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完全乱了!
“白苏,你……”尉司隐生气的扬起手,白苏却只是淡淡一笑,自动昂起脖子,让他要么掌掴,要么掐脖子。
她就是要让自己在他眼里变得越来越恶毒,变得心如蛇蝎,口如利剑。
“你弄了这么多事无非是想要威胁朕停止动白家,你以为,朕会让你得逞吗?”尉司隐收回了手,他敢肯定,她已经知晓素素的真实身份了!而她方才昂起头,闭上眼承受他的怒火时,那心如死灰般的表情拉回了他的理智。
“只要皇上还想要铲除白家,臣妾就不会罢休!皇上,白家本没罪!”她斩钉截铁地告诉他这个事实!
“你威胁朕?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可以赐死你,或者将你打入冷宫,轻而易举!”尉司隐紧攥住双拳,就怕在自己再一次失控伤了她,这个女人的能耐远远超过他所预料的。
“信!因为臣妾已经不是白家人了嘛!反正臣妾是死是活都牵动不了白家了!皇上若是想这么做就尽早,省得日后后悔!”她无畏的讥笑,心里好像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着她仅有的理智。
“呵……白苏,你也不过是仗着朕眷恋你的身子而有恃无恐!”他好似看穿了她脆弱的内心,冷冷讥笑。
“这破身子皇上喜欢是臣妾的荣幸,可臣妾从不引以为傲!只是一个暖床的,有何值得骄傲的?”白苏嘴角的笑弧越来越麻木了。
“你的意思是朕一直在碰一个破身子?”该死的!听见她这样贬低自己的身子,他竟然比她还要生气。
他阴森森的靠过来,白苏眼神不禁闪烁起来,他一直抱着的都是一具不洁的身子啊!
“舌头被猫叼走了?”他猛地擭起她的下颚,逼她面对。
“在臣妾看来是!!”她暗自铁了心回道。
“很好!既然是破身子,朕又何须再降低身份去将就!”尉司隐忍下滔天.怒火,嗤笑着放开了她,拂袖,背对着她道,“看来,朕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处置你了!”
白苏浑身无力的倚着旁边的墙不让自己倒下,她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
一切都如她所料啊!
“忍冬,本宫要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吗?”长乐宫人群散去后,躲过一劫的云茯苓正心情大好的欣赏着一堆堆别人送来的贺礼。
“回娘娘,经过奴婢诸多打听,听闻曾任白府奶娘的一共有两个,宸妃和苏妃各拥有一个奶娘,可是奇怪的是,在宸妃进宫那年,两个奶娘都离府了,其中一个早已回乡了,还有一个下落不明,极有可能就是娘娘要找的人。”忍冬如实禀报道。
“本宫就是知道下落不明才要你们找!怎么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有!”云茯苓瞬间不悦地拧起了脸。
“娘娘,线索倒不是没有,听说有人在年前还看过她在市集上买小孩子的衣鞋……奴婢想,会不会是离开白府后又到别处去帮人带孩子了?”
“也不无可能!你派人暗中打听京城里哪家有两三岁的小孩,挨家挨户的给本宫把人找出来!”
“是!”
忍冬俯首点头了下,赶紧下去吩咐了……
御花园的假山小径里,鬼卿似乎有意在等白苏。
“下官没想到娘娘跟下官要那种药竟然是为了助他人得子,娘娘想要成为送子观音吗?”他冷冷讥笑道。
“本宫要你的药确实没打算自己服用过!”因为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要生个孩子来成为两人未来的牵绊,只是……后来,他一次一次的抽身而出,竟让她有种渴望,想要怀上他的孩子。
果然,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
“鬼卿,若你觉得本宫浪费了你的药,那本宫只好对不住了!”白苏对鬼卿上次突然强吻她一事还无法谅解。
“无妨,既然药给了娘娘,鬼卿也再无权过问。”鬼卿淡漠地转身离开。
“鬼卿,本宫不管你上次对本宫那样做出于何意,但是,本宫知道你并非真心!也无意拿本宫来消遣!”白苏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停下了离开的脚步,“你是因为涯儿对吧!从你喝下第一口茶那一刻,你就知道涯儿在本宫那里,你做那么多事无非就是想把涯儿气走!本宫可有说错?”
“娘娘太自以为是了,涯儿既然已经离开了下官,自然就与下官没任何关系了,下官又怎会再费心机去气走她?”鬼卿侧脸过来,用眼角余光看身后的她,勾唇,“娘娘这样说是想说服自己还是想无视下官的真心?”
“鬼卿,休得胡言!”白苏心慌的看了眼四周,宫里人多耳杂,而鬼卿竟然能如此坦荡的对她表心意,他不要命了吗!
鬼卿默然不语,滑动轮椅离开。
白苏觉得头疼的抬手揉了揉额角,转身与他背道而驰,然而……一双明黄色的鞋靴跃入她眼帘,她惊骇地抬头,果然看到了一张阴沉之森的俊脸。
“皇上……”
“苓妃有孕果然是你暗中策划的!”尉司隐沉着脸咬牙切齿的道,他背在后的双手一再攥紧,攥住心底那匹就要脱缰的猛兽。
他只想靠着假山一个人静一静,没想到会意外听到他们的谈话,好在他内功深厚,才不至于让鬼卿发现了他的存在。
对上他冷若寒冰的黑眸,白苏有些心虚,却也勇敢直视,“皇上久未有子嗣,臣妾也是为了皇上,也为了皇室着想。”
“哼哈……你还真是大方到可以啊!”尉司隐讽刺的哼笑了声,上前一步,“你是否想日后拿苓妃腹中的胎儿来威胁朕?”
“若能威胁得到的话,不妨一试。”白苏无畏地嫣然而笑。
尉司隐看到她绽放得灿烂的笑花,恨不得出手将它掐掉!哪个女人会像她这样,被他发现了她的计谋后,还能笑得若无其事的?一再挑战他的权威,她是当真以为他不敢办她吗?
“你就不能对朕服一下软?”今日发生太多事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伸手抚上她冰冷的脸,目光布满怅然。
从何时开始,他们已经针锋相对了?从他发现她把腰带送给鬼卿的时候?
他倒是有些怀念她在他身下情不自禁时会喊他‘阿隐’的那个白苏了!
从方才她和鬼卿的谈话里,他听得出来,她对鬼卿似乎不是那么一个意思,难道是鬼卿纠缠她吗?
不!若是鬼卿纠缠她,她又怎会将腰带送给鬼卿?年少轻狂时,他经常游走在民间,自是知道女方把腰带送给男方等同于定情物了。
定情……
第一次在关雎宫的绣架上看到她开始做腰带的弧形,他的心有说不清的狂喜,只要想到她要做腰带送给自己,他就像个不经事的小伙子一样,日思夜想。
他,想要她的情吗?
他无奈而怅然的语气让白苏微微一愣,竟忘了避开他的碰触,呆呆的望着他。
“朕与白家,若是只能选一个,你会选哪个?”他再度幽幽地开口,大掌在她细滑的脸上流连忘放。
他知道这是个两难的抉择,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明知道……她会选的必定是白家!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白苏低声轻哼,眼底闪过苦涩,抬头,浅笑,“皇上,答案早已昭然若揭,你又何必再问?”
尉司隐眸光一顿,收回了摩裟在她脸上的手。是啊,答案早就各自心知肚明,他又何必再多此一问?既纠结了自己也为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