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梦里,白锦绣竟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还是她刚进了王府的时候,有一次孙恪见了一幅她闲来无事临摹的仕女图,提笔在画卷上提了几个字,只是那字迹里的凌厉和刀锋之气,实在是与白锦绣的这幅仕女图不怎么相和。
记得,当时白锦绣自己的心里不得不说是有些许的抗拒的,悄声的躲开,状似细心的添了茶水,又状似娉娉的模样,做着小女儿的模样,那时,她要的不过是讨孙恪的欢喜,留他宿在自己的房里一夜,可是,心里面呢?
还记得那次他走了以后,那副画白锦绣用了心计的挂在了内室,直等到了孙恪有一日发了话,说是摘了后,那幅画便再也没见了天日。
昨天的夜里,不知怎么着,这些沉年旧事,竟然 是历历的就在了眼前般的真实。
瑞雪不敢打扰白锦绣,只能想了想,换了个话题,道。
“王妃总得讨王爷个说法,虽说这名字要等着皇上亲笔,可是,总要有个乳名来唤吧,不能总只叫着小主子吧,这都快满月了。”
“他事忙,可能一时间顾不上吧。”
白锦绣抱着儿子,哄了哄,等孩子睡着了,才缓声的又说了一句。
“他这一阵子的确是太忙了。”
瑞雪见白锦绣神色寥寥的模样,只得也住了嘴,不再说什么。转身出去叫了乳嬷嬷进来,抱着已经睡了的小主子,回他的房里安置。
待瑞雪安置妥当了以后,回到白锦绣的身边。
白锦绣取了一个单子,亲手递给了瑞雪。
“这是置办的嫁妆单子,你自己收好了,另外,如果有什么缺的,你跟我说,知道吗?”
“是。”
瑞雪哪里还能挑出什么,看也没看就收了起来。
房间里有凑趣的小丫头上来和瑞雪讨赏,白锦绣见她们闹着,笑了笑,道。
“赏你们一桌席面,让厨房备了,今天晚上,你们好好的闹闹,这在一起的日子,毕竟不长了。”
这些丫头们如何的谢恩,且不说,只是瑞雪的脸上微微有了些动容的模样,她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当初被派到白锦绣的身边的时候,还是要监视她的,甚至和白锦绣去会郡的时候,瑞雪不过是奉了命,任着白锦绣自生自灭的,可是,竟然间走到了今日。
瑞雪提着裙子跪了下来,什么也没说,郑重的给白锦绣磕了三个头。
白锦绣素来不喜欢别人给她磕头,只是,想着瑞雪心安,这才受了。
让小丫环扶起了瑞雪,白锦绣靠在榻上,笑了笑道。
“你我主仆一场,总是个缘份,没着这么生份了,知道吗?”
瑞雪想着自己不能在白锦绣面前伺候了,心里当真有些不舍,只一味的忍着眼里的泪,想着怎么着也要让白锦绣高兴起来,连忙强自笑了笑,道。
“奴婢谢王妃的赏。”
白锦绣摆了摆手,道。
“眼泪都出来了,下去收拾一下再过来吧。你顺便把施嬷嬷叫进来,我有事要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