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她的绝情,她的狠毒。虽然,他真的欠她太多,太多,就连赔上性命也不够还,但是,他不希望她将她的绝情和狠毒用在他身上。
白苏沉默了半响,冷声道,“是你自己这么聪明,怪不得我无情!”
既然他连自己的生母被绑了,性命垂危之时还不忘要铲除白家,她的无情与他比起来见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吧。
“这声‘臣妾’深得朕心,以你的脾性若不是真的服从断不会委屈自己对朕自称臣妾的,好!朕,信你!”裕亲王得意的笑,伸手跟身后的手下拿刀,啪啪几声挑开了白苏身上的粗绳,刀往后一扔,弯身亲自扶起她,顺带揽她入怀。
尉司隐不敢眨眼地留意着白苏,不是不敢置信她当真那么无情,而是生怕她会遭到伤害。
白苏身子虚弱地偎进裕亲王的胸膛里,他身上传发出来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眉,下意识的拿这味道与尉司隐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相比较。
“爱妃可知朕此刻在想些什么?”裕亲王的手轻轻托起她的下颚,白苏强忍下恶心之感,微微一笑,摇头。他附上她的耳畔说了一句话,更加催促白苏的反感。
他说:“朕只想把你压在身下,尝一尝你的美丽。”
轻轻摸上发髻上的银钗,一根菱形铣刀从银钗的壳里脱出,柔弱无骨的左手抚上他的胸膛,他享受地喟叹出声,以为她是在取悦他,其实她只是在寻找他的心口位置,好一刺毙命。
台下的尉司隐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是眼睁睁地,心如刀割地看着她背对着他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用那双美丽的双手抚摸别的男人的胸膛,他恼,他怒,可他不能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慎就害她受伤。
裕亲王的手也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还在她耳畔说着****不已的话,“爱妃这身子真是凹凸有致,你这么恨他,不如就地与朕欢爱一场,气死他如何?”
“好啊!”白苏嫣然一笑,踮起脚尖,左手勾上了他的脖颈,在他狂喜之时,在他耳畔补上了一句阴森森的话,“到地狱做你的美梦去吧!”
手上的铣刀朝他的心口位置狠狠刺入,然而……叮的一声,紧接着又是手腕被扭得骨头错位的声响……
“你这女人最喜欢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了,朕吃过一次亏可不敢再小看你!”裕亲王阴狠地嗤笑。
“该死!”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尉司隐低咒一声,飞身上前抢人,却还是迟了一步,等他把人抢回怀里之时,她的手腕已经受伤了。
“你昏头了,这时候应该先救玉太妃!”白苏忍着剧痛骂他,更是着急地回头看还在刀口下的玉太妃,她亲眼看到裕亲王对他的手下使眼色,然后,他的手下举起剑毫不犹豫地斩断绳子……
她大呼:“不要!”
她惊喊,却还是阻止不了那笨重的大刀落下,就在她瞪直了双眼时,大刀与玉太妃的脖子只剩下一指之差,更神奇的事发生了,从头昏到尾的玉太妃居然在关键时刻挣断了绑在身上的麻绳,居然单靠两指就夹住了那锋利而笨重的大刀,而且不伤到自己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
玉太妃怎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啊!”痛叫来自于她的嘴,因为抱着她的男人趁她一心专注在玉太妃身上时帮她纠正了错位的手骨。
“过一会儿就不疼了。”他拥着她,轻柔地为她揉着发疼的手,一点儿也不关心玉太妃的安危。
不!从头到尾,他好像从来就没关心过玉太妃的生死,那他此次前来,真的只为她吗?
白苏往后昂头不解的看他,他对她微微一笑,然后紧紧抱住她,“你这个女人,朕说过没朕的允许不可随意伤害自己的身子,你忘了吗?方才你吓死朕了你知道吗?”
若是他再迟一点出手,若是他没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她从裕亲王手里抢回她,他真的不敢想象她还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白苏任他抱着,不语。
“为何这么傻,明知朕负尽了你,你还要做这样的选择!”他埋在她肩上喃喃道。
“我有过那个念头的,真的!可是,玉太妃是无辜的!”她真的想过就像裕亲王所说的那样,就让他们死去好了,可是……她狠不下心!
“真的只是因为玉太妃是无辜的,没有其他吗?”他附在她耳畔,低声道。
“没有!”她坚决道。
“真的没有?”他擭起她的脸,逼她面对,“告诉我,是否真的没有其他?”
“有!我对你狠不下心你满意了吧!即便你要杀我全家,即便你要手刃亲儿,我也对你狠不下心可以了吧!”她被他逼得崩溃的对他咆哮。
“苏儿……”他的心情已经无语言喻,他再次紧紧抱住她,不肯有一点点的缝隙,生怕她从他手里穿走一样。
而那边的‘玉太妃’已经和裕亲王打得如火如荼,好不容易偷了个空,‘玉太妃’开口埋怨了。
“皇兄,你们要卿卿我我也得看一下场面好不好?”
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而且如沐春风般的好听。
“你是谁?”裕亲王收手,怒问。
“四哥,你太不够意思了,连自己兄弟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还想学人家当皇帝呢!”一张人皮撕去,露出清俊的男子面庞。
“风云王?怎么可能是你!”裕亲王震惊万分,这风云王不是应该在京城外的军营安置那些来自各国的几十万兵马吗?
“嘿嘿……没错,就是我!幸好四哥你眼没瘸,还认得出小弟我!”风云王从颈上拉出一条细绳,胸前顿时恢复了平板,然后细绳的两端串着两个苹果,他用袖子擦了擦,咔哧咔哧的咬了起来。
“怎么回事?”白苏也看得一愣一愣的,若她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风云王非平时待在皇上身边的风云王。
这个看起来随意不羁,跟那个温和沉稳的风云王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裕亲王,你绑的人早已被朕调换了,在你对她做了那么多毫无人性的事后,你以为朕还敢放心让你们见面吗?”上次他亲自伤了玉太妃,还怂恿她去偷他奸污莲妃的铁证,尉司隐就让人暗中保护她了。
“那又如何,反正你的禅位诏书已下!”裕亲王不在乎眼前的失败,再说,只有一个风云王未必就擒得住他。
“朕的禅位诏书确实已下,但是不会有机会昭告天下!”尉司隐自信满满地笑了,“你以为诏书在手,就可以调动任何人,可惜啊……你的希望要落空了!你千方百计鼓动起来的乱民正好帮了朕一把。”
裕亲王脸面失色,当初他杀了白家的人,制造白家与皇帝之间的隔阂,而后又怂恿起大批乱民。白家的历史紧随着炎曜王朝,就如同炎曜王朝的守护神一样,听闻皇帝要残害白家,拥戴白家的百姓来自四面八方,早已成千上万,若是降罪白家的圣旨一下,再来,城门一开,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必定人满为患,如他没猜错,此刻,丞相一定已经被乱民踩在脚底下苟延残喘了。
“皇上,为了铲除白家,当真可以拿百姓们的性命来冒险,可以拿整个炎曜王朝来赌吗?”白苏的震惊不亚于任何人,要知道乱民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暴民,而一个朝廷若是让百姓寒了心,那等同于自取灭亡。
“苏儿……”尉司隐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为他无法对她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