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的苦笑了一下,黛玉低声道:“二哥若是自责,那黛玉岂不更无地自容了……”黛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紫鹃晚风高声道:“王妃,元娘娘和太子妃过来看王妃了。”
温宁站了起来,将开好的方子递给紫鹃,迎上元妃和太子妃,温润的道:“小医给娘娘们请安。”
元妃淡淡地道:“不用多礼,温太医,北王妃的身子没事吧。”温宁清朗的脸色微微一顿,随后不慌不忙的道:“回娘娘,北王妃虽然脉相微薄,但隐隐却是喜脉的脉象,恕小医医术低微,不敢确定。”
温宁的话虽然模棱两可,但这样的结果已经让元妃的脸上显出一丝喜色,丰皙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太子妃愣了一下后,随后笑着上前对黛玉道:“恭喜弟妹,若是让北王爷知道了,恐怕更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羞涩的微微低下头,黛玉的心内涌上一丝悲凉,若是水溶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恐怕只会嗤之一笑罢了,对他来说,恐怕比谁都清楚。
元妃却不慌不忙的对温宁道:“太医,那刚才王妃摔倒了,会不会……”温宁低声道:“小医不敢确定,王妃的身子不好,还是静养为上,还有,刚才的事虽然不是大事,但是为了皇嗣,小医以为王妃这里……”
没有说下去,温宁道:“一切有娘娘做主就是。”元妃意味深长的道:“这件事本宫恐怕做不了主了,若是北王妃真的有了身孕,刚才的事就是……还得有太后做主才是。”
温宁在宫里这么长日子,对宫中嫔妃的明争暗斗也司空见惯,又吩咐了紫鹃几句,温宁便起身告辞,临走时默默地看了黛玉一眼,清朗的眸子里带着担忧的神色。
元妃走上前来,对黛玉道:“王妃不要担心,你如今有了身子,只管安心好好养着,方才的事或许是有人别有用意也说不定,本宫会过去告诉太后的,你放心吧。”元妃和端妃这些年来明争暗斗的,自然不会放过这样机会。
黛玉暗暗苦笑了一下,自己本来只是想自保,谁知道头来还会陷害了别人,不过想起这些日子端妃的故意找茬,黛玉也只是淡然的一笑,对元妃道:“黛玉也没想到这样,这或许是意外,娘娘做主就是。”
扶着抱琴的手离开,元妃不动声色的将这件事告诉了太后,至于说的什么,黛玉无从知道,不过很快太后身边的嬷嬷吩咐宫女将黛玉搬到了太后的隔壁,还传了太后的旨意,没有太后的允许,谁也不许去打扰北静王妃歇息,不一时,紫鹃还听到太后下旨让端妃去东边太后经常礼佛的屋子为皇上祈福诵经。
紫鹃高兴地看着黛玉,低声道:“王妃,这下不用担心了,即使娘娘和太子妃真的有什么要对王妃,有太后的旨意在前,谁也不敢对王妃怎样。”黛玉却没有紫鹃的轻松,转头默默地望着外面,似水的清眸里是一片茫然。
却说城外的水溶,昨夜接到皇上暗卫的旨意,城外兵部大营有人蓄意哗变,顾不得和黛玉解释,水溶连夜出了城,等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时,已是日头过午。
刚刚坐下,才抿了口茶,六子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来,却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侍墨的声音:“王爷,宫里来人了。”
水溶一下子立起来,却见是皇上身边仅次于戴权的太监总管吴永,上前见了个礼,吴永神色异样的道:“王爷,今晨皇上突然昏晕,不省人事,殿下们都在养心殿里候着,小的奉太子殿下之命,请王爷速回。”
水溶握着杯子的手一颤,热热的茶一下子溅在他白皙的手背上,瞬时多了几个红点,镇静下来,水溶低沉地道:“你再说一遍。”
听着吴永再说了一遍,水溶久久没有做声,静静的立在那里,一动也没动,清隽绝美的脸上飘忽的神色起伏不定。
吴永看了看水溶,又低声道:“临来时太子殿下还有一句话让奴才告诉王爷。”回过神来,水溶面无表情的道:“说。”
吴永低低的道:“太子殿下说,虽然王爷不在,但是王爷毕竟也是皇家人,所以后宫那里就只有请北王妃替王爷尽孝,殿下还说……”
不等吴永说完,水溶一把将杯子摔在地下,刺耳的响声惊得吴永不由抖了一下,后面的话也没敢说下去。
六子小心的上前将碎片收拾起来,正见水溶放在一侧的手紧紧的握着,白皙的手背上可以看到他青灰的脉络。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长史的声音道:“王爷,属下有事禀告。”舒了口气,水溶的神色慢慢的恢复过来,对吴永道:“公公先过去歇一下,本王马上吩咐一下,就随公公回宫。”吴永暗暗松了口气,恭敬的道:“是王爷,那奴才先告退。”
走进来,朱策连行礼也忘了,急道:“王爷,你不能独自随着回去,如果皇上没事还好,万一皇上若是真的……皇宫那里太子一定早就布置好了,不管王爷如何做,那都是一条死路。”
水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帐中的一副地形图,图上的万里江山曲曲折折,绵延不绝,一下子回过头来,水溶静静地盯着朱策,低沉地道:“你打算让本王如何做。”
朱策想了一下,道:“王爷以兵乱未平息为名,先稳住吴公公,待属下回去看看情况再说。”冷冷的一笑,水溶道:“如今皇上生死未卜,你让本王如何稳得住,告诉他们,马上给本王备马。”
朱策着急的道:“王爷,万万不可,此事根本就是个陷阱,皇上那里恐怕……”拿起一边的鹤氅,水溶没有犹豫的披上,道:“不管哪里是龙潭还是虎穴,本王都要回去,给本王传令,让冯紫英暂代大营统领,策公你留下帮着,其余的人随本王回京。”
朱策情急之下忍不住跪了下来,颤声道:“请王爷三思,这一回去……王爷已经忍辱了几年,难道就不能再忍一时,王爷,这样值得吗。”
没有理会朱策的阻拦,水溶淡淡的道:“本王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是本王知道,本王一定要回去,不管以后如何,本王都认了。”朱策还不死心,对水溶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