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没有作声,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随后拿过一边的茶喝了一口,不急不慢的调侃道:“颦儿,我怎么听着你的话有些口是心非。”
黛玉羞恼的挪揄道:“王爷,你是不是今天把美人送走了,心里有些舍不得,于是借题发挥……”还没等黛玉说完,水溶一伸手已是将黛玉揽了过来,低低的道:“颦儿,你说的是,我心里的确有些舍不得,你是不是该好好补偿我。”
见黛玉眼波流转的样子,水溶凤目一眯,薄薄的嘴角翘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将头缓缓的低下来,凑近黛玉的耳边,低低的道:“颦儿,再陪着我沐浴一番如何。”
羞怯的闭上眼,黛玉娇嗔的道:“爱谁去谁去,我要歇下了。”水溶不缓不急的道:“也好,既是这样,那我们早些歇下。”
虽然是很平常的话,但是水溶那意味深长的语调,却有带着一种不言而明的蛊惑,不等黛玉再说,水溶已经吩咐道:“紫鹃,服侍王妃更衣洗漱,王妃要歇息了。”
外面好像起风了,细细的风声吹得窗外的花树沙沙的,蜷在水溶温暖的怀里,黛玉轻轻的道:“弈冰,太子今晚来做什么。”
舒了口气,水溶道:“明着来送行,至于别的,不过是枉费心机罢了。”抚摸着水溶手臂上那四条淡淡的痕迹,黛玉低声道:“是不是告诉你那天的事。”
有些吃惊的低下头,看着眼波流转的黛玉,水溶道:“颦儿,你如今也成女诸葛了。”垂下眼睑,黛玉低声挪揄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整日随着心机深沉的王爷,看着尔虞我诈的事,我即使想独清,可耳熏目染,也不得不……”
水溶低低的笑了,精壮的肩头轻轻的抖动着,在夜色下有一道明显的伤痕泛着淡淡的光泽,娇嗔的掩住水溶的嘴,黛玉道:“弈冰,你再笑我……”
“你要怎样。”水溶不依不饶的道:“今天太子可明意显露的说了,‘弈冰,兄弟的确是手足,女人却不能如衣,你可要当心。’”
黛玉好奇的道:“你怎么说。”水溶淡淡的道:“我什么也没说。”看了水溶一眼,黛玉清澈的目光里竟隐隐有一丝失望。
好像是明白黛玉的心思似的,水溶低低的道:“颦儿,我不想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有时候我不明露的意思反而让你更安全。”
黛玉虽然没有作声,但是心里却不觉有些颤颤的,将身子往里靠了靠,觉得只有这样,两人的心才靠的更近。
拥着黛玉光洁如玉的娇躯,水溶长长的舒了口气,接着低低的道:“我和一枫说了,他们这次行军路过沧州,我让他把宝玉也带上,随在军中,等以后凯旋回来,宝玉以功折罪,也能光明正大的回来。”
应了一声,黛玉忽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想起以前贾府荣耀的时候,水溶从没去过一次,即使那次去接自己,也只在门口停了停,黛玉知道,水溶一定是因为梅妃和赐婚的事对元春以致贾府耿耿于怀。
想不到在贾府倾覆的时候,他却不计前嫌,数次伸手,虽然明白水溶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但是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让黛玉的心很知足了,没想到……见黛玉没有作声,水溶低低的道:“天也不早了,睡吧。”
送走了水洛后,水溶似乎更忙了,每日里早出晚归,有时候半夜里才回来,黛玉知道,水溶为了让水洛走的安心,不但筹足了足够的粮饷,而且还把工部里的事一肩挑了过来。
春天的午后总是让人困倦,黛玉也不例外,而且人也懒了起来,歇了一会,黛玉刚刚做起来,就见雪雁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惊得紫鹃不由道:“有什么事你就不能镇静点,一慌一乍的,让人这心里老是悬悬的。”
雪雁笑着道:“我是高兴的,忙着回来告诉王妃,刚才我在前院里听说,皇上亲自下旨,王爷封了亲王,说一会儿匾额就会送来了呢。”
抬起头,黛玉道:“你听谁说的。”雪雁兴奋地道:“我听报信的小厮说的,他正要去告诉太妃,说不定很快就到我们院里了。”
雪雁的话刚说完,就听外面晚风的声音道:“王妃。”和紫鹃相视一望,黛玉站了起来,晚风一进门就笑着道:“晚风给王妃道喜,王爷打发人回来说,皇上亲旨封王爷为北静亲王,与靖王爷、洛王爷一样。”
黛玉本来对这些权势富贵不感兴趣,但是黛玉知道,这对水溶来说却是一个很大的转折,虽然那次皇上在御花园当着皇后等人的面承认过水溶的身份,但是在前朝上,水溶却依然是一个和其他东西南府一样的郡王,但是今天的这一道旨意,却的的确确的承认了水溶皇子的身份。
感觉到自己的心竟然抑制不住的跳了起来,眼框里也不觉湿湿的,黛玉连忙掩饰的道:“你们告诉太妃了吗。”
晚风道:“已经派人告诉了……”晚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太妃房里的丫鬟桂枝道:“王妃,太妃请王妃过去。”
接下来的事就是安排如何庆贺,如何宴请宾朋,虽然有太妃在旁提点着,但也让黛玉和明珠两人有些应接不暇。
好容易将一切都安排的像模像样,黛玉回到房里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昏沉,感觉到没有食欲,黛玉只喝了一点粥,就倚在那里,紫鹃知道黛玉平日的食量,也没有再劝,给黛玉轻轻搭上一件薄绒,便退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黛玉忽然觉得鼻尖痒痒的,忍不住睁开眼,却见水溶清亮的眸子正静静地盯着自己,白玉般的脸上由于喝酒的缘故,带着淡淡的红晕,平日里清冷的嘴角也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笑意。
低下头,水溶看着还没有适应过来的黛玉,轻轻的道:“怎么了,颦儿莫不是高兴地傻了。”垂下眼睑,黛玉轻轻的坐起来,不缓不急的挪揄道:“我还要问王爷呢,春风得意马蹄疾,王爷这才做了一天的亲王,就嫌弃起我这个王妃又笨又傻了。”
浅浅的笑了,水溶风华绝代的脸上那一份那以掩饰的神韵使得一边明亮的烛光也似乎黯淡了下来,凤目微微一眯,水溶道:“刚刚听厌了他们天花乱坠的谗媚之词,你这句话倒是让我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看来还是颦儿知道我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