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松开手,昭香的身子瞬时瘫软在地上,没有留恋,水浩转过身,冷静的唤了一声,对随侍道:“按着本宫吩咐的布置好,还有房里的那个丫头也不能留……”
水浩的话还没说完,忽听外面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响,在这本来寂静的房里犹如惊雷一般,没有作声,水浩不动声色的立在那里,旁若无人的道:“好了,本宫要回去歇歇了。”边说着边对着身后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听到房门响了一下,窗外的水渺松了口气,抹了一把热热的脸,水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脸冷汗。
忽听啪的一声,面前的窗户一下子打开,水浩阴沉冷静的脸带着一丝冷冷的笑意静静地看着水渺,停了一下才云淡风轻的道:“原来是九弟,本宫还以为是谁喜欢这么恶作剧呢。”
挤出一丝笑意,水渺嘻嘻的道:“我的茶壶跑进了院子,于是我就追了进来,大哥怎么也在这里。”
水浩轻轻抚了抚沾满灰尘的窗沿,不缓不急的道:“大哥来看看是那些不长眼的人来坏了大哥的好事。”
尴尬的一笑,水渺还没做声,却觉得身子一轻,随后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出去,转过头,只见一个面无表情的侍从冷冷的看着自己。
不相信的看着水浩,只见他平日温和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细长的眸里却透着一丝不见掩饰的寒意,抬起手,水浩轻轻地道:“九弟,大哥对不起了,今天谁让你碰巧看到了呢。”
“大……”“哥”字还没说出口,水渺只觉得身子一下子跌入深潭,刺骨的清凉瞬时蔓延了自己的身子。
院外的小凳子听到里面扑通一声,不由一惊,随后着急的跑进来,小声唤道:“主子,快出来吧,当心有人看到。”
转了一圈,小凳子没有发现水渺的踪迹,正在纳闷时,却觉得身后一硬,刚要转头,却听一个声音冷冷的道:“你的主子在水中等着你呢。”
静静的池水又恢复了平静,这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房里的梁上却晃晃悠悠的飞舞着一个身影,水下也静静的躺着两个人影。
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一眼静静的屋子,水浩又轻轻瞥了一眼碧波无痕的水池,还没做声,就听侍卫低低的道:“殿下放心吧,属下已经盯着一会儿,估计早就……”
轻轻哼了一声,水浩缓缓的道:“毕竟是本宫的兄弟,怎么也有几分手足之情,本宫也是迫不得已,但愿他在那边不要怨本宫。”
临出门时,水浩又回头看了一眼,平静的池水上碧波无痕,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一片青青的叶子静静的飘浮在水上,似乎有点不合时宜。
冷冷的哼了一声,水浩对随着的侍从道:“将门锁上,把钥匙扔到水池里。”说完,面无表情的扬身而去,空静的院子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凄凉。
北静王府里,黛玉正在吩咐雪雁去将以前库里几匹闲着不用的软纱拿出来,将院子里的纱帘换一下,却见晚风急匆匆的走进来,对黛玉道:“王妃,晚风有几句话要和王妃说。”
黛玉素知晚风是个很稳重的丫鬟,如今见她气色凝重,嘴角紧抿,不由站起来对雪雁等人道:“你们先下去,我一会儿再吩咐。”
走上前来,晚风对黛玉道:“王爷刚才派人回来说,王爷要出城一趟,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若是明天不回来,有人拜见王爷,就请王妃说王爷有疾在身,不便见客。”
黛玉急道:“传话的是谁。”晚风道:“侍箫,奴婢让他候在外面,王妃若是要见,奴婢这就唤他进来。”
点点头,黛玉道:“你让他进来见我。”侍箫走进来的时候,见黛玉一双俏眸正静静地看着自己,肤若凝脂的脸上那一份神色带着一种平日难见的肃重。
静了一下,黛玉道:“侍箫,王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侍箫道:“王爷走的匆忙,只是匆匆的吩咐了属下几句,让回来告诉王妃,便带着人离开了。”
“王爷和谁一起。”不知为什么,黛玉的心竟然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水溶做事从来都是很慎密自信的,不动声色中总是把一切安排的周周全全,谁知今日之事竟然如此匆忙,连几句宽心的话也没有留下。
侍箫道:“侍墨侍剑,还有阿六,至于车子里有没有人,属下也不知道。”看着也是不明所以的侍箫,黛玉只得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好了,你回去吧。”
房里又恢复了平静,但是黛玉却是难以平复下来,这突如其来的事让黛玉敏感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水溶仓促出城,却又不知道何时回来,那这件事一定是没有把握,所以才会这么吩咐。
想起以后莫测的道路,黛玉轻轻的舒了口气,似水的清眸静静地看着远处,低低的道:“弈冰,不管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夜里,睡不安稳的黛玉醒了好几回,一转身,身旁依然是空空沁凉的被褥,望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黛玉的心不觉飘到了城外。
让紫鹃服侍着自己洗漱周全,黛玉先到太妃那里,说了几件府里的事,黛玉便将水溶的话和太妃讲了,太妃毕竟是老姜弥辣,不动声色的道:“吩咐好下人,既然是弈冰让这样说的,就一定担心有人会来。”
黛玉道:“府里人多嘴杂,黛玉以为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像模像样,黛玉已经吩咐雪雁去请甄太医过来。”
太妃点点头,道:“还是王妃想得周到,我已经老了,看到你如今这样,我也可以放心的把什么都交给你们了。”
黛玉忙道:“黛玉年轻浅薄,许多事还要太妃提点着呢。”太妃微微一笑,道:“弈冰还病着,你也快些回房吧。”婆媳两人相视一笑,黛玉轻声道:“那黛玉先回去了。”
眼看着太阳慢慢的升高,院子里依然安安静静地,黛玉的心在有些释然的同时,却又不禁担忧起水溶的安危来。
那日的荷包基本做好了,黛玉正在用针将最后几圈缝上,忽听外面涌进匆匆的脚步声,黛玉的手不由一抖,尖细的针尖一下刺破了手指,一滴鲜红的血瞬时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