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管事的并不知道白锦绣的身份,这是白方差人专程送到宁远堂的,又因为怕生面孔惹了是非,才又遣他送过来的。
待那人走了以后,白锦绣才转身回了营帐。
不知道什么时候完颜东兴也出来了,身着一身锦袍,随意的屈腿靠坐在一架马车的辕头。
这样的完颜东兴看起来实在只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年不及弱冠的公子,只是,他眼里的权谋深沉以及狠决无情却断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
白锦绣有些纳闷,当时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走到完颜东兴的面前,和他并坐在一处。
还未等白锦绣开口,完颜东兴先灌了一口酒,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白锦绣。
“你就那么怕他?”
白锦绣给了完颜东兴极是鄙夷的一个眼神,今天的酒味道甘醇,确实适合酩酊大醉。
见白锦绣如此的眼色看他,完颜东兴颓然的一笑,执起酒坛子,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
“是啊!我也怕他,比你还要怕。”
白锦绣并不接话,她为了的是自保,而完颜东兴为了的是权势,为了的是谋图天下的霸业。
明显两个人的目标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她仍旧是闭口不言。
完颜东兴这时索性倒在了车上,仰头看天,不知是醉了,还是心里憋闷的难受,声音艰涩的大吼。
“为什么我晚生了十年?”
“你这人真有意思,”
白锦绣哪里会真的不明白,只是看着完颜东兴如此面色僵凝,意气颓唐。
“若是等你五十多岁的时候,他已经七十了,到时,你就能打败他了。”
完颜东兴先是眼神一亮,然后又闷闷的转过头去,不再接话。
白锦绣笑着看完颜东兴,也不再说话。
每个人都有他该走的那条路,也许是注定了的,也许是脚踩着多少尸骨和险境一路走过去的,也许是用尽了权谋之术才得到的,只是,那条路,是自己选的。
只有走下去,才能知道前面是什么!
实在是内心忐忑,在前前后后的想了N 1种的可能性,又左左右右的琢磨着许久了以后,白锦绣还是霍然的起了身。
既然是敌不动,那就我先动。
找出一套灰绿色的锦袍,腰上缠了一条黑色丝绸腰带,腰带上镶着一圈方形的墨玉,颜色润泽。
腰带的中间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的带扣,白玉上雕了只狼头图腾。
没有骑马,既然是躲不过孙恪的那些眼线,也甩不掉,白锦绣索性不闪也不躲了,在营地里找了辆四匹马驾着的马车,又寻了营里最是粗壮的一个兵丁,使唤着他给自己驾车。
完颜东兴见白锦绣折腾得这般热,站到车前,翻身便上了马车,也要与白锦绣同行。
白锦绣坐在车上,手挑着帘子。
“你凑什么热闹,我有正事。”
完颜东兴轻松的笑着看白锦绣道。
“我怕你跑了。”
白锦绣冷冷一哼,伸手落了帘子,不再答理他。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这辆极豪华的马车进了城,因为车上的标识明显,守门的兵将仅是上前看了一眼,便抬手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