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这时候恰巧端上了一碗莲子羹,瑞雪伸手捧过,到了白锦绣的近前,看着在白锦绣面前的一张还未落丁点墨迹的白纸,低声说道。
“夫人,银耳莲子羹已经好了,您现在用吗?”
“先搁着吧。”
白锦绣轻轻的叹了口气,把笔搁下。
给阮非墨的这封信,也不知道要怎么写,难道真的要写她会善待这个女孩子?
向前走了两步,日渐笨拙的身体,让白锦绣动弹起来已经显得有些笨拙了。
白锦绣抬头,看到这时门外的天一片的湛蓝的颜色,便顺口说道。
“出去走去吧。”
瑞雪见此,赶紧取了白锦绣常穿的素色大氅,拢好了以后,又将帷帽也一并的戴好,这才叫外面的丫头挑开了厚厚的一层棉质的帘子。
白锦绣出了院子,乍觉外面极冷,皱了皱眉,到底是怀着孕,便是心中有几分的憋闷,这时候她也还记得要仔细着脚下,一步一步极谨慎的下了三阶的玉石小阶。
院子里此时已经没了往日里摆放的花盆,前面一个偌大的鱼缸里,如今也只是空空的摆在那里,院子里的几株梅树,枝叉虽然仍旧繁茂,但是也不见半点的绿色,白锦绣抬眼望去,只有院子里的两小片竹林里还都是碧绿的颜色,虽然也有些竹叶枯黄了,但还不至于显得萧索。
特别是冷风穿过的时候,竹枝微微的摆动,竹叶发出瑟瑟的声响,倒是愈发显得幽静了。
白锦绣出神的看着,她像是若有所思,可是,想到了孙恪的时候,一边是惦记着他在南边是不是一切都还稳妥,自从他去了以后,即是从来没有给府里写过信,一边又是觉得那六个即将送来的女子,将自己以前的梦都打碎了,就在刚刚白锦绣就像是一觉大梦初醒般的觉得寒冷。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忽的就想到了这个句子,白锦绣吟了一句,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若是能如是的洒脱,她又何必入了这样的境地,上下不得,左右不能,连半点的退路都没有。
想着,想着,眼里就顷了些泪痕的样子,别的仆人都在旁边,只有瑞雪此时是在白锦绣的近前的。
递过了帕子,瑞雪知道白锦绣的心事,却不知道要如何的劝,只能说。
“夫人,这里风大,我们进屋吧。”
“不,再站一会儿吧,我透透气。”
白锦绣微微的摇了摇头,双手握着身上披着的在氅的两边的衣襟,拢了拢以后,抬眼望向了此时一碧千里没有半点云彩的天窗。
瑞雪便眼见着白锦绣将眼中欲要流出的泪水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白锦绣这时看着天,淡淡的浅笑,笑容里和声音里都透着些苦涩的滋味,浅声问道。
“瑞雪,你知道王爷现在在哪儿里吗?”
“奴才听府里当差的人说,王爷现在应该是在大理境内。”
“是吗?”
白锦绣这时定了定神,忽的眼里闪了些亮色,瑞雪虽然不知道白锦绣想的是什么,可是当瑞雪看到白锦绣眼里的明亮的视线的时候,竟然发现往日里她并不觉得怎么漂亮的锦绣夫人,竟是这般的神色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