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一大串,张雨婷做出恐吓的表情,瞪着吴维涛,和他相处过几个月,张雨婷对他的性格的优点比较了解,外向,心胸豁达,能容人,善交友,且两人的感情等同于亲兄妹,张雨婷已把他当作可值得信赖的亲人,所以才敢无所顾忌地和他开玩笑。
“小婷婷,你又变成了我们刚认识时在火车站的的那个冷血女孩,连哥哥都不叫了,让人伤心啊。”吴维涛瞧着竭力装出一副凶恶模样的张雨婷,摇头叹息道。
“你说你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本来我是不信的,现在信了,原来我所认识的温柔、可爱、善良的丫头剥开伪装,竟然是一个小魔女,太可怕了。”
张雨婷无视他的诉苦,昂着头洋洋得意,大墨镜几乎罩着她的小半边脸,盛气凌人的气势全无,倒显得滑稽可爱,道:“谁是小魔女,你再说一句试试。”
两指掐住吴维涛的手腕肌肉,用力一扭,在他夸张的惨叫声中,格格笑道:“以后人前可以叫我小雨或小婷,人后得称呼我为叔叔。明白不?”
“小子,看看叔叔帅不帅。”
揉着手腕,吴维涛苦笑不已,以前从她那里学了不少新奇的词汇,倒明白她说的意思,据实答道:“帅不见得,就是很萌萌哒。”
“嗯!!!”张雨婷皱眉怒视
“帅,帅得惊动党中央,小雨叔叔。”
“哈哈哈,”改口的吴维涛还没说完自己就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这么乖,那叔叔给你奖励,唱一首萌萌哒的歌给你听。”张雨婷甜笑道:“歌名《帝都》,就是燕京,你懂得。”
“music,”打了个响指,张雨婷开始演绎伴奏,唱出歌词:“
空荡的宫殿冰冷的庄严
上弦月弹奏清歌奄奄
谁看到悲的烟金杯玉盏
却无人叹息生锈的剑
往日故友寻难见只剩思念
拂尘掠过空间
有谁来读孤独感散不尽留恋
生死注定烟消云散
想曾经往日昨天孤独是晴天
和曾经诺言的竹签
。。。。。。”
《帝都》是萌萌哒天团代表作之一,不说歌词,作曲与编曲都很好,属于一首优美动听的歌曲。
吴维涛听得心神激荡,痴痴地叹道:“小雨唱歌一直都这么好听,听你唱歌一直是我最大的享受。如今昆明的大街小巷都是你的歌声,磁带想买一张都难买到。”
“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你写的那什么的提案书音像出版社已经同意,妈让我转告你。还有你转学的学校,她也已经替你谈好,开学前,带着转学手续过去办理就可以了。”
双喜临门,压抑了十几日的张雨婷心情很好,不再占他口舌上的便宜,道:“维涛哥哥,那音像出版社有说我什么时候过去签字吗?需不需近日内就赶过去?”
“放心吧,快要过春节了,妈说,开学前你过去签都可以。”吴维涛笑道,从直筒包里取出带来的昆明美食特产,“鲜花饼、食用玫瑰、石林乳饼、宜良烤鸭等等,都是密封塑料袋装的。一件件解释着特产的名称,道:“叔叔阿姨我不知道喜不喜欢,至少你和弟弟应该喜欢吧。”
又从牛皮纸袋里抽出一叠整整齐齐护邮袋装的整版邮票。微笑道:“这些邮票你肯定喜欢,我帮你收集了一些,都带过来了。”
80版整版猴票纪念张,73张,每张80枚。张雨婷把墨镜架到额上,一张张的仔细翻,睁大眼睛惊讶到:“这是大白菜么?你哪收集了这么多?”
“一些是找同学和朋友帮我买的,另一些是打电话给我舅舅,托他们给我买,然后寄过来。”吴维涛满不在乎的说,“上次见你很喜欢这个邮票,就留了点心,只买到七十几张,不多,送给你。”
张雨婷快无语了,使劲抹了把汗,摩挲着护邮袋道:“你们城里人真会玩,要不,再给我来一瓶82年的矿泉水,让我压压惊?”
“矿泉水是什么水?比健力宝好?”吴维涛迷惑道:“小雨,你们东南省人都喜欢说一些奇怪的话吗?那你得象以前一样教我,我才明白。”
“可以,你先把邮票拿回去。”张雨婷敷衍道:“把它们保管好三十年,到时你若还舍得,再送我。”
听了张雨婷的话,吴维涛没问为什么,很爽快就把猴票从张雨婷手里取回,塞到筒包里放好,拉上拉链。
一旁的张雨婷咬着嘴唇,恨的牙痒痒的,心道:“叫你拿回去,你就真的全部拿回去啦?给我一两张也行啊?笨淡加魂淡。”
吴维涛的到来,让张雨婷暂时停止了手头的工作,收拾好书稿和他带来的土特产,拿出围棋和他对奕。打发时间等父母回家,那一边的小雨涵对于大哥哥刚才的“言而无信“很生气,离他们远远的,坐在小凳子上继续吃他零食,专注地看电视。
两人棋艺都是初学者级别,张雨婷年龄小执黑先行,规规矩矩先点角星与天元、边星,吴维涛依次抢剩下的角星与边星。星位落子完毕,张雨婷立即小飞挂入对方的角星,寻机争夺角盘和长子抢占边位地盘。
一开始两人就直接进入对攻白刃战的状态,不注重布局,也不知道布局。喜欢直接对攻缠斗是张雨婷的风格,她是初学者,也还未从记忆信息中学习棋谱,她所知道是,后世什么流都不重要,什么定式也不重要,颠覆了人类所学过所有模式,棋力高低全凭逻辑与计算能力,。世界上顶级的围棋高手都下不过电脑程序。
可惜她毕竟不是电脑,暂时也没兴趣提高棋艺,厮杀到中盘,“中心开花,边角侵攻”的策略失败,中腹的两块黑棋被切断,两大块的几个眼都是假眼。吴维涛的白子与她交缠在一起,相互包围,也没有活眼,却快了她一子,一子之差,中腹崩溃。
情急生智,张雨婷又用上了后世的网络语言,指了指窗户,娇声道:“哥,快看,窗外有灰机。”
吴维涛信以为真,这个年代,国人出远门一般坐火车,乘飞机是比较稀罕的。有钱并不一定能买到机票,还得单位介绍信与工作证等手续审查。所以对于飞机也比较好奇,扭头向窗外望去。
趁着他扭头分神之际,张雨婷左手悄无声息地快速的落下一子,位于两块黑棋的连结处,然后坐直身子,等他回头。
“哪有飞机?”。吴维涛诧异道,“我也没听见有声音?”
“有,刚灰过去了。”张雨婷伸出手指认真比划道。
继续下了两手,吴维涛疑惑道:“不对,我记得比你快一步,怎么会变成这样,刚才你是不是偷放子了?”
“才没有,我的棋品好着呢,你输就输,找什么借口。”张雨婷矢口否认,气鼓鼓道。
吴维涛瞧着她娇嗔模样,笑道:“好吧,小雨围棋一直下得比我好,我认输。”
游戏过程的意义大于结果,两人各自心知肚明,只不过又是一场默契的配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