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抚摸着那一道还有些娇嫩的伤痕,黛玉的心涩涩的,六子的话不期然的又回想在耳旁“那一夜,王爷根本没睡,只是不停地在房里走来走去,直到天亮了,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让小的找出当初梅妃最喜欢的那一套首饰,急急的进了宫,第二天就接到了赐婚的圣旨。”
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黛玉便心疼的用帕子拭着津津不断流出来的血水,便道:“你常常说我是傻瓜,其实最傻的是你才是,别动,我去找药。”
说完也顾不得去拭脸上的泪痕,黛玉急匆匆的翻箱倒柜,焦灼的神色使得水溶不由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别急,死不了人的。”
回头白了水溶一眼,黛玉恨恨地道:“就是死人也是……”猛然醒悟过来自己说急了,黛玉不由住了口。
看着黛玉熟练的擦洗上药,水溶不由自嘲的道:“嫁给我后倒让你成了大夫。”相视一望,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那一次的裹伤,一抹异样的感觉不觉涌上心头。
垂下如水的清眸,黛玉轻轻的道:“当初你来试探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看了黛玉一眼,水溶幽幽的道:“我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了,所以我要孤注一掷。”
黛玉漫不经心的道:“如果我真是你想象的那样呢,你要怎么办。”“即使囚不住你的心,那我也要囚住你的人。”水溶不容置疑的道。
抬起头,黛玉看着水溶,想起那夜的纠缠和痛楚,忽然一滴清泪不知不觉的滑了下来,滴在水溶光裸的手臂上。
没有作声,水溶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拭了拭,过了许久才低声道:“颦儿,对不起。”不知为什么,在听到水溶这句话的时候,黛玉只觉得心里酸酸的,疼疼的,眼里也是不由自主的湿了起来。
自嘲的一笑,黛玉幽幽地道:“你如今不但囚住了人,也囚住了心。”握住黛玉正在忙碌的手,水溶低声道:“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点了点头,黛玉道:“我知道。”接着又抬头道:“放开,当心再碰开伤口。”顺从的松开手,水溶叹了口气,道:“颦儿,我知道我很自私,把你拖进了这个生死难料的局中,身在这局中,防不胜防,所以我要你不要太相信别人,有些事,有些人谁都无法掌握。”
黛玉便裹着伤口,便轻轻地道:“那几张纸柬你是故意让我看的吧,成亲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这时才告诉我这件事。”
水溶缓缓的道:“以前我只是怀疑,但那时没有证据,多亏莫先生找到了仿写的人,我这才敢确定,还有与其以后让他利用这件事来让你伤心,那我宁愿现在就让你恨我,毕竟我还有解释的机会,只是我没想到……”
抬头看着黛玉,水溶低低的道:“我没想到你这么聪明,一下就看出那不是岳父的笔迹。”黛玉不动声色的道:“父亲写自己的名字时,‘海’字总是会少一点,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注意到,但是再看一遍时,我就发现了,其实当初父亲也知道自己被人陷害,而且已经中毒,无药可解,所以当初的事到底是……”
“你说当初他是因为中毒。”水溶深邃的清眸看着黛玉,道:“可是当真。”黛玉将那次听到林海和主薄的谈话简要的说了,才道:“所以我才没有误会你,其实即使当初没有你……父亲也是无药可救。”
一掌拍在床栏上,水溶咬牙切齿的道:“果然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本来我还以为这件事是凑巧,想不到却原来是暗度陈仓,既除异己,又不得罪人,即使以后查清了,与他无损,可惜的是,当初的我太轻信了,竟然没有看透……”
懊悔的叹了口气,水溶自责的道:“颦儿,相比起你,我很惭愧,当初我若是能相信一点点,也不至于……”
没有让水溶说下去,黛玉低声道:“你和我的境地是不同,这么些日子了,我也知道了你对我的用心,如果真的与你有关,你就不会这样,所以才不会怀疑你,而当时对你来说,我只是个陌生的人……”
静静地拥住黛玉,水溶深深的道:“颦儿,我真的很高兴,如今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你放心,这笔账我一定会为你清清楚楚的算回来。”
从慈宁宫出来,温宁正要回太医院,却见东宫的太监总管陆海走了过来,对温宁道:“温太医,殿下身子有点不适,请温太医过去看看。”
温宁微微一愣,随后彬彬有礼的道:“总管言重了,殿下那里一直是孟院判主诊的,慕林不敢簪越。”
陆海笑着道:“温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里也是赫赫有名的,殿下已经和院使说了,温太医放心诊治就是。”温宁这才松了口气,道:“既是这样,那慕林即刻就去。”
仔细的给水浩看过后,温宁又不放心的问了几句,这才道:“好教殿下放心,殿下的不适不过是劳累所致,只要殿下放开心思,多歇息,再喝点药,不过几日定然会无事的。”
水浩温和的一笑,道:“本宫也想这样,可脱不开身,国事家事事事不敢掉以轻心啊。”温宁边开药方边道:“殿下说的是,不过有句话不是说吗,忙里偷闲,只要殿下随时记得歇一下,别太劳累,相信很快会好。”
呵呵一笑,水浩道:“难怪太后只夸温太医呢,温太医不但医术好,这话说得也受听。”温宁淡淡的一笑,道:“殿下过奖了,温宁也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毕竟每一个太医,都希望能把病治好。”
水浩看着丰神俊朗的温宁,缓缓的道:“温太医以前在扬州住过。”温宁道:“是,那还是很多年前,家父曾在扬州任职,所以小医随着在那里住过一段日子。”
水浩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这才道:“温太医,太后的身子还好吧。”温宁微微一躬身,道:“殿下放心,太后的身子没有大碍,不过人上了年纪,有些小病是无法避免的。”
水浩点点头,道:“这些本宫知道,温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里也算是楚翘了,本宫见最近这些日子,杜院士经常带着温太医一起为父皇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