忆颜无奈,径直离开了。
听说参宴的臣子皆被安置在翱宫各个殿内。她快速走到了翱宫前,向侍从询问道:“镇国公一家在哪个殿哪个方向?”
“回太子妃娘娘,镇国公大人居于蒈殿,在偏殿旁。镇国贝子则在羽维阁,右转直走便到。”
她点头道谢,便匆匆走向羽维阁。
羽维阁,是一个古雅的小院,嗯…倒挺符合他的气质。
她轻推大门,庭院不大,仅有七间房,一间正房,一间书房,一间东厢房,一间西厢房,一间厨房,一间卧室,还有一个极小的马厩。庭院中央有个小池,碧水荡漾,开着荷花,还喂养着些许锦鲤。碧池的四周则是走廊。
见她驾临,院里服侍许倾泽的仆从一一向她行礼。忆颜看着在一旁规矩清扫走廊的小宫女,便问道:“你家主子呢?”
小宫女停下手中的活,回道:“回太子妃娘娘,贝子殿下每日这个时候都会待在书房里,就算不在镇国府也会如此,这是殿下的习惯。”
“嗯,知道了,你忙你的吧。”说罢走向了书房。
入室,许倾泽侧卧在椅上,他捧着一本古书,专心地看着。他还是一身白衣,墨发散在肩头,恬静俊美的容颜丝毫未变。他的身旁放置着一个精美小巧的香炉,青烟渺渺。她吸了吸鼻子,顿时觉得舒心,之前的忧愁烟消云散。香炉里点的,是安息香。
她笑了笑,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地尽量不要去打搅了他。不过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轻笑,合上书,让她坐在一旁,道:“身子刚好些,便急着来我这儿?”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仆从上茶。
她吐了吐舌头,说道:“没办法啊,宫中这么乱,让我心烦,唯有你在的地方能让我舒心。”说罢对他微笑。
他见她一袭薄衣,绝美容颜有几分憔悴,脸色仍是有些不好,摸了摸她的手,皱眉说道:“手怎如此凉。”说罢褪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连生病了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中毒的滋味很好吗?”
仆从轻轻走来为他们奉茶,忆颜接下饮了一口,无奈地对他笑了笑,随后对他道:“母后安排了午后祈福,可真是烦得很,你也必定舍命陪君子吧?”
“那是自然,谁叫我和皇家走得近呢?没关系,有我陪着你。”他也无奈笑道。
两人皆纷纷相视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