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为什么会这样?
谢灵玉说,养小鬼原本就很危险,小男孩都已经死了,还要把它鬼魂留在世上,那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妈妈肯定是不愿意如此,想孩子早点超生,没想到被自己老公给害了。
我把瓷娃娃上面的捕鬼符撕了下来。
谢灵玉抱着娃娃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只留给我一扇关闭的房门。我想起白雨落下的鬼泪珠,敲了敲谢灵玉的门,问七颗鬼泪珠还需不需要。
谢灵玉开了虚掩的门,惊叹道,鬼泪珠,是少有的灵物,给我吧,我正有用,还有,不要偷看里面。
我脸一红,耸耸肩膀,我可没那个爱好。偷看女鬼洗澡换衣服一类,的确不是我的爱好,倒是楼上有一家三十出头的少妇肤色不错……有几次见了暗暗撩动春心……
关门的瞬间,我不经意间看见里面发着幽幽的蓝光。
是火苗吗?还是鬼火?
早上起来洗了个澡,看了一眼谢灵玉的门还是关着的,敲门问要不要吃饭。谢灵玉骂道,我是女鬼,吃什么早饭,以后大早上别叫我。
讨了个没好,牵着小贱贱一起下了楼,出了小区,两个保安大老远喊道,大师出来遛狗啊。
我说,恩,不要声张,低调一点。保安点头道,晓得,大师做好事不留名,是大英雄,昨晚把水泥块搬走后果然整个小区都要亮一点了,今天我们都感觉身上轻松不少,要不大师,你帮我看一下,我什么时候可以中双色球头等大奖。
大师,你给我算算我的桃花何时开?
说着说着,两人齐齐站立身子,一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少妇开着小车出门。透过镜子可以看出精致的脸庞,布满了傲慢和高价格。
业主,早上好。两年轻保安清脆响亮地喊道。
两个狗东西见了美女就把大师给忘记了,懒得跟他们再说下去,拉着小贱贱出了小区,走了几十米找了一家“红红热干面……”面馆。
女老板抓面、烫面,动作娴熟,热情喊道,里面坐,里面坐,有位置。我叫了热干面和豆浆,给贱贱要了两个鸡蛋,贱贱可高兴了。
昨晚办案的小民警杜轩正在擦桌子,见我进来,疑惑了一下,你也进来吃面。我笑,是啊,这人不都得吃面!你不是做民警的吗,怎么干起兼职。
杜轩笑道,不算兼职吧,老板是我老婆。我怕她辛苦过来帮忙的,反正昨晚上了夜班,今天轮休。
我知道这种小区片警收入微薄,赶来帮忙也是为了省下一个小工费多赚点钱,求生不易。
女老板雷红红,手上活忙着不停,喊道,老杜你认识,是熟人给他加两块干子。
杜轩得了应了一声给我加了两块干子,依旧好奇地问道怎么知道3单元有问题的。
我笑道,我小时候出生的时候,梦到土地公公伸手摸了我头,就老是可以听到奇怪的声音,后来又一次到道观里面,看着太上老君朝我微笑呢。杜轩说,大师,我不问就是了,省得你把玉皇大帝都拉出来。
热干面拌了一下,我便问案子破了没有?杜轩道,几个小时不到就破了。那家夫妻早些年儿子出车祸死了,后来老婆好像也患病,老公实在是受不了把老婆给杀了,今天早上就把他老公抓住了,听审讯的说已经招。不过说来奇怪,我的辖区内一些化妆品销售店面总是报警丢失了香水,结果全部在3号房间里面找到的,真是奇怪了。我笑着迎合道,有点古怪。
那些香水十有八九是小男孩带回来送给妈妈的。
雷红红抱怨道,都怪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孩子一旦夭折了,苦的是夫妻,若是多生几个娃就不会出这档子事情了。
吃完热干面,把钱放在桌上,起身告别。雷红红问道,老杜,怎么心绪不宁的。杜轩道,老婆,匪夷所思,神鬼莫测,牵着一条小黑狗,估计是隐居都市的少年高人了。昨晚的案子就是他发现的……他刚来小区也就个把月不到……
雷红红怒道,大师,大个屁……还不滚去擦桌子,是不是骨头发痒了。杜轩低声道,老婆,给点面子,我好歹是人民警察。
回到家里面,小贱贱原本两个鸡蛋分一个给何小猫,自己一脸幸福的样子,我把梅花易数的书拿起来接着看。
发明梅花易数这人叫做邵雍,还写了一本《皇极经世书》,一听名字就很牛气,是用先天八卦来预测未来发生的事情,号称读了他的书可以看透未来。看了半天,还是觉得可操作性太少,可能是在流传的时候,把方法给丢了只剩下一些内容。
看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响了,是高墨的电话,问我今晚有没有空,要不一起出来吃饭,有惊喜的哦。
我说,行啊,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正好想感谢你那天的助人为乐。
从本质上讲,高墨和我几乎是一类人,她是个相师,一见生人,很可能不自觉把人给看穿了;我是个风水师,一到黑夜,就能把鬼给看透了。在一起吃饭也不用害怕彼此影响,相互克制。若不是她宣称自己有男神了,我或许可能要追她。
