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蝇?”刘靖华脑子一时短路。
“是的啊!”小伙子随手抓了一只慢悠悠飞过他面前的苍蝇,放到刘靖华面前,道:“是果蝇啦,不是苍蝇,很干净的啊!”
刘靖华厌恶地摆摆手让他把手拿得离刘靖华远点,喊道:“果蝇只有三到四毫米长,你当我傻啊,这明明就是苍蝇!”
小伙子还要解释,刘靖华气恼地挥挥手打断他,带着夜非准备另找地方。
“呃,我有话想说。”夜非见刘靖华吃力地跟路人打听附近的旅馆,说到。
刘靖华洗耳恭听。
“其实唐文硕给咱们安排住宿的地方了,是政府的招待所。”夜非道。
刘靖华晕,你怎么不早说!刘靖华连忙转身改成跟着夜非走了。仔细一想,刘靖华好像根本被就没给夜非说话的机会,一上来就拉着他去了那个劳什子“果蝇旅馆”了。
夜非按照唐文硕给的地址找到招待所之后,刘靖华们便在那里住了一晚。招待所的条件还不错,起码相当于,恩,二星级酒店的标准。其实刘靖华一直很纳闷,凡是挂星的酒店都是三星级以上的,莫非没有一星二星的?可是如果没有一星二星的,又何谈三星四星五星呢!最好的解释就是:一星二星挂出来还不够丢人的呢,索性不挂。
翌日,刘靖华们改乘长途汽车。因为刘靖华们要去的地方比较偏远,不通火车。在长途汽车上连停车带赶路经过了整整三天之后,刘靖华们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此时的刘靖华,已经快要被颠散了,五脏六腑似乎都争先恐后地想要涌出体腔。
看着刘靖华在那干呕,夜非无奈地摇摇头。他大概不能够理解,身为龙襄的刘靖华,体质为什么会这么差。
剩下的路应该更难走了,因为刘靖华们是从拉萨一路往南走的,地势越来越高,气候也越来越稀薄。
长途汽车把刘靖华们放下的第二天,一辆越野吉普接管了对刘靖华和夜非的运送工作。刚开始那会,开车的师傅屡屡自豪地向刘靖华们炫耀说自己有十年的安全驾龄,从来没出过事故。他那种自豪自信的表情弄得刘靖华十分莫名其妙。因为在刘靖华的概念里,开车十年不出事故实在是太小儿科了,现在的司机很多都有三十年的安全驾龄吧,像刘靖华爸,开车四十多年无事故,如果按照这位司机师傅的反应,恐怕应该胸前带个大红花逢人就做报告了吧。
真实地上了路,刘靖华才明白,刚才司机师傅所说的十年安全驾龄原来含金量这么高。夸张点说,对于藏南的山路,有多少年驾龄根本就是废话:藏南的山路不仅崎岖,而且狭窄,并且很多地方还年久失修,经常出现一连几公里没有护栏的情况,开车一路过就有数不清的沙土哗啦啦地往山崖下掉,让人胆战心惊。很多狭窄的地方,车辆居然会出现一个轮子悬空的情况,每次刘靖华都是心惊胆战地把身子尽量往山体那边靠,生怕因为一点点的重量原因导致车子倾斜滚落山谷——尽管刘靖华的体重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刘靖华终于明白司机师傅那句“从来没有出过事故”等于没说了。在这种地方行驶,一旦出了事故,恐怕最轻的都是终身残废,所以现役正在开车的司机应该都是“从来没有出过事故”的。
这一天的行程刘靖华始终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所以当刘靖华们傍晚在一个山洞停下时,刘靖华感到精神几乎崩溃了。刘靖华感到头疼欲裂,又干又渴,四肢无力昏昏沉沉。
这个时候,一个粗壮的身影出现在刘靖华的面前。
面前的壮汉,居然是司机师傅。之前他坐在车里,刘靖华还没感觉到他很强壮,现在站在刘靖华面前的,却孑然是一个标准的“匈奴”汉子,膀阔腰圆,虎背熊腰,像座铁塔一样立在刘靖华面前。
“他应该是高原反应了。”司机师傅已经换上了一身冬衣,带着个大棉帽子,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那种印着红字的白底蓝沿铁杯子盛了一杯红澄澄冒着热气的不知道什么液体举到了刘靖华的面前。干渴的刘靖华压根顾不得那是什么,抱起杯子就咕咚咕咚地一顿狂灌,瞬间就把杯子喝了个底朝天。
司机师傅笑着摇摇头,说到:“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瘦的人还会有高原反应呢。”说着,司机师傅找了件厚实的大衣给刘靖华披上,道,“小伙子,你是第一次入藏吧,也不知道带件厚实衣服,像你这件衣服,在藏山上,一阵风也就刮没啦!”
刘靖华喝过司机师傅的神秘饮料后,精神居然好了很多,见师傅这么说,刘靖华自己也打趣道:“是啊,走的时候太匆忙,也没什么经验,穿着夏装就来了。就刘靖华这身板,要是真的刮大风,别说衣服,就连刘靖华自己,恐怕也要被刮飞了!”
司机师傅闻言后哈哈大笑,嘱咐几句后便找个地方先睡了。那时才晚上七点多,但是司机师傅大概是因为开了一天的车,着实累了,所以不多时,如雷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在都市生活习惯于十一点之后才睡的刘靖华一点睡意都没有,便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半封闭的天然大洞,洞的前半部分是没有天顶的,更像是山路侧面的一处大凹陷。没来西藏的时候,总是道听途说,让刘靖华脑海里一提起西藏就想起皑皑的雪山。如果真是那样,那司机师傅这种高分贝肆无忌惮的呼噜,是绝对会引起雪崩的。但是实际上,刘靖华们目前所处的这座山,虽然很阴冷,但是却没有雪的。光秃秃的石壁铁青铁青的,让人多看两眼都会感到心头一阵冰凉。
内洞的空间很大,月光淡淡地投入到洞里,使得它有些像小说中室外高人闭关修炼的洞天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