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离开雍州城七日后到达太原,太原城繁华,热闹,一看就比雍州城高了不少档次,所以舒颜特别想溜出去转转,无奈丫鬟看的紧,她自己又不好意思要求,毕竟自己如今可是寄人篱下。
现在她吃好的,穿好的,连洗个澡都要人服侍,真是太享受了,万恶的封建主义。
她都有些习惯了呢
舒颜在别院中待了几日,没有见到元初,也不见元初的爹,不知道他们把自己带到太原是要干什么?不过,舒颜暗自想到,自己的一身医术,大概在雍州那等小城市中没有市场,所以来到这里反而是一种不错的选择,等到过安定下来之后,她就到外面转一转,看看有什么好的营生可做,毕竟自己不能总当元初家的闲人吧。
太原薛府,琳琅院。
薛家大爷,看着跪在地上的长子,不说话。薛瑛文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良久,薛家大爷终于发话。
“你可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暴露,冠王侯会怎么做?”
“我知道。”薛瑛文冷冷的回道
“但我更知道,让他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做。”
父子两人对视良久。
“你能解决一切,包括那个女子?”薛家大爷打破沉默。
“儿子一定解决好一切,请父亲放心。”
“我乏了,你先退下吧。”
薛瑛文转身离去,嘴角弯起。
太原,总督府
富越抚着花白的胡子对着一旁的江哲说“此番移民事关重大,你昔日曾在陇右之地任父母官,而且深得民心,所以此番,我想派你去,如何?”
“下官遵命。”江哲严肃道。
这次跨越上千里的移民,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路线,粮草,帐篷,棉衣,哪一件都无比棘手。
主要是,没钱。
“听说,予儿这小子也来太原了,富易和那位也来了,想必,他们这些年轻人见了,也会非常开心。”富越看着自己的宝贝徒弟眉毛皱成这样,开口道。
“越儿要来了,那太好了。”江哲喜道。
待到晚上,江哲夫妇在屋中叙话,江哲将任命之事告诉自己夫人,话还没有说到一半。
宁阳县主就一拍桌子,桌子猛然一震,竟是被一掌拍烂了,看的江哲心惊胆战的,忙安慰道“我只是护送,到地方之后就可回去了,你莫要担心。”
“不担心?怎么能不担心,这老头子总喜欢给你塞一些苦差事。”
“富师这也是为了百姓,再说我也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江哲握住县主的手。
“我知道,但我要陪你一起去。”江哲听完无奈的笑了,然后有斟酌道“相关的银钱还差一些,我还要想一些办法啊.”
“要不,我下个帖子,我想我这书圣的字也还是值几个钱的。”江哲摸摸自己的下巴,能凑点,就凑点吧
“连钱都没有!”这个讨厌的老头子!
南明帝京,乌衣巷,冠王侯府。
国公夫人薛氏,收到信之后,面色不虞,却又突然好转,吩咐丫鬟下去,自己细细把那封信烧掉。
然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笑了起来。
说起这位薛氏,原本是太原薛家薛老太爷嫡女,南明第一才女,第一美女,据说当年上门求嫁的人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这位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冠盖满京华。
所以被刚死了老婆的冠王侯给瞧上了,要知道,冠王候可是当时皇上的大红人,南明元帅,刚打了几场胜仗,意气风发,原本大老粗一个,现在发达了,也想附庸个风雅什么的。就厚着脸皮向皇上求了亲,皇帝也答应了。
这下薛家憋屈可大了,薛家堂堂嫡女嫁给一个大老粗,可无奈圣旨以下,就算你薛家人在不满,也不能违抗圣旨不成。
薛氏一个大才女嫁给一个大老粗本来就很憋屈了,这大老粗还有一个小老粗女儿,还要嫁给自己谪仙一样的侄子,这是太可恶了。
可是,她偏偏嫁成了。
这憋屈可大了。
虽说,这便宜女儿遭遇很惨,但如果让那大老粗知道他女儿这样,他非得把薛家一把火烧了不可,所以,也只有这样了。
宦娘要怪就怪你自己太不懂事了,都嫁人了,还说回娘家就回,遇上这种事情,能怪谁?
与此同时,北齐宫中灯火通明,北齐温润如玉的美人皇帝,用手把玩着自己手中的信,脸上呈现出一中意味不明的表情。
看来这局棋,还有的下了。
太原,岳池轩,三楼。
“明月梢头,佳人相约,浊酒淡饮,冬雪迎袖。”
舒颜看着这面应时而换的屏风,看着满桌的珍馐美味,看着对面谪仙一样的人,咽了一口口水,问道。
“不知薛老爷找我有什么事?”
薛老爷,自己有这么老吗?
“无事,只是还没有正式谢过姑娘,所以在此布上一桌菜,聊表谢意。”
“啊?不用这么隆重,说起来,元初还救了我一命。”舒颜答道。
“哦,不知姑娘是哪里人?”薛瑛文问道
“这个,陇右。”
“可我听姑娘说话的口音并不像陇右之人啊。”
“啊?是吗?呵呵”舒颜干笑
“姑娘的家人呢?”薛瑛文看向已经有些慌乱的舒颜问道
“都死了。”舒颜道,这人是查户口的吗?
“真的吗?可我在陇右之地查过了,根本无姓舒会医的人家,不知道姑娘你到底是那里的人?是否,根本就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又或者说是妖孽,才会的如此神鬼莫测的医术。”
此人说话时慢条斯理,也可以说是温声细语,没有一点儿逼迫意味。
可是,舒颜此时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凉意,从那个人的眼里透出,这个人太可怕了。
舒颜镇定自己的心思,忙作迷茫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是妖孽。”
“我没有再说什么,又或者是说,我说的什么,有你的行为决定。”薛瑛文继续温和道。
“你是失忆了,宦娘。”薛瑛文温和的笑了起来。
舒颜愣在那里,看着这个不知所云的男人,莫名其妙的说了句。
“啊,什么?”
宽厚的怀抱瞬间遮盖住舒颜,两个铁臂紧紧的禁锢着自己。
那个男人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从此以后,你要么是宦娘,要么以宦娘的身份,死去。”
舒颜,瞬间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