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少爷毕竟不是超人,不能穿着内,裤就飞来救我。
我的衣服被扯掉了大半,皮肤都露在外面。这贼眉鼠眼的男人更是瞧得兴起,脑袋蹭过来便要舔我脖子。
恶心死了!
他怕我再乱喊,另外一只手过来捂住我的嘴巴。我呜呜呜了几声,竟然真的什么也叫不出来。这男人手劲极大,我有些呼吸困难了。
不敢再挣扎了,怕他再一用力我就窒息而亡了。
死吧死吧!今天在这里被那什么了,我也去自挂东南枝了!
横着这必死的决心,我手里还紧紧拽住这包裹——
“喂喂喂——!”竟然有人出言阻止!
“那边在干什么!!”
我眼睛一亮,看着远处去——瞧着衣裳,竟然是两个官差。
“这官差怎么会来这儿?”一个壮汉说道,他的语气不善。
“哼。几个官差算什么!给些钱不也就打发了?”贼眉鼠眼的男人头一转,看着那几个官差。
另外一个却拉了下男人,低低说道:“这新来的县太爷还没摸清底细,还是别闯祸了。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准吃不了兜着走,先走罢。”
贼眉鼠眼的男人转头看了我一眼,竟然又不死心地往我脸上一舔,我恶心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抬起脚来就踹他一脚。这男人吃痛地一松手,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便不甘心地与另外几个走了。
两个官差走到我面前来,我赶紧将衣裳拉了起来,但是全身已经破破烂烂的十分狼狈。
官差安抚了我几句,便将我带到了繁华热闹的地段。不能再得罪赵家,之后还是低着头避着路走罢。
于是我一再感激了两名官差,歌颂了一下县太爷治理好管理棒,大恩大德菩萨保佑。
我花了些钱呆在客栈里,将浑身洗净,只是想着刚才那男人恶心的舌头,还是浑身战栗。
刚才着急着挣扎,而现在回想我才感受到了恐惧——在村子里,如若二癞子要强来,我还可以抵住门。可是如果刚刚不是二位官差碰巧从那过,我真的什么也不敢想。
心跳乱如麻,仔细将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瞧着这门窗虽然关着,却觉得不够。我把那窗户栓子又再系牢,那门虽然能关上,但若要强开,只是男人踢一脚的事儿。于是我咬牙把一个柜子搬过来,抵住那门口——现在至少是踢三脚的事儿了。
映着烛火,我瞧着自己右手臂,现在已经青了一大片,伤得重的部位已然有些泛紫。又勉强用热水敷了敷,瞧着明灭闪烁的烛火,心中却一阵酸楚,鼻子一酸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可是现在没有别人,就算哭了也博不到谁的同情,所以我便咬牙忍着。用毛巾再敷了敷青紫,心中小鹿一般撞到了半夜——这是心惊胆战。
第二****早早便起来,往衣裳店里买了一身新的粗布男装。虽然不指望女扮男装就能轻易躲掉灾祸,不过聊胜于无。
抱着一丝侥幸,我凭着记忆再往那地方走。这已然是过了几天,我忐忑不安地朝那走,穿过拥挤的人潮,我远远便再瞧见那“信”字。
那书生果然还在!不用自己研墨,我又可以赚钱了!他正在写字,虽然立于喧嚣之中,却居然一点未被那喧嚣沾染。
我走到他的面前,那书生抬头瞧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之后便低头继续写字。就像他没有凭空消失过。
在我认真画图的间歇,那书生开始说话:“赵家小姐名唤赵曦。她爹赵达是这明城之内屈指可数的有钱人。早些年靠着私盐发家,后来开始做着各种各样生意。后来倒是通了各种关系想买官来坐坐,虽也未得逞,但是靠着钱也疏通了不少关系。”
我眉头一凛:这小哥看不出来啊,看着高冷结果这么八卦。
书生也不看我,他拿着那白扇子,用那扇骨轻轻敲着额头:“这之前的知县虽然还坐在这儿,但是也早已经被买通。现在那厮虽然被撤了官去,想来这整个县衙里,也算是从头朽到尾了。”
我眉头再一凛:这小哥怎么也患上了愤青这坏毛病,得治。
书生的手上扇子一顿,他冷漠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你说该怎么破这关系?”
看书生做做派,是要跟我一介女流讨论政治思想。
我将他手上的扇子夺了过来,张开一看,正是前几天我买的那一把。
我笑说:“还能怎么破,不如同流合污了呗。”
书生的眼神一寒,忽的变得锐利了起来:“你说说看。”
我拂起袖子又拿起了毛笔,眼神落在画纸上:“若知县大老爷真想与邪恶势力斗争。这敌众我寡的,知县大老爷到了这,首先得有几名心腹,需的是用钱买不动的心腹。”
这思路一起,我便在这白纸上写了两个大字“心腹”,但是这字写得歪歪扭扭,横也不平竖也不直,难看得很。
右手还在隐隐作痛,见怎么也把这字写不好,我笔一搁便不再写:“至于官府里的其他人,也不必换掉。这新的知县大老爷如果来个上下大清洗,那他就是个傻子。这是向赵家表明了敌意。不妥。到时候四面受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书生将我放下的笔拿起来,蘸了一点墨,便在纸上写了两个字“联合”。
他这字与我的“心腹”立在一起,衬得我的字更丑了。
我嘻嘻一笑看着书生:“对,就是这联合。要跟这赵家势力做斗争,要么假意被拉拢,要么联合赵家的仇家,一起来使绊子做掉赵家。要么就两者都来,不过这两手都抓的话,这难度是大了些。”
大概我的政治思想和书生比较相近,他的眼神一转,暗暗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坐在破板凳上,摇头晃脑地说道:“不过我要是那县太爷,何必费这功夫。趁早去同流合污了,这白白地有钱拿,日子逍遥自在好不开心。毕竟单独一人斗乡绅可不简单。”
脑子里蓦地想起来赵家那小姐来,虽是蛮横了一点,但也是位娇媚的美人儿。
我嘻嘻一笑说道:“况且那赵曦长得挺美,这县太爷若娶了这美人儿,背后又有了钱财荫庇,钱权都在手上,还得个美娇娘。不是快乐得很?要我说,这县太爷要是自扰这些问题,那他也就是个傻蛋!”
听了我的话来,书生的脸好像又冷了一分。
这龙门阵摆完了,我执起笔想继续画画。倏忽抬起头,见到两个官差走了过来,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那日将我从坏蛋手中救出的官差吗?
我将摊子上羞人的画一收,正想摆出一个春风一样灿烂的笑脸来,却见二位官差目不斜视地走到了书生面前来。
我狐疑地看着:看来这书生的关系不到位,官差不让在这摆摊了。
只见这二位官差走到了眼前来,忽的竟向书生行了礼。
二人毕恭毕敬地说道:“白大人,须得回衙门了。”
我眼睛一瞪看着书生,差点没背过气去!
刚刚我才多次说县太爷是傻子,傻子才烦恼跟赵家争斗,还说县太爷要是机灵,就该去取了赵曦。
这这这……
趁着这时机还不算晚,我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狗腿地对书生说道:“大人,刚刚我只是开玩笑而已,相信大人之心比天还阔,大人之气度比海还深,定然不会跟小民计较的。”
我抱着一丝侥幸,探着脑袋伸过去看书生。
却见他还是一脸冰凉,冲官差说道:“把这些东西收一收,将她押进衙门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