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原本是她不经意的,原来在白家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这些,大致白锦绣能够做到的也就是分出哪种是绿茶,哪种是红茶,哪个是洞顶乌龙便罢了。于茶艺上用心,有九成的心思便是因为那人是此道中人。
想到此处,白锦绣仰面躺在雪中,看着漫天铺下来的雪絮,嚅嚅的说道。
“明年长出来的绿茶,味道兴许是好的。”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他动了情。
那次白锦绣记得自己足足是被关了十日,在出了静室以后,走到孙恪的面前,白锦绣第一次感觉自己对这个男人是冷透了心肺。
自从被抬进了景王府以后,白锦绣从来都是秉持着自保的原则,并不招惹事非,也从不轻易踏出算是属于她的那间小院子。
站在孙恪的面前,白锦绣第一次挺直了自己的脊背,看着孙恪,她记得自己当时软软的声音,是少有的冷冽的原声。
“王爷,我回来了。”
是我,而非贱妾,白锦绣从不认为自己生来比谁卑贱,即便她对面的人是权倾朝野的景王,那便又能如何,再难看的结局也不过就是血溅五尺罢了。
“回房去吧。”
孙恪似是没有看到白锦绣的清瘦,白锦绣冷冷的看着孙恪,眼里有淡淡的寥落的滋味,自嘲的略略扯了扯嘴角,记得当时她像是转过身,坦然的就走了出去。
从那以后,白锦绣再非夕日的那个人。
争宠,也不过是成了她保命的手段;就是脸上这个本来只算得上清秀的皮相,在白锦绣细心的呵护和保养下,日渐的出了别样的颜色。
当寒风冷冽的时候,不管他的脸色如何,白锦绣都会借着机会钻进他那宽大的袍里,看着孙恪的时候,也再不清冷和倔强。
像是一朵会解雨的花,如是无骨的菟丝的草,从不正视他,也从不再忤逆与他。
全然的依赖和所有的计算都付诸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寒夜里,渐渐的那风便也不再冷了,若是无趣时,甚至她敢生出些事非出来,惹得孙恪恼了,可是,越是这时候,似乎白锦绣便越是显得格外的快活。
被回忆卷着记忆,白锦绣感觉自己的头被风吹得有些胀痛,莫名的苦涩这时候也直直的插到了心底里,想着这些或许这次是真的醉了。
记得,有一年,也不知他又去征战了哪里,站在王府的朱漆高门前,在宫人提前着的那些琉璃宫灯的照耀下,白锦绣随着王妃和他的两位侧妃站在门外。
也只有她们四个人,这府里他纵使有许多的女人,可是有资格有脸面迎接他回府的,只有他们四个人。
站在最后的位置,白锦绣穿着一袭白色的绸质锦裙,手里撑着把江南的竹扇,听着那雨点点点滴滴的打落在伞面之上,扑扑的作响,又因为带着些雨的气味和味道,显得格外的清新。
穿这样的一袭白衣,白锦绣不为了争庞,只是因为,这样的日子她喜欢这样的一袭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