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黛玉忙迎了出去,还没出门,就见青嬷嬷已经走了进来,给黛玉见过礼后,青嬷嬷道:“阿青给王妃道喜了,这是太妃吩咐给王妃送来的,希望王妃能早日给府里添个世子。”
黛玉脸色一红,心知昨夜水溶留在枫苑的事恐怕已经满府皆知,紫鹃忙上前接了过来,对青嬷嬷道:“嬷嬷快请坐,喝杯茶。”
青嬷嬷笑着道:“不用了,太妃那里还要我回去伺候呢,服侍了太妃这么多年,好像都已经习惯了,若是换了人,不但我不习惯,太妃也不习惯。”
紫娟笑着道:“是啊,府里谁不敬慕嬷嬷。”青嬷嬷笑道:“你这张嘴挺甜的,真像太妃说的,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好了,我要回去了。”
看着黛玉,青嬷嬷道:“太妃吩咐了,王妃不用过去请安了,在房里好好歇一下,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了养神补血的汤,一会儿她们就送过来了。”
脸色红红的听着青嬷嬷不厌其烦的说着,黛玉忽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隐隐对太妃这种大张旗鼓的的关心生出一丝不加掩饰的愠色。
低垂着清眸,黛玉神色淡淡的道:“黛玉谢过太妃和嬷嬷的好意。”青嬷嬷也是人精,这么些年看过来,自然明白黛玉的神色,缓缓的道:“王妃或许不明白太妃的这番心意,阿青斗胆替太妃说句话,王妃嫁进府里也有段日子了,想必也隐隐知道王爷的事,当初太妃是冒着被人指指戳戳的压力将王爷过继了来,那些日子,太妃的头发一下子白了很多,人也瘦了,好容易慢慢的熬过来,谁知王爷却……”
没有说下去,青嬷嬷低声道:“背后里太妃整日的愁眉不展的,眼看着西府越来越热闹,而我们府里却静悄悄的,你说太妃怎么能不着急,西院里的姨娘王妃想必也知道,不过是个虚设,王爷从来没去过,所以今日太妃听到昨夜王爷留在王妃这里,高兴地都不知怎么吩咐了,一连唤了我好几遍,走出来又叫回去。”
默默地听着青嬷嬷说着,黛玉本来有些不自然的心思被太妃的苦心所感动,抬起头,静静看了看青嬷嬷,黛玉低声道:“烦请嬷嬷告诉太妃,自嫁进王府,太妃对黛玉一直很好,黛玉心里都记着呢。”
青嬷嬷笑着道:“王妃能理解就好,其实太妃也是心急了点,王妃不要在意。”苦笑了一下,黛玉低声道:“我知道。”
又说了几句,青嬷嬷才离开,紫鹃悄悄地对黛玉道:“王妃,看来有些事并不像传言的那样。”白了紫鹃一眼,黛玉自然知道紫鹃话中的寓意,冷冷的道:“还不快去收拾。”
给太妃递上茶,青嬷嬷低低的道:“太妃,看王妃那害羞的样子,恐怕太妃的心事可以放下了。”北太妃喜滋滋的道:“此话当真。”
青嬷嬷笑着道:“八九不离十。”太妃笑着剜了青嬷嬷一眼,低声道:“不要哄我高兴,其实我这样大张旗鼓的让你过去,也不过是为了堵堵外面府里的那些谣言,弈冰那个性子,不是他愿意,谁又能左右得了呢,不过这样也好,府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如果他真的在意王妃,看他还不过去。”
青嬷嬷低低的笑道:“原来太妃还有这一层原因,果然是用心良苦。”太妃苦笑了一下,道:“我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但愿他能想通,成亲这么些日子了,我也从中看出点端倪,弈冰虽然没去王妃那里,但是有些事他还是很维护王妃,与西院那些姨娘是不同的,这么多年过来了,这人啊,只要有了情,掩饰的再好也是会露出马脚的,过年守岁的时候,两人不是一直呆到天亮,若是依着平日,他岂能那样,早就甩袖离开了。”
青嬷嬷低笑着道:“太妃不说阿青也没多想,如今想起来还真是的。”太妃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是早日盼着能有个孩子,那样我也对得起老王爷。”
青嬷嬷劝道:“太妃不要着急,说不定明年这时候,你已经抱着孩子在这里吩咐阿青干这干那了。”
北太妃笑了一下,道:“但愿如此,对了阿青你去吩咐一下,今晚多做几个菜,大家热闹一下。”青嬷嬷笑着道:“阿青这就去吩咐。”
轿子已经侯在了门外,六子看了一眼前面水溶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暗暗摇了摇头,耳旁依然是刚才甄太医嘱咐的话:“王爷的伤若是再撕裂的话,恐怕就要……”
甄太医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你好好劝着王爷,以后一定要小心。”六子看了一眼甄太医,心里暗暗的道:“若是我能劝住就好了。”想起今日一早看到水溶面无表情的回到房里,撕裂的伤口已经郁结成刺目的血块,六子没敢问什么,小心翼翼的服侍着水溶换下衣服,才听水溶缓缓的道:“让甄太医来一下。”
将伤口包扎了一下,又嘱咐了几句,六子刚送甄太医出去,却听水溶淡淡地道:“告诉侍风,将枫苑的人统统再给本王摸查一遍,底细有一点不清的,一个也不留。”
站起身来,水溶缓缓地挥了挥受伤的手臂,低声道:“昨夜本王……”六子不等水溶说完,忙低声道:“王爷喝了酒,也不用小的扶着,就去了王妃那里。”
回头默默地看了六子一眼,水溶道:“以后给本王少多嘴,本王自己做的事,难道会不知道。”说完,忽觉得此话有些不妥,水溶掩饰的咳了一下,道:“把长衣拿来,我们走吧。”
麻利的上前打起轿帘,六子低声对水溶道:“王爷,太医刚才嘱咐过了,要王爷小心伤口。”嗯了一声,水溶面无表情的道:“本王知道。”
刚刚回到省里坐下,水溶就见侍墨脸色异样的走了进来,对水溶道:“王爷,藩国公主和藩使求见。”
水溶英眉一皱,淡淡地道:“他们来能有什么事,何况本王和他们又没有什么往来。”六子偷偷看了看水溶的神色,想了一下道:“王爷忘了,上次王爷和靖王爷一起,遇到过那个藩国公主,王爷还曾经用马鞭卷飞了公主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