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兄弟得了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白锦绣正在书房里看书。崔龙看着白锦绣似乎并不怎么着急的模样,问了一句白锦绣有什么打算。
白锦绣微微一笑,阖上手里的书卷后,道。
“我急有用吗?现下便是看我和他谁能沉得住气了。”
田乘风以为白锦绣这样耐不住的性子困上三五天,她便受不住了。
可是,白锦绣却像是浑若无事一般,每日该做什么,便做什么。虽说实质上白锦绣已经被田乘风监视了起来,白锦绣像是自己也懒得再出去,仅是让鲍大赶着车带着他的媳妇去山海关买了些必用的米和菜回来。
她自己闲来无事时,便邀着才住下了的崔家的四个兄弟在院子里撑上火堆,烤些肉食,土豆,红薯,俨然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意思,叫人看着甚是洒脱,畅快。
这几日田乘风都不曾上门,他把孙恪请旨册封了了她作王妃的消息告诉了白锦绣,可是,白锦绣仅是微微一笑,淡的都不像是在听她自己的事情,这让田乘风非常的费解,此时他再想去请托阮非墨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和白锦绣这样的耗着。
可是,白锦绣能耐得住性子,田乘风却被朝廷里一桩桩送来的信件压得透不过来气。
首先,王家所有人的罪名都已经查证核实,皇上念着血亲之情并未对王家满门有什么雷霆之色,只是树倒猢狲散,王家已经很难东山再起,中宫皇位虽然仍然是王家的女儿,却实际上已经形同虚设,六宫暂由贵妃严氏掌管。
至此,朝中的形式的大局已经全盘稳了下来,待等过了冬季,与契丹的这一仗便是要开始朝堂公议,到那时候,便是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皇上明显是不愿打这一仗,而契丹各部落也是分崩离析,若是完颜东兴回不去,那便又是一趟内乱加上外乱,直此下去,边境便是难以安定。内里兼着这些年金朝南北几乎分水而治,国库已经所剩不多。
以景王孙恪的意思,自是挥兵北讨,可是,如此下来,且不说没个三五月收复不了契丹全境,便是国库粮响也是损耗非常。
兄弟二人在这个微妙的时候,有这样各自的坚持,朝廷上下能够出面斡旋的几个有脸面的都已经使了法子,可是,孙恪一不回自己的州内治下,二不开口允诺对契丹休兵罢战,如此情形,就连当今的圣上俱已经是十分的踌躇难安。
如此一层层的关系利害,田乘风怀里揣着的密旨都已经给白锦绣看过了,可是,白锦绣仍旧是岿然不动的架式,让田乘风的心便真的十足的像是被架在了热锅上的蚂蚁。
这样沉了两日以后,到了第十日的正午时分,白锦绣正在吃饭的时候,田乘风便又登了门。白锦绣悠闲的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双竹木的筷子,也不起身,只是淡笑道。
“田侍卫若不嫌弃,就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