高墨补充道,早点来,有惊喜。我呵呵笑道,难道是你自己不好意思,要给我介绍女朋友了。高墨说来了就知道了,晚上早点到江边酒吧来吧,晚上吹吹风喝喝酒。
我一想到出门,下意识地给沈易虎打电话,虫老五虽然被抓了,黄氏还没有线索。沈易虎说在办大案子,忘了跟你说了,赶到虫老五落脚点,黄氏已经跑了。
到了七点钟,谢灵玉要去花店,我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酒玩一下。谢灵玉说,你们一起吃饭我就不去了,几个人玩得开开心心,我一只鬼去也不合适。
为了提防黄氏半路偷袭我,我找了背包把玉尺放进去,把两张画好的镇尸符和一把花泥装在包里面才出门,毕竟是和美女喝酒,还有惊喜,我摸摸狗贱贱的脑袋,你跟谢姑娘一起去店里面还是在家里面睡觉,哥晚上出门就不带你去了。
狗贱贱鄙视地叫了两声,摇着尾巴和谢灵玉一起去白梦花店,临走前抬起后腿,不满地在门口尿了一泡。
到了江边酒吧,远远看到了高墨,没想到陈荼荼也在,难道惊喜就是陈荼荼吗?这算什么惊喜,顿时心就冷了。
酒吧边江风阵阵,到了五月中下旬,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放眼看去都清一色吊带加黑丝,几个浓妆艳抹的小妹嘴角叼着一根烟,我低头看了一下脚上“阿迪王……”的鞋子,原本自卑的心情顿时信心爆棚。
没等我说话,陈荼荼冰冷冷道,是这个灾星啊?
陈荼荼是上海人,说普通话的时候就有一股上海吴语的腔调,今天来的时候穿着一条高帮牛仔裤,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衣一类,一看就是都市丽人,就站了那么一会,就有几个好汉上前勾搭了,被她直勾勾阴测测的眼睛给逼退了。
高墨笑道,没事,就是他了,难不成你们已经是欢喜冤家了。
我说陈法医好久不见。陈荼荼回了昨天晚上刚见到的,好久不见个屁。高墨叹道,我还说你们两个挺配的,一个摸人一个摸鬼。
我心中大叫,她是摸死人的。
进了酒吧坐了一会,临江的风吹来。高墨看着眼珠子恶狠狠的陈荼荼连忙道歉,别啊,好姐姐,下一次给你介绍一个家财万贯,天下无双的好男人,今天就当找了一个来埋单的。
我说,当我面说这个不好吧。陈荼荼一咬牙,怎么地,让你买单不乐意了。我说,法医大人,你说话我还能不听吗?当然是乐意得很。
陈荼荼嘴角微微一笑。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又看到一个冰冷冷的女人走来,比陈荼荼还要冷。高墨伸手喊道,这里,钟离,这里。
女人很快就过来坐下来,眼睛红得很,好像哭过一样。看了一眼我,怎么还有男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一双樱桃小嘴,扎着马尾辫子,洁白的牙齿,穿着得体十分素雅,属于那种面容姣好,甜美的小孩子。
也不知道怎么地,我刚坐来就迎面感觉到一股死人的气息。
不过,我感兴趣的是她眼角下面的一颗泪痣。深符相书说的:一生流水,半世飘蓬。可谓孤星入命。
这个钟离,不知道红鸾之配会在哪里。一生多半是为情所困,半世飘零的命运。
高墨笑道,他叫萧棋,是个灾星,这个是钟离,在殡仪馆上班,研究过占梦术,有什么梦境可以跟她讲讲,或许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等等,你说她在哪里上班……我打断了高墨滔滔不绝的声音。
钟离一拍桌子,你耳朵聋了吗?我是在殡仪馆上班的,你要是怕了就掉头快跑,别让女鬼把你吃了,我天天跟女鬼打交道。
我说看起来怎么这么冷,原来是殡仪馆上班的?
眼前三个美女的组合,真是暴殄天物,一个是法医,一个是相师,还有一个是入殓师。怕都是天煞孤星之命,都要孤独终老,世上怕是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接受这样的老婆。高墨或许还好点,但是钟离和陈荼荼必须有极爱她们的男人才行。
陈荼荼白了我一眼,道,钟离,他就是一张乌鸦嘴,就当个屁放了,点东西喝了。
高墨笑道,小美人,别怪萧棋,他也好不到哪里,是个抓鬼的风水师,还真不怕鬼,也没有多少好朋友,反正觉得我们四个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就喊着一起坐一下。对了,小美人眼睛怎么红了?
或许是因为我们四人身份比较独特,钟离怒气也消掉了。
钟离道说来之前,殡仪馆里面忽然来了两个双胞胎姐妹,出车祸死了,脸被划破了,我化完之后才来的,原本忍着不哭,结果他们父母哭得死去活来,说今天是孩子们的生日,刚好出来玩没想到出车祸白发人送黑人,我也控制不住流泪了,哭得稀里哗啦。