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祖师爷当初说女人难缠绝对是有道理的。陈荼荼顶我那一脚如今还觉得痛。谢灵玉要是脑袋瓜子不灵光,用我的身份证实名注册的话,大半夜请去谈话聊聊宗教发展那个人就是我了。
我正惴惴不安的时候,小贱又叫了起来,咬着我的裤脚就要往回走……
我蹲下摸着小贱的脑袋,怎么啦,你也替我叫冤吗?小贱汪汪地叫,估计说我在想多了。鱼雨薇道,难道家里遭了小偷,小狗心中不安,一阵乱叫。
我一看时间,差不多十点多了,心想按理说遭贼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难道是因为今天是马双喜的回魂夜,小黑叫个不停。在白水村的时候,我第一到村长白广德大爷家中的时候,小黑聒噪不安,是因为山中的坟墓和疯子家里的女尸要发作了。
我立刻赶回小区,小贱越到小区越是焦虑。原来上坡的出入口等事态处理完后,已经重新开放。酒店被撞开的墙面已经重新装饰一新,投入使用。
被鲜血冲刷的马路被人用刷子和八四消毒液洗的干干净净,几乎一尘不染。
你若是第一回走上坡路,根本想不到不久前有人丧命于此。周星驰有一部电影叫做《回魂夜》,虽然古灵精怪,但的确有点吓人。
入门的保安亭里面坐上了三个人,三个人神情紧张,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好远就能声音。估计心中有鬼,坑过马双喜的烟,拿过马双喜的碟片。
我上前问道:“那个。许广生兄弟在不在?”有个新来的保安说:“你是什么人?找他干什么?”吓得旁边两个保安连忙道歉,说,他在宿舍那边,准备了不少吃的东西,可能是晚上准备放松一下,准备了碟片的。
我点点头,刚要走。保安又问,大师不知道有件事情该不该说?
我说,有事你就说。保安神色更加凝重,刚才小区有个孩子说看到两个没有脚的人。新来保安哈哈笑道,没有脚,我还没有胸。
估计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所以大家都没有笑。
我点头说知道了,拉着小贱边走边跑回去准备家伙。新来保安挤掉脸上的青春痘,骂道,谁啊?拉条土狗装逼啊?
我取好了家伙事,一把玉尺和一捆红绳子,还有两包小贱晒干了的排泄物。一小瓶童子尿,是花了五根阿尔卑斯棒棒糖,找了小区两个小孩收起来,当时两个兔崽子尿了我一手,别提多气人。
保安宿舍是物业大厅对面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十几张上下通铺的床,一间不大的房子里面睡上了十几个人。
一路上路灯有些灰暗,很快就到了门外,看见草丛里面躲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就是许广生,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正透过窗户仔细地看着。
模样和战争片的指挥官一样,神情专注。
宿舍里面传来阵阵奇怪的声音,说的是四川话,格老子,你快点……我心中纳闷,不是欧美大片“八十岁烈火奶奶大战黑汉子……”怎么是四川口音,间断传来了一阵男女云雨的呻吟声。
“安妮奶奶,力道够吗?”“斯蒂芬外孙。再多一点。”
我听着内容,还真是欧美人的名字,估计是怕英语没学好的人看不懂,所以专门配音,而配音演员是川地的……
许广生边看边轻微地呼吸,我走过去,说,你等了多久。
许广生在草地上一滚,落到两米开外,连忙磕头,我说,我说,那一次你藏在枕头下面的半包烟是我帮你抽的。你藏的那瓶酒也是我给你喝的。双喜,双喜,你别害我。
我哈哈笑了起来,是我,把望远镜给我看一下。
许广生见我模样说,当真是你,不是双喜变的吧!又看了一眼我身边的狗,哈哈,我认得那条狗,不会变的,原来是大师你啊,差点把我的尿都吓出来。
许广生上前把望远镜递给了我。我拿在手上,蹲在草丛上,调好焦距,顺着玻璃看过去,宿舍中间放着一章桌子,一个一次性酒杯上面倒满了黄鹤楼酒。酒杯上面插着一根柳树枝。旁边一包二十块钱的黄鹤楼已经拆开,插在一个馒头上面。烟已经烧完了,白皮上面沾满了烟灰。
花生米,猪耳朵,猪蹄也都放着一根柳树枝。许广生问我,大师,你看双喜来过没有?
一次性杯子里面似乎还是满的,应该没有动弹痕迹,不过我也没多大的把握,边说,估计还没有来,时间还早,怎么地应该十二点来。
我顺着望远镜看去,碟片里面的金发碧眼的烈火奶奶身边坐着三个年轻的外孙,衣服都落在一边,看样子又要提枪上阵。
我心想,该不会马双喜看得入迷,连酒都没有喝了吧?
配着四川话,怎么也看不入迷。我把望远镜丢给许广生,叹道,你怎么弄了一张四川话的碟子来看。
许广生道,他平时好这个口音,最想找一个四川的老婆。许广生过了一会,又问,我们老人说了,平时玩得最好,死了就要拉一个下去陪着玩,是不是真的。
我故作深思了一会,哪还有假,老人说的话都是经过时间检验的,我们村子有个八十岁的老头子一死,天天陪他下棋打屁玩的另一个老头子过了没两天也跟着死了。
许广生眼珠子好久都没有转动,随即跪了下来,大兄弟,你要救我,你要救我,我们家就一个男丁,死了我就绝了一家。
我说,没事,不有我嘛!
事实上,你若活到八十多岁,原本就没有多少朋友,本来跟自己玩的不错的从小到大的哥们忽然死了。就必须面对无尽的寂寞,独活的可能性也就小了。
朋友这玩意,有时候也是人生命的支柱。
到了十一点半,一张两个小时的烈火奶奶已经放完了,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难不成是不回来。小贱耷拉脑袋睡在草丛上,两只蟋蟀从它的鼻子上面跳了过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伸手前爪抓了一下鼻子。
和所有煎熬等待的前奏一样,离零点还差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是最难熬的。
已是六月中旬的夜色,天上难得看到几颗繁星,我让许广生找个地方弄点白米来,我有用。
许广生二话没说,弄了七八斤来,我宿舍门口洒了一排白米,一直顺道楼梯下面,刚刚好用完,在上面洒了一些水。
十二点还差十五分的时候,我终于听到米粒传来细微的沙沙声音,有东西在上面走动了。
没听到门的声音,不知道有没有人进去。
碟片机本来已经放完,此刻又传出了声音,好似有人把碟片机打开了一样。我问许广生,机器有自动播放的功能吗?许广生边说边抖,没有啊,哪有那么高级的机器。
我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有鬼进去了,正在看碟片。我把许广生的望远镜拿过来,顺着窗户望进去。
一只手伸上前,把窗帘给拉上。许广生问道,他会不会喝酒吃肉走人的?还是过来拉我一起走。
我说,再等等。
白米铺成的小路上面依稀可以辨认两只走过的脚印,这种脚底沾上米粒的鬼,会把自己的行踪暴露,等他喝完酒,他要是不出来,我就进去看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在路边灯光下,两个没有脚的恶鬼,手上持着各持一把西瓜刀,朝我这边而来……
两鬼凶神恶煞,飘悠悠地就过来了。我一伸手拍了许广生的屁股,你快点走,有危险了?许广生没看到没脚的恶鬼,问我,他要带我走了吗?
我说不是,你快跑就是了。
许广生毫不犹豫地撒丫子就跑了,干脆利索。我。
我故意叫了起来,妈个咚咚哐,下次别让我看到你偷看女业主洗澡,见一次打一次。
我站了起来,迎面朝两个无脚恶鬼走过去。等我走进一看,才发现是和马双喜同一天不治而亡的地痞,手中的长刀也亮堂堂的。
不好,他们和马双喜一起回来玩玩了。
我边走边唱,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我故意装作没看到他们,心中发慌,腰间的玉尺不安地发出了蓝光,我把玉尺拿出来,镇定地说,演唱会的荧光棒还真是很亮。
恶鬼飘到很快,我从他们中间传过。两鬼并不像杀死我,随我从中间走过。
和他们擦肩而过一瞬间,我立马转身拉住了他们两个肩膀,喂,大哥问你们一件事情,最近有没有厕所,我好急的。
两鬼转过脑袋,上面还能看到裂痕,一块铁片还插在里面,瞧着模样,另一个额头上面还挂着一只爬动的虫子。张开嘴巴,还可得见一嘴的碎牙齿,在嘴巴里面转来转去。
两鬼似乎犹豫了一下,对望了两眼,说,怎么他能够看到我们,我们不是看不见的吗?
我说,不知道就算了,我随便找个地方小便就可以了。
两只鬼又傻不拉几地转过身子接着赶路。赶着赶着,忽然觉得自己后背在冒烟,牙齿敲得很响,发出一些我听不懂的词语。我估摸着意思,可能是,火钳,怎么你要把自己烧了吃了吗?
刘明,你不是也要把自己烧了吗?
他们的背上都贴上了一张捕鬼符,拉他们肩膀的时候我贴上去。
我知道,他们已经发觉了二话没说,撒丫子夺路就跑。
风嗖嗖地耳边吹响,两鬼发出怪叫的声音追来上来,边跑边喊,两边的路灯被刺耳声音震碎。哗哗地落了一路的碎片。我绕着一栋楼房跑了一圈,又回到了宿舍门口。
小贱潜伏侦查兵一样躲在草丛中,两只前脚耷拉在最上面,大气都不敢出。
我一把抓起了小贱,跑到保安宿舍的门口,一脚把门给踢开了。碟片机里面正是关键时刻,前后夹攻,酣畅淋漓。坐在桌子旁边的马双喜也是脸色通红。地上面倒满了水,酒瓶子已经喝光了,柳树枝已经变黑。
看来马双喜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他应该没有问题,不是索命来的。回来就是想喝个酒吃个饭看个电影,没有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