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绣被王氏逗得唇角微微的一笑,又兼着王氏到底是自己的二舅母,白锦绣实不好一口就回绝了,只得缓一缓这事,道。
“让我再想想吧。”
“有什么可想的。”
王氏笑着又道。
“宁氏是个糊涂的,万事哪里指得了她去做主,若是王妃能够允了,我赶紧便和府里捎了信,派人去和妹夫说去。”
“这……”
白锦绣才稍迟疑,王氏又小声的对白锦绣说道。
“婆婆让我捎句话给王妃,说哪个孩子没有人迷蹬的时候,原就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咱们也都还有看着戏本子,替古人落泪的时候呢。现下,只要咱们做长辈的帮她们万事安置妥当了,以后的日子哪会有什么当真是出了什么错地方。”
水氏其实在曲钧山的婚事上想了很多,几乎是从白锦绣回了府以后,便起了心思,后来又进了两回景王府,看到孙恪平日里待白锦绣,少有的宽厚和亲和,便已经是心里打了主意,为了曲钧山的前程和曲家的未来,白锦月当真是再好不过了的人选。
而且,白锦月远没有白锦绣这么大的性子,在水氏看来总是个妾室教养的孩子,还能再调教,所以,在暗中又细细的观察了好一阵子以后,水氏这才想了法子,把心里最后一块石头在落了以后,向白方提了提。
却没有想到,白方想也没想的便一口回绝了。
水氏又试了两回,见白方那里走不透,便想到了白锦绣这里。
水氏有水氏的想法,白锦绣有白锦绣自己考量问题的思路,白锦绣想了片刻,对王氏说了句道。
“舅妈让我想想吧,等到静和公主的寿诞过了以后,我再给老太太个回话吧。”
王氏连忙应了,这才转了其它的话题,极小心的又是极用心的陪坐在白锦绣的身旁。
第二日的子时才过,正是更深露重的时候,一阵微微透着凉意的风,忽的从房间外面窜了进来,守在内室里的瑞雪,忽的就被惊到。
这种时候,会是谁这么不知轻重的闯了进来,瑞雪才从白锦绣榻边不远的贵妃榻上直起了身,赫然见到孙恪一身白色的长袍,外面仅罩了件金线滚边的黑色大氅,透着冷厉的模样的,头上未束金冠,仅有一件碧玉插在耸起的发髻之上。
瑞雪赶紧上前走了两步,可还未等她走近了,便感觉到了孙恪身上秀着的夜风的冷凉的气息,瑞雪被这凉决袭扰,却不敢表现出来半分,小心的福身下拜,道。
“奴婢见过王爷。”
“起来吧。”
孙恪打量了瑞雪一眼,房间压得低沉的嗓音里含着冷成的声色。
“王妃如何?”
孙恪此时自己已经挪了把椅子坐在了榻角的位置,一双微凝的冷目,透着些莫名的光色,只是看着白锦绣熟睡了的背影,让人分不清是什么意思,暗哑成了一片深黑如墨的颜色。
“还好,孙太医晚上的时候,又请了一次平安脉,调了个方子,已经配成了丸药,明日就可以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