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先生之前说我天星剑宗的寂灭境是仿品,倒是不知是从何处道听的途说。”许峰脸上故作几分不悦之色,同时语气也颇为不善。
那易非脸上怒气一显,但是却又马上隐去,道:“之前倒是老夫失言了,许世兄莫怪。”
两人又是虚与委蛇的交谈了良久,那易先生坚持要让许峰搬至自己的卧房旁边,还欲与许峰联床夜话一番,竟然好似完全将二人真正意义上初遇时的以势压人给抛置脑后了。
许峰也仿若将之前的不愉快遗忘掉了一般,与那易先生纵谈修真界的奇闻趣事。
这易先生在交谈之时故意在几处奇闻中弄出几处似是而非的错误,又接着仔仔细细的望着许峰的脸。许峰的城府颇深,且此时全力戒备之下又如何能陷入到这易先生的毂中。
少年只是装作好奇宝宝的样子,不时的问这问那,却是将那几处易先生布置出的陷阱全然略去,倒是不禁让易先生深深地怀疑自己下这么大的心力在这乳臭未干的小儿身上是否应该。
虽然这名少年身怀白首太玄经,但是却还未筑基,在之前的检查中根骨也非上佳,绝无可能迈过那仿若天堑一般的筑基期门槛。且太玄气在未生出第一变前,便是比之普通的修行功法都有不如。
若不是易非对许峰的身份还有着怀疑,早便就送这少年出府了。毕竟此时天星剑宗已经将这许峰的身份通告了整个修真界,便算是易非也不愿意因为这一名小小的弟子去惹怒那沉睡着的雄狮。
这样想着,易先生心中便已然有了去意,长安城的大事在即,他实在不愿意将这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许峰的身上。
思及此,易非便即起身告辞,许峰三番四次的挽留。但是心知这易非身为大唐国师自然公务繁重,这才依依惜别,好一番做作。
在那易先生离去前,易非认真的盯了半晌许峰那堆笑着的脸,突然伸手扣住许峰的脉关。这一招似缓实快,虽然那一抓是清清楚楚的映在许峰的眼中,但是却让少年生出一股绝对不能抵挡的无力感。
许峰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但是那干枯的手掌竟然仿若钢钳一般的没有半点松动。接着少年便感到一股沛然大力顺着自己的脉关上行至肩井,又缓缓的游走至膻中,最后竟然探入到那对于修行之士最为重要的丹田之中。
许峰暗呼一声不好,自己体内的三重道台因为那尊白玉小塔的反噬,又重新出现了裂缝,此时若是这易先生趁虚而入的话,甚至能将自己的道台碎灭,自己便有可能终生不能重新破入到筑基期。
便在许峰脸上变色之时,那在体内某处神秘窍****隐藏的小塔顶端的白珠,骤然散发出一股异力,这异力瞬间便出现在许峰的丹田中,轻轻的迎上了那易先生探入到其内的真元。
许峰仔细的盯着距离自己不足尺余的老者,却惊异的发现这易先生仿若对这股异力全然没有察觉。接着那股神秘的力量竟然幻化出了一个练气顶峰修士的丹田样貌。
那易非控制着真元仔细的在那许峰体内探视,但是却没有发现丝毫异常,甚至连初次见面时的那种令他心惊的气息也消失不见了。
沉默片刻后,这国师大人缓缓的松开了那扣着许峰脉关的手掌。接着脸色也变得冷淡了许多道:“我只是检查一下你的伤势。”
言罢便即转身离去,只留下依旧有些心神不宁的许峰。
过了良久,许峰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不由得叹息没有自保能力的日子实在难熬。接着想到之前小塔释放出了一股神秘的力量,竟然能蒙蔽这高手的查探。,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许峰又将体内的真元谨慎的探入到那处窍穴中,缓缓的沟通着那白玉小塔,可是那小塔依旧对许峰不理不睬,仿若记了仇一般。
许峰尝试良久不得不放弃,将那被物归原主的储物袋重新挂回身上。脑海中缓缓的回忆之前与那禾山道的大长老交谈中,有没有出现什么致命的漏洞。一盏茶时分后,许峰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接着身形一个闪动间便重新回到床上,继续努力的靠那有始功抚平自己体内的伤势。
……
易先生在回到他的书房中后,越想越是不对劲。之前许峰的表现完完全全便是一名普通的练气层数弟子,若是说是那不可言大能假扮的倒也不像。这少年对天星剑宗内的细枝末节知之甚清,易先生将几处小问题修改了提问,但是却都被许峰挑出了错误。
但若是说许峰不是那名不可言大能,那之前的那道漩涡又是如何生出的?
“难道这许峰竟然如此奸滑,莫非我的这些问题都在他的算中,他便一直在这里等着我?”这国师大人在那书房中踱步,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
“另外他手中的那玉盒一定有问题,不过那玉盒却是吴童与赵猛二人送给他的,难道说我的这两名亲卫中,也有内鬼么?”易先生眼睛轻轻眯起,同时脸上也现出几分狠色。
接着这老者的眼睛缓缓亮了起来,突然大喝道:“让吴童与赵猛二人前来见我,不,让吴童一人来见我,不允许将此事泄露给任何人知道。”
书房内的一处阴影突然缓缓的蠕动起来,接着一个人诡异的从其上脱落,向着那易先生一拜后,身形一闪,又重新的融入到了那片暗影中。
“吴童的身世清白,除了贪心没有别的劣迹。但那赵猛心机则深沉的多。且那许小子也言道,赵猛自那灵隐寺内归来后竟然突然重病,这绝对不是巧合。若是说这两人出现内鬼的话,我感觉八成是那赵